第11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樓曦才剛來,樓辰自然也沒有妄想能立刻從他嘴裡得到答案,想到今日樓曦忽然出現在傅家,樓辰不禁又問道:“你見過傅相了嗎?”

  “還沒有,我趕到傅府的時候,被澹臺家的家將攔了一下,只過了半柱香的時候,便有一個姓吳的管事迎了出來,還畢恭畢敬的把我請到了這個小院子裡,我本來打算見了你知道去拜會一下那位傅相的,只是吳管事說,這幾天下雪,傅相感染了風寒。臥病在床,不能見客。”不能見客四個字,樓曦說得頗為玩味。

  樓辰點了點頭,說道:“我到傅府住下也大半個月了,這位傅相十分古怪,對靳衍痕和靳家的態度都很怪,似乎想要避著什麼,但又刻意引導靳衍痕,讓人看不透他是什麼意思。”

  樓曦攏了攏衣袖,這燎越的冬天,還真是冷得讓人難受,一邊抬手拍了拍身邊的椅子,示意樓辰過來坐,一邊說道:“聽父親說,傅相是宸明帝也就是白逸的父親白含宸的啟蒙恩師,並且一路輔佐,其親政之後,立刻還兵權於帝王,兩人亦師亦父,亦臣亦友,關係十分親厚。而現在這位燎越皇帝白逸,當年雖然被冊封為太子,卻並非宸明帝屬意的儲君,更蹊蹺的是,宸明帝正值壯年,便病逝了,之後白逸即位了……”

  說道這裡,樓曦笑了笑,便沒了下文。

  樓辰本就是通透之人,樓曦這麼一說,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相比當年的宸名帝病逝,白逸登基並未正常的皇權交替,其中還另有隱情。

  等等,傳出宸明帝重病之時,正是十八年,難道那時的皇位之爭,與靳家的事有關聯?傅相當年和傅家聯姻,與靳氏長老交好,也是早有預謀?那麼當年白逸在這件事上,又充當什麼角色?那時候他也不過十五六歲而已。靳家到底有什麼東西,引得皇室之人如此垂涎?

  之前的迷霧,似乎從另一個方向掀開了一個角,隱隱可以看到一些當年的真相,但又因為掀開的這一部分,使得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樓辰站在圓桌旁邊,腦子裡飛快的回憶這段時間的各種消息,若是結合今日樓曦所言,那是當年引發靳衍痕父母悲劇之人,最有可能就是皇室眾人,是白逸還是宸明帝?

  腦子裡想的事情太多,樓辰本就沒什麼血色臉,此刻顯得更加蒼白了。樓曦直接起身,拉著她到椅子上坐下,手在她的太陽穴上揉了揉。溫熱的手,微沉的聲音打亂了她腦中的思緒,“別想了,明天我進宮一趟,去會會那位燎越的皇帝,探探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再做打算。”

  樓辰回過神來,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樓曦的手一頓,手上用的勁重了兩分,溫柔地笑道:“你好好養傷,要是十日之內不能完全養好,有人就會遭殃了。”

  樓辰很想翻個白眼,威脅還能說的更直接一點嗎?抬手拉下樓曦揉著她額角的手,無奈地回道:“我服了藥,不用十日就能好。”她的醫術本來就很好,自己就能調養身體,本來最麻煩的是內傷,但現在服了歸元丹,內傷卻是最容易痊癒的了,明日入宮,根本一點問題也沒有。

  可惜對上樓曦微微上挑的鳳眸,看清裡面越來越危險的光芒,她還是決定不要去撫他的逆鱗。

  看她終於老實了,樓曦神色緩了緩,衣袖卻再一次被那隻白皙的手輕輕拉了拉。

  還有話說?樓曦輕輕抽回衣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他倒要聽聽,她還能找出什麼理由。

  事實告訴他,樓辰還真能!“白逸上次在宮宴上給我使絆子,讓我當中出醜,這次總要讓我看一回他的笑話吧。”

  這話說得漂亮,一來裝可憐說自己被白逸欺負了,二來還拍了自己的馬匹,認定自己必定能讓白逸吃癟出醜,三來,她難得委屈告狀一次,若還不讓她去,豈不是說他這個做哥哥的,不願意為妹妹出氣咯?

  樓曦被氣笑了,“才幾個月不見,你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果然外面還是比家裡磨練人。”肯定是被人帶壞了,樓曦在心裡又默默地記上了一筆……

  樓辰抿了抿唇,她從小被家裡人寵著長大,但若說其中誰寵得最狠,還真的非樓曦莫屬,好說歹說,軟磨硬泡都不太管用,樓辰心裡也有些惱了,輕哼道:“夠了啊,我遇到危險不是立刻通知你了嗎,到底還要氣多久?”

  真是個沒耐心的丫頭,樓曦沒好氣地回道:“你說呢?”

  還真……不好說,樓曦小氣得很,會記仇很久,不過他大多數時候都捨不得欺負她,但他會遷怒。所以,殃及池魚這種事是絕對會發生的,樓辰忽然很欣慰,自己看上的是靳衍痕,他臉皮那麼厚,應該挺得住吧?

  另一個房間裡,仰躺在床上唉聲嘆氣的靳衍痕無端感覺到一陣寒意,渾身抖了一下,連忙拉過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往年冷一點?

  ——///——///——

  京都城郊

  今日的雪,下得極大,一大片梅林幾乎被大雪全部覆蓋,蒼勁的枝幹上,壓著厚厚的積雪,殷紅色的梅花,只能從那重重雪色之中,艱難的露出一點點艷色,但就是這一點點艷色,卻足夠讓人心動,那種夾fèng中展露出的生機,分外迷人。

  只是很少有人,會冒著大雪,來看這樣的美景,今日這片梅林,卻迎來了一位驕客。

  暮天雪地里,一名身穿黑衣的女子,撐著一把黑傘,讓雪花沿著傘面滑落,女子微微昂頭,看著那一朵朵被雪色掩去大部分風采的紅梅,一臉痴迷。

  她身後站在一名灰衣男子,那男子身材精瘦,膚色卻蒼白異常,在這雪地里站著,若不是還能看到他在眨眼,估計會以為這是個毫無生機的死人。

  兩人在雪地里站了大半個時辰,那女子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輕笑著說道:“你是說……樓曦來了?”

  “對,陣仗還頗大。”男子微微點頭,頭上的血便嘩嘩地落下來,

  女子好似覺得很有趣,挑了挑眉,抬手接著黑傘上落下的雪花,漫不經心地笑道:“說來聽聽。”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交鋒(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交鋒上

  兩人在雪地里站了大半個時辰,那女子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輕笑著說道:“你是說樓曦來了”

  “對,陣仗還頗大。”男子微微點頭,頭上的雪便嘩嘩地落了下來。

  女子好似覺得很有趣,挑了挑眉,抬手接著黑傘上落下的雪花,漫不經心地笑道:“說來聽聽。”

  男子完全沒有被女子輕鬆愉悅的聲音感染,蒼白的臉上儘是冷凝之色,低聲說道:“數十名穹帝近衛軍護送他而來,身邊還有夙家軍中最為神秘可怕的”蒼鷹“、聚靈島的死士隨行,一入燎越便直奔京都傅府。沿路也有官員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但是上報的摺子還未到,他們便已經到了。”

  近衛軍女子也就是陵水盟的盟主湛無心那張看不出年紀的臉上划過一絲驚訝,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般皺了皺眉頭,沉吟片刻才繼續問道:“近衛軍領頭之人可是明薦”

  “是。”

  湛無心握緊掌心,將手中的落雪捏成一個雪團,雪團在她手中不斷變換著形狀,待手中的雪被抓成了冰渣,她便毫不留戀的鬆手,冰渣砸在雪地上,落地無聲。

  良久,男子才聽到湛無心嘖嘖笑道:“連最貼身信任的人,都捨得送給他差遣,這樓曦果然深受皇寵呢。也多虧他,讓我有機會見見多年未見的舊友。”

  誰是舊友男子跟在湛無心身邊,也有十來年了,卻並不是她太多的事,更很難完全揣測出她心意,自然也不敢接這個話茬,只能轉移話題道:“盟主,本來這次靳家就算不被覆滅,也必定元氣大傷,但是現在樓曦來了,難免生出變故,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湛無心瞥了他一眼,冷聲一聲,說道:“急什麼好戲才剛剛開始,陵水盟不過是個江湖組織,與那位合作也不過是各取所需,咱們只需聽命行事就好,不必多事。”

  縱然猜不透盟主,卻知道盟主的話從來不容置疑,男子立刻微垂下頭,回道:“是。”

  湛無心猛然一揮手,一道掌風掃過,男子渾身僵硬,卻也沒躲閃,好在那掌風是向著他身後而去的。熱門只聽到雪花簌簌掉落的聲音傳來,男子微微側頭看去,背後已落了一地殘紅,身後那一叢梅枝上的花瓣全都被掃落在地。男子再抬頭看去的時候,湛無心已經轉身離去。

  男子連忙追了上去,這時另一名黑衣男子朝著他們飛快跑了過來,在湛無心面前站定,恭敬地舉著一張折得極小的紙條呈到她面前。

  湛無心接過紙條展開一看,微微挑眉,“還真是背後不能說人。”

  翌日

  樓曦一行巳時準時進宮覲見燎越皇帝,這個時辰,差不多就是早朝剛過群臣未散的時間。樓曦昨日就和景王說了今日要來覲見,還派人通過驛館向宮裡遞了摺子,燎越皇帝自然不能不見。

  樓曦樓辰這次只帶了明薦和冷蕭兩人入宮,墨無塵被派去查靳家那幾個老傢伙的行蹤去了。

  按照禮法來說,使節覲見國君,隨行之人,是不能攜帶兵器入大殿的,奈何明薦手裡那把奉天劍,是穹帝燕弘添賜給樓曦的佩劍,自然不會交由別人保管,這就是盛世大國君主霸道的地方。冷霄今日並沒有將弓弩帶出來,藏在靴子裡的匕首是不會主動交出來的,再說,對於蒼鷹的人來說,手上有無兵器並不重要,真要動起手來,奪一把兵刃就是了。

  於是,剛剛議完政事的群臣,便聽到太監高聲通報導:“穹岳樓氏兄妹覲見”然後就看到漫天雪幕中,一男一女踏著玉階,身後跟著兩名高大冷峻的男子,緩步行來。

  兩人皆是容貌出眾,氣質出塵之人,踏入正殿的那一刻,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貌若神女,冰冷漠然的女子不少官員在宮宴中就見過,知道是穹岳樓夕顏的女兒,那麼她身邊站著氣質斐然的青年,想必就是樓夕顏的兒子了吧。

  群臣都忍不住細看,那是一名異常年輕的男子,長身玉立,一身華麗的暗紫色的錦袍穿在他的身上,相得益彰。紫貂披風上落了些雪花,他微微抬手,白皙修長的指尖在肩上輕輕拍了拍,動作自然又隨意,在這站了不下百人的燎越大殿內,不見一絲侷促。明明不滿雙十,卻通身溢滿皇家氣派,貴不可言。那雙微微上挑的黑眸,似不經意般掃過群臣,竟讓這些在宦海沉浮多年的大臣們生出一種不敢直視的錯覺。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