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李固連連點頭,嘆道:“難怪,難怪啊!”

  曲凝雙揉了揉耳朵,看著老頭師徒二人大呼小叫心cháo澎湃的樣子,心裡樂開了花。她若是成了樓辰的徒弟,那青前輩就是她師祖了!真是越想越激動呢!

  當然,激動的不止他們,一直站在一旁的陸齊,也一臉不敢置信地盯著樓辰。

  “你、你是……穹岳樓相之女?”陸齊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青靈的名字現如今在各國刑部中,都是極其響亮的。不僅僅是因為她提出的驗屍手法和規範在仵作中間流傳甚廣影響深遠,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是穹岳權臣樓夕顏的妻子!

  這位陸大人臉色蒼白,呼吸短促,仿佛她回答“是”的話,他就要厥過去一般。這倒是有趣了,樓辰微微挑眉,很認真地回了一個字,“是。”

  陸齊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位相貌好,武功高,會驗屍,還有著驚人記憶力的姑娘,真的是穹岳那位鼎鼎大名的丞相的女兒?!她怎麼會出現在穹岳?這太不可思議了。

  陸齊只是倒退了兩步,眼睛更瞪大了幾分而已,這反應顯然算不上有趣,樓辰沒有興致,冷聲說道:“還不走嗎?”

  陸齊還沒回過神來,恍惚地問道:“去哪?”

  “當然是查案啊,好不容易有了線索,現在不是應該去查馬婆婆中毒的原因嗎?”一點小事就這般大驚小怪,曲凝雙一臉鄙視地看著陸齊,完全忘了自己第一次聽到樓辰身世時,呆若木雞的蠢樣。

  阿七用力拍了拍手,笑道:“對!查案!”

  樓辰穹岳相府千金的身份,只是讓阿七覺得新奇而已,陸齊卻是實實在在出了一身冷汗。難怪景王同意她跟著一起查案,難怪皇上如此重視,陸齊真真切切地認識到,這個案子若是不能完滿地解決,他頭上這頂烏紗帽保不住事小,就怕這顆腦袋也不穩當了。

  ——///——///——

  今日寶盒清齋裝飾雅致的正廳里,氣氛很是凝重。陸齊坐在右下首的位置,阿七和曲凝雙則坐在左側。樓辰並未坐下,而是選擇站在最靠邊的窗戶旁,她站姿挺拔俊秀,面沉如水,即使站得遠,也讓人無法忽視。

  屋子正中,還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十五六歲的少女;一個是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

  坐在主位上的,是身材嬌小的慕苒,白色披風已經被她解下扔在椅子後。一身本該顯得明媚的淺綠衣裙,配上她陰沉的臉色,讓人感覺到莫名的壓抑。貓一般的眸子微微眯著,看著那兩人的目光,就像看待等待捕殺的獵物。

  “昨日的飯菜,是你做的?”慕苒的聲音並不大,少女卻嚇得直接跪在地上,抖著聲音回道:“是……是奴婢做的。張媽媽在旁邊幫忙燒的火。”

  張媽媽雖然沒被嚇得跪下,面色也變得蒼白,哆哆嗦嗦地回道:“馬婆婆平日裡,都不喜歡出屋子,除了和小主子您一起用膳之外,都是奴婢二人做好飯菜端到房間裡給她食用的,昨日也不例外。”

  她們二人都知道,昨日馬婆婆死了,現在主人忽然問她們關於膳食的事,難道是……懷疑她們?

  兩人臉色更白了,那少女抖得都快痙攣了。陸齊斜睨了主位上的人一眼,心中暗暗稱奇,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怎麼會又這樣的氣勢,就連他都覺得毛骨悚然。

  怕那兩人被嚇暈過去,陸齊也不等慕苒問了,自己開口問道:“昨日你們做飯的時候,有什麼人進入灶房嗎?”

  少女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張媽媽想了想,連忙搖頭,“沒有。”

  隔了一會,像是想到了什麼,張媽媽又說道:“不過……”好不容易吐出兩個字,張媽媽又停了下來,陸齊只得追問道:“不過什麼?”

  “昨日、昨日有人和馬婆婆一起用午膳……”

  張媽媽欲言又止,不等陸齊問,慕苒已經不耐煩地喝道:“是誰?”

  張媽媽嚇得渾身一抖,只是她還未來得及說,一道溫軟的女聲已經響了起來:“是我。”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一名身穿鵝黃衣衫的女子從門外走了進來,女子步履穩健,神色平靜,走到幾人面前之後,還朝著慕苒行了禮。

  看到來人,慕苒的臉色緩和了一下,稚嫩的聲音還算溫和地問道:“紫蘇你為何會與馬婆婆一起用膳?”

  紫蘇在慕苒面前站定,柔聲回道:“昨日我新做了些糕點,都是綿軟的蘇糕,想著送去給馬婆婆嘗嘗。去的時候,剛好碰上馬婆婆在用午膳,所以就留下來一起用了。”

  阿七雙手環在胸前,繞著紫蘇走了一圈,才問道:“你們用完膳是什麼時辰?”

  紫蘇鎮定自若,回道:“午時一刻。後來馬婆婆說,她還有事要出門,我就先離開了。”

  “那些飯菜和糕點,你也吃了嗎?”

  紫蘇漂亮的水眸掃了阿七和陸齊一眼,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當然吃了,溪兒看著我與馬婆婆一同用膳的,她吃了什麼我就吃了什麼。你們懷疑是我給馬婆婆下的毒?殺害了她?”

  紫蘇輕哼一聲,忽而一笑,笑容有些苦澀,但是更多的是從容,溫軟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找錯人了,殺馬婆婆的,不可能是我。”

  阿七和曲凝雙同時問道:“為什麼?”

  樓辰也稍稍轉過頭,看了過去。

  ☆、第九十七章 誰下的毒(下)

  紫蘇輕哼一聲,忽而一笑,笑容有些苦澀,但是更多的是從容,溫軟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找錯人了,殺馬婆婆的,不可能是我。”

  阿七和曲凝雙同時問道:“為什麼?”

  樓辰也稍稍轉過頭,看了過去。

  “我與馬婆婆用過午膳之後,就去了天一閣,寶盒清齋中的寶物,都存放在那裡。每個月需要核對帳本點算一次,我昨日午時進去之後就沒出來過。一直到差不多酉時,官府的人來通知,說馬婆婆遇害了,我才與主子一起出門,去了悅然客棧,之後又和景王去了傅相府上。”紫蘇輕嘆了一口氣,溫婉的臉上難掩哀傷,語氣倒是比之前激動了幾分,“我根本不可能殺害馬婆婆。”

  陸齊比阿七沉穩許多,神色沒有因為紫蘇的激動而有絲毫改變,繼續問道:“就你一人清點?”

  “是。”紫蘇深吸了口氣,抬手揉了揉微紅的眼角,讓自己的情緒平穩些後,才回道:“天一閣裡面的每一樣東西都非常名貴,價值連城,我不放心讓下面的人碰,所以就自己慢慢點算。但是天一閣的門是一直開著的,站在門外就能看見我的身影,外面還有兩個丫鬟候著,我有沒有離開,一問便知。”

  “那就把那兩個丫鬟叫過來吧。”

  陸齊查案很有耐心也很謹慎,樓辰卻已經把目光從紫蘇身上轉了回來,看向窗外。

  樓辰沒什麼興趣聽陸齊審問那兩個丫鬟,因為紫蘇既然這麼說,就不會怕對質。難怪她敢如此篤定地說,自己不是兇手,她有著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樓辰覺得今天在寶盒清齋,可能不會有什麼收穫。

  說起來,這寶盒清齋還真是得天獨厚,這麼冷的天,院內的蔓藤還長得這麼鮮嫩。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茂密地攀著牆沿生長,就連窗邊都爬進來幾條鮮嫩的綠芽。樓辰抬手,在嫩芽上撫了撫,心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不知道……靳衍痕那邊,有沒有線索,他在幹什麼呢?

  被樓姑娘記掛著的靳衍痕,不負眾望,還真的找到了線索。

  他一大早來到湖邊的時候,很巧合地遇到了來查案的趙西城和廖進。兩人顯然不怎麼待見他,好在靳捕快的臉皮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最後兩人還是同意帶著靳衍痕一起查案。

  和在洛水鎮查案的時候差不多,靳衍痕雙手抱在胸前,悠閒地走在兩位官差身後,不時的東張西望,怎麼看也不像是查案的樣子。

  好在趙西城和廖進確實有些本事,花了一個多時辰逐一排查,走訪巡問之後,終於在一處寂靜的湖邊,找到了孤零零的小漁船。

  那條漁船並不大,和普通的漁船沒有什麼區別。船艙小窗上的布簾正如昨夜樓辰所言,是褐色的,應該就是昨日離悅然客棧水上廂房最近的那條船了。

  “進入搜一搜,如果兇手真的是乘這條船離開的,船艙內可能會有發現。”廖進一向是個行動派,話音剛落,人已經走進船艙中開始翻找起來。趙西城也有些興奮,趕緊鑽了進去。

  小漁船的船艙並不大,兩人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的找,都快把船艙拆了,連船沿船槳都沒有放過,可惜,什麼也沒找到。趙西城挫敗地吐了一口氣,“如果不是我們找錯了,就是兇手很謹慎,船艙被打掃過,裡面什麼線索都沒有留下,血跡也沒有。”

  廖進也有些氣悶,本來還以為會有發現,結果什麼都沒有,跨出船艙時,看到那個從早上開始就一直跟在他們身後,遊手好閒的人,正在湖邊的雪地上,來來回回地走著,一會眯眼看,一會蹲下,怪異得很。

  廖進劍眉緊緊地擰了起來,說道:“他在幹什麼?”

  趙西城順著廖進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個奇奇怪怪的身影,忍不住從船艙里探出頭去,大聲問道:“喂,你在幹什麼?”

  聽到他的喊聲,靳衍痕才站了起來,朝著他們走過來,只是卻沒回答他的話,反而問道:“你們說,兇手為什麼要把船停在這個地方?”

  趙西城白了他一眼,環視了一下周圍,回道:“這裡位置偏僻,如果不是特意尋找,根本不會發現這裡還有一條船。而且從這裡上岸,也更不容易讓人發現,不把船停這停哪?!”

  趙西城的語氣並不好,靳衍痕也不惱,一屁股坐在船沿上,背靠著船艙,繼續說道:“一身帶血的濕衣太顯眼了,兇手必定在船上換下了血衣。這裡雖然很清靜,可是再往前走百來丈,就很靠近街市了,兇手肯定不會想抱著一包濕衣服在街上走。你們說,他會如何處理那件血衣?”

  廖進腦中靈光一閃,說道:“你是說,他會就近把血衣埋了?”

  趙西城沉吟片刻,想到這種可能性,不禁搖頭嘆道:“昨晚才下了一場雪,挖掘的痕跡早就被掩蓋了,就算兇手真的把血衣埋在這附近,也沒這麼容易找。”若不是在冬日,沒有白雪覆蓋,泥土只要被翻動過,就算之後重新填埋好,他們也總能看出來,可惜現在……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