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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辰手中的劍始終沒有放下,森白色的劍光滿含殺氣,女子的目光在哪劍上停留了片刻,眼眸微揚,笑道:“我知道她有一柄奇特的軟劍,所以特意換了衣服,假裝來得匆忙,劍並未帶在身上的樣子,想不到這樣還是引起了你的懷疑,你就是通過軟劍看出我不是她?”

  靳衍痕看了一眼樓辰的側臉,笑道:“自然不止是因為軟劍的關係。”

  “哦?”女子像是被勾起了好奇心,興致勃勃地問道:“我自認學得還挺像的,甚至連身上的香味都調得與她一模一樣,你又是從哪裡看出我不是她呢?”

  樓辰眸光也閃了閃,不得不說,對面的女子,和她真的很想,只怕自己的家人,在一個照面間,也難分辨真假。她倒也很想聽聽,靳衍痕是如何認出來的。

  靳衍痕又往樓辰身邊走了一步,笑道:“動作表情,你確實學得有八九分像,但是你畢竟不了解她,她的處事方法,你學了不足三成。辰兒遇事絕不會露出焦躁之色,她也不會直接問方如輝避毒珠在哪,更不會在我問她要短時間內提升內力的藥物時,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若她覺得那藥我可以用,便會直接給我,若覺得我不用為好,便根本不會拿出來。”

  樓辰靜靜地聽著,臉色不變,心中卻有一絲困惑,他們相識也不過短短的幾十天,他怎麼會對自己的處事方法這般了解,真是篤定?樓辰心中除了疑惑之外,還莫名的有一絲難言的喜悅,至於有什麼好開心的,她暫時沒想到。

  其實,靳衍痕現在分析的頭頭是道,那是因為已經確定了對方不是樓辰。當時種種的異樣,也不過是在他心裡埋下懷疑的種子,而真正確定對方不是樓辰,還是因為女子對他拉手攬腰之後的反應。

  他對樓辰雖然有些了解,但她處事的風格,自己也並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不過有一點,他很有經驗,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如果是辰兒的話,他敢這樣拉著她的手不放,還去摟她的腰,貼著她的耳朵說話,其結果,呵呵……

  當然,這種高超的辨別技巧,他是死也不會說出來的,要是讓辰兒知道了,秋後算帳起來,他是萬萬吃不消的。

  所以,此刻靳公子說起話來,端得是義正言辭,有理有據!

  事實上,靳公子確實很機智,若是他真的實話實話,樓姑娘心中就不會有什麼難言的喜悅之情了。

  女子自然不知道靳衍痕曲折的內心感受,只當自己很的是觀察時間太短,應答上出了紕漏,看向靳衍痕的目光,反而有了幾分欣賞。“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這小子。這麼說,避毒珠並不在無人居?”

  靳衍痕倒也坦白,笑道:“確實不在。”

  女子心情不錯,竟和他聊了起來,“那你處心積慮引我來無人居又是為何呢?”

  樓辰已經回來了,靳衍痕心裡安定了不少,為了給方如輝他們爭取到更多的時間,隨便引出現在還隱在暗處的方子亦,靳衍痕自然不介意和女子聊下去,“你是假的,辰兒卻一直沒有回來,我猜,她必定是被你抓去,我引你來這,一,是為了你之前說的‘調虎離山’,二,自然是為了抓你。”

  女子好笑地斜睨了靳衍痕一眼,說道:“就憑你?”話語間表露的意思,倒不是不屑,更多的是覺得有趣。

  “你沒發現自己內力在消散嗎?”靳衍痕也笑,只是他本身就有著一雙桃花眼,現在這樣笑起來,真的頗有幾分狐狸相。

  女子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暗暗運功之後,發現自己居然丹田虛空,內力無法運行,心中驚駭,這是什麼毒?之前她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若不是運功,她甚至完全感覺不到自己內力虛無。難道是……那些白色米分末?!女子看靳衍痕的目光,終於多了幾分戒備和忌憚。

  其實,那些白色米分末並不是什麼毒藥,靳衍痕不能妄動內力,但是一直用封鎖穴道的方法,對身體並無好處,久了還會經脈堵滯,所以樓陳給他配了藥,每日一服,可散內力,護丹田。樓辰在進陵城之前,給了他一瓶,想不到今日都浪費在這女子身上。

  女子自然不知道這白色米分末的由來,以為是何種奇毒,心下驚駭的同時,只想拿下兩人,於是微微抬手,從無人居外,一白六黑,七道身影極快地衝進來,將靳衍痕和樓辰團團圍住。

  七道身影現身的同時,一抹黑影了同時出現在了小院內,那人手中並未握著兵器,他只是往那一站,小院中的幾人,就感受了一股滅頂的殺氣,那種在萬千屍骨之中才能練就出的殺伐之氣,震得幾個黑衣人心神都恍惚了起來。

  靳衍痕眯眼看去,那人居然是……予弦。他同樣一身泥水,那樓辰的狀態很像,這說明,他們倆從昨晚開始,一直在一起?

  靳衍痕微微扭頭看向樓辰,她此刻正看著予弦,眼中的神色變換,一時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黑衣人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予弦卻好像沒看到他們一般,目光落在假扮樓辰的女子身上,面色陰沉,一言不發,但幾乎可以能成實質的殺氣卻是直逼女子而去。

  女子看清予弦之時,臉色也是一沉,不難看出,她對予弦很是忌憚。

  樓辰看向這小院內,唯一一名穿白衣的男子,冷聲說道:“是你?”

  那男子此刻已經走到了女子身邊,此人正是最早之前奪取止戈劍,害靳衍痕中毒的灰衣男子。他身上的白袍,正是杏林閣的裝扮,白袍衣襟和衣擺的位置,用銀絲繡上了暗紋,一看便與普通的白袍不同,身份自然尊貴。

  他就是杏林閣閣主方子亦?這一刻靳衍痕忽然想起來在,在進入陵城之前的雨夜,這男子曾對辰兒說過,“你回來找我的”,難道從那時候開始,他便是已經開始設下這樣的計謀了?

  靳衍痕再次看向女子,冷聲說道:“你就是梅勾月吧。就是為了就近觀察辰兒。”難怪她能把辰兒的神態動作學得那般神似,難怪她知道自己身上中的是什麼毒。

  女子勾唇一笑,並不否認。

  樓辰眸色沉冷,目光停留在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上,清冷的聲音如山澗清泉,清冽入耳,“你並不是真正的梅勾月,若是沒猜錯,我應該叫你——湛無心?”

  下毒的灰衣人是方子亦,而方子亦在二十多年前得了某些勢力相助,才奪了這閣主之位,想必也是那時候,與陵水盟勾結上了吧。看方子亦對女子的態度,恭敬又畏懼,要猜出她的身份,實在不難。

  女子一怔,臉色瞬間就變了,看向樓辰的目光,完全是不可思議,同時又帶著窺探,不知想到什麼,眼眸中的冷冽之氣漸濃,“樓辰……”

  樓辰並不懼女子忽然便是怨毒的冷眸,就這樣與之相對,良久,女子忽然笑了起來,笑得莫名其妙,同時又有幾分酣暢,“你姓樓,小丫頭,我們會再見面的,希望下次,你還能認出我。”

  女子終於不再用樓辰的身影說話,那聲音不如樓辰清冽,也不是梅勾月那般溫柔,而是優雅中帶著魅惑,很奇特的音色,聽過一次之後,絕對不會忘記。

  女子最後看了樓辰一眼,說道:“走。”

  方子亦顯然不甘心,他當年急於奪得閣主只為,這些年來留在杏林閣忍受那些老傢伙,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避毒珠。今晚雖然被靳衍痕算計了,但是只要抓住他,方如輝也只能乖乖交出避毒珠,此刻離開,豈不功虧一簣!

  “走。”女子聲音一沉,方子亦心中一緊,再多的不甘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跟著女子朝院外走去。

  一抹高大的身影將幾人堵住,女子冷笑一聲,臉色沒有絲毫驚慌之色,“澹臺將軍,你能和美人共處,還得感謝我。陵城雖然有十萬重兵駐守,但我陵水盟也非柔善可欺之輩分,你麾下的大軍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聽到女子直呼他的姓氏,予弦心頭一跳,有一瞬間的閃神,女子抓住了時機,幾人飛快的朝著院外奔去,待回過神想去追時,顯然晚了。

  “澹臺將軍?”那清泉般的聲音,此刻聽起來,讓予弦不自覺的心慌。這種感覺,他二十多年來也沒感受過。

  予弦再回頭時,正好對上一雙清冽幽深的冷眸。

  ------題外話------

  12點可以彌補我12點更文嗎?!

  晚上還有沒有更?自然是有的哦!

  沒錯,予弦就是你們期待已久的澹臺家大公子~!

  ☆、第五十章 澹臺儒閔

  “澹臺將軍?”那清泉般的聲音,此刻聽起來,讓予弦不自覺的心慌。這種感覺,他二十多年來也沒感受過。

  予弦再回頭時,正好對上一雙清冽幽深的冷眸。

  樓辰又仔細觀察了一遍面前的人,難怪她會覺得予弦之前身上爆發出的殺伐之氣很是熟悉,現在細想起來,確實和夙家幾位將軍叔叔身上的氣勢很像,果然都是將門之後。

  澹臺家年輕一代中,能稱之為將軍的可沒幾個。身上有這等氣勢,能讓湛無心忌憚,還手握十萬重兵的,就只有一人了,澹臺家的長子——澹臺儒閔。

  這個名字樓辰並不陌生,因為在夙家的時候,偶爾能夠聽到。說起來,夙素是夙家這一代中的長女,在夙家變態的重女輕男觀念中,夙素絕對是夙家年輕一代的第一人。所以,不時的也會有人拿她和澹臺儒閔比上一比。結果不用說,在夙家人眼裡,素素要比澹臺儒閔好一百倍。

  當然,樓辰是一個極度護短的人,在她心裡,素素自然也比眼前的人要可愛一千倍。

  只是想到身材嬌小、心思狡黠的素素與眼前這位殺伐決斷、霸氣冷酷的澹臺儒閔站在一起比較,樓辰就覺得莫名的喜感。

  樓辰腦子裡想著這種好笑的畫面,奈何她面癱,看在予弦的眼裡,就是面無表情。

  “我……”猜想著樓辰是否因為自己的隱瞞而生氣,予弦想解釋,說出一個字後,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能閉上嘴,冷著臉站在原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生氣的那個人是他。

  樓辰基本上確定了他的身份,嘴上自然不會傻到問他是不是澹臺儒閔,以免暴露自己。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子,實在不可能因為一句“澹臺將軍”便知道他的名諱的。

  靳衍痕也不動聲色地看著予弦,澹臺這個姓氏,在燎越幾乎無人不知,原來便猜到予弦不是普通人,想不到不僅是世家公子,還是手握重兵的將軍。

  靳衍痕嘴角勾了勾,心中除了壓著一絲鬱悶之外,倒沒有別的想法。還是那句話,優秀的人那麼多,實在嫉妒不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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