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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光下,樓辰髮絲上全是水汽,還沾染了些像似泥水一樣的東西,發尾甚至還在滴水,身上仍是穿著一身天青色的衣衫,腰上的腰帶卻只是隨意的綁著,像是匆忙換了一身衣服就急忙趕過來一般。

  樓辰臉色不太好,原本就白皙的膚色,現在看起來,顯得有些蒼白,眉宇間少見的顯出了些許狼狽之色,低聲回道:“從山洞出來的時候,被四個黑衣人纏住了,為了躲避,只能跳水裡了,雖然狼狽了點,好歹甩掉那些人了。”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看她竟然先回去換了衣衫,收拾了一番還這般模樣,便能猜到她之前到底有多狼狽。

  靳衍痕擔憂地看著她,伸手拉著她到木椅上坐下,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發轉,“你沒受傷吧?”

  樓辰搖頭,回道:“沒事。”

  看她除了疲憊之外,其實沒受什麼傷,三人放下心來,尤其是方如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曲凝雙心情放鬆了,心裡積累了一晚上的問題,便按耐不住了,問道:“你早就在山洞裡了吧?你後來留在那,是因為發現了那些黑衣人嗎?”

  樓辰搖搖頭,聲音里都透著疲憊,不似往常清亮,“不是,我之前覺得山洞裡還有人,所以才留下來的。”

  靳衍痕倒了一杯水,遞到樓辰面前,在她身邊坐下,問道:“是誰?”

  樓辰接過茶杯,回到:“予弦。”

  靳衍痕臉上沒有一次驚訝,嘴角勾了勾,笑道:“他果然還是跟去了。”

  靳衍痕還笑得出來,曲凝雙的眉頭卻擰成了麻花,“他到底是什麼人?他會不會把避毒珠的事告訴杏林閣的閣主?”

  樓辰將一杯水喝完,才冷聲說道:“他說他不是杏林閣的人,並且願意幫我們,我覺得,他說的話應該可信。”

  靳衍痕抬眸看了樓辰一眼,卻沒說話。

  樓辰放下茶杯,清冷的臉上,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冷眸看向方如輝,問道:“避毒珠在哪?”

  “避毒珠……”方如輝微低著頭,聲音很低,眉頭緊鎖,臉上是強忍的痛苦之色,好久,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其實,父親是在臨終前才告訴我關於避毒珠的事,他只說了,避毒珠還在杏林閣,就在他最熟悉最重要的地方。我猜應該是父親居住的地方。”

  曲凝雙手托著腮幫,問道:“那方叔叔以前居住的地方在哪?”

  方如輝一直低著頭,燭光本就不亮,幾乎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聽得到他的聲音,比起以往暗啞了許多,“父親說過,無人居是歷代杏林閣閣主居住的地方,按照王友之的說法,父親曾經贏了方子亦,那麼父親那時應該就是閣主了,他居住的地方,肯定就是無人居。”

  “如果要找避毒珠,我們的動作要加快。今晚刺殺我的四個人,不知道和杏林閣有沒有關係,但這是一個信號,我們被盯上了。”幾人不知道樓辰今晚到底經歷了什麼,只覺得她與平時相比,更為急切了些。

  靳衍痕倒是顯得很輕鬆,嘴邊還帶著往日樓辰懶得多看的痞氣笑容,說道:“我們這一群人之中,辰兒最聰明,武功也最高,你有什麼好主意?”

  靳衍痕明天討好的話,沒能得到樓辰的回應,她面色依舊凝重,良久才說道:“無人居既然是閣主居住的地方,必定沒有這麼容易闖入,若是真好對上方子亦,我們肯定不是對手,我認為,最好是調虎離山。”

  調虎離山?曲凝雙奇怪的看向靳衍痕,問道:“阿痕,那你說的將計就計呢?”

  靳衍痕哈哈一笑,很是興奮地笑道:“我和辰兒果然心有靈犀,我的將計就計,剛好可以達到辰兒調虎離山的目的。同時,還可以來個一箭雙鵰。”

  曲凝雙眼前一亮,微惱地瞪著靳衍痕,急道:“什麼意思,別賣關子,快說快說。”

  樓辰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等他說下去。

  “我們兵分兩路,杏林閣的煉藥房,應該也是重地,方如輝和曲凝雙去煉藥房,我和辰兒去無人居,若他們的目標是避毒珠,那麼方如輝在哪,方子亦自然就會跟過去。方子亦找避毒珠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找到,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想要做那蟬之後的黃雀,所以在如輝沒有找到避毒珠之前,他肯定不會出手抓如輝的。所以,到了煉藥房之後,如輝你就負責把煉藥房仔仔細細翻找一遍,隨便看看有沒有我要的玉露。儘量拖延時間,等到我和辰兒拿到了避毒珠,再過去與你們匯合。”

  樓辰聽完,沒有說話,似在思考,最後微點了點頭。

  曲凝雙卻不太喜歡這個計劃,“你想用如輝哥哥作餌?”

  靳衍痕還未說話,一直沉默的方如輝忽然抬起頭來,說道:“我覺得可行。”

  曲凝雙還想說什麼,卻被方如輝一手按住了她的手腕,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曲凝雙一怔,咬了咬嘴唇,終是沒有說出反對的話。

  靳衍痕好似沒看到曲凝雙那副為難的樣子一般,繼續說道:“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們明晚就行動。明日給王友之送信,等他子時到山洞的時候,就告訴他,比避毒珠在煉藥房,我和樓辰去偷襲無人居,聲東擊西,讓他帶你們去煉藥房。若王友之是方子亦的人,那麼剛好能把這錯誤的信息傳遞出去。若他不是,發生危險的時候,也能護著你們一些。”

  曲凝雙眼中滿是掙扎和憂慮,低喃道:“這樣如輝哥哥太危險了。”

  樓辰看了曲凝雙一眼,說道:“予弦和杏林閣交情匪淺的樣子,只怕不會明目張胆的和我們一起行動,明日我和他說,讓他早點到煉藥房附近守著,暗中保護方如輝。”

  靳衍痕修長的眉微挑,眼眸中有暗芒划過,但是卻在說話。

  “那……”曲凝雙小聲問道:“茹姨呢?”

  靳衍痕似早就安排好了般,回道:“這事先不要和她說,讓她留在白鶴樓,看住梅勾月。”

  計劃似乎是討好了,但是幾人的臉色都有些陰沉,不僅沒鬆一口氣,反而覺得心情越發的沉重,大家都沉默了下來,蠟燭啪啪地燃燒著,眼看就要燒了燭台,靳衍痕忽然站了起來,清朗的聲音驅散了房間的沉冷之氣,說道:“就這麼定了吧,還有一個多時辰,天就要亮了,大家先好好休息。明日按照計劃行動。”

  樓辰率先站了起來,推門而出,正要走上三樓,便聽到靳衍痕低聲說道:“辰兒,我有話和你說。”

  樓辰腳步一頓,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靳衍痕露齒一笑,還對著她眨了眨眼睛。

  樓辰微微挑眉,倒是朝著他走了過來。

  曲凝雙也從方如輝房裡走了出來,看到兩人站在靳衍痕房門口,曲凝雙剛想說話,就看到靳衍痕推開門,拉著樓辰便進了房間。

  曲凝雙瞪著那扇已經閉著的房門,訕訕地閉上嘴,往三樓走去。

  ------題外話------

  我知道你們很想知道樓姑娘那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別著急,讓我慢慢道來~

  ☆、第四十八章 到底誰是黃雀?(上)

  第四十八章到底誰是黃雀?(上)

  靳衍痕手腳麻利,將樓辰拉近房間後,便立刻關上了房門,隔絕了一切視線。

  兩人就站在緊閉的木門邊,屋裡原本點著的蠟燭已經快要燃盡了,火苗飄搖,燭光照在兩人臉上,忽明忽暗。

  靳衍痕背靠著門,眸色微沉,嘴角卻含著笑,“辰兒沒什麼話想和我說嗎?”

  樓辰抽回被他一直抓著的手,冷眸瞥了他一眼,回道:“不是你有話要和我說嗎?”

  看樓辰的樣子,關於今晚她消失這一個多時辰的事,她是不打算說了。靳衍痕聳聳肩,識相地換了個話題,“我找你來,是想問你,有沒有什麼方法,在短時間內,可以壓制住我體內的毒氣,讓我能使用內力。明日必定要面對很多兇險,若是能用武的話,就算幫不了你什麼,起碼也不會拖後腿,讓你分神。”

  樓辰伸出手,靳衍痕立刻將衣袖往上撩,將手腕遞過去。樓辰把了一會脈,才緩緩收回手,微微搖了搖頭,回道:“若是解了你身上封鎖的禁制,毒氣立刻便四溢,到時別說動武,就連行動都困難。除非……”

  樓辰頓了頓,好看的眉皺了起來,已經到嘴邊的話,卻久久沒有說出來。

  靳衍痕忽然笑了,“你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直說,需要這樣欲言又止?”

  樓辰抬眼看他,在那雙帶笑的桃花眼注視之下,嘆了口氣,說道:“除非服用聚氣丸,這樣可以讓你在一個時辰內內力充盈,只是藥效過後,對你的身體有損。”

  “你先把藥給我,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吃總可以了吧。”樓辰不說話,既沒答應,也沒拒絕,靳衍痕微微傾身,手忽然環上了那抹纖細的腰肢,低聲的聲音在樓辰耳邊深情地說道:“我也想保護你,不想你受傷。”

  樓辰側夠頭,躲開了那溫熱的氣息,好一會,才回道:“好吧。”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卻透著妥協,靳衍痕微微一笑,收回手,說道:“你今天肯定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樓辰臉上滿是疲憊之色,點了點頭。

  靳衍痕退後一步,打開門,目送著樓辰上了三樓,才緩緩的把門關上。

  燭光終於徹底的黑了,房間陷入了黑暗,靳衍痕依舊如剛才那般背靠著門,動也不動,手指輕輕摩挲著掌心,那張往日總是帶著慵懶笑意的臉,此刻卻沉了下來,眼中若有所思。

  第二日一早,黃芪送來了早膳,梅勾月將糕點、粥和一些小菜一點點擺上桌,看了看圍在桌前的幾人,問道:“怎麼不見樓姑娘和予弦公子?”

  靳衍痕給自己盛了一碗粥,舀了一勺送到嘴裡,回道:“有事出去了吧。”

  梅勾月點點了,也沒多問。

  昨晚折騰了一宿,除了靳茹神清氣慡之外,靳衍痕、方如輝和曲凝雙都有些沒精打采,靳茹笑道:“你們三個怎麼了,昨晚做賊去了?”

  三人對看一眼,訕訕一笑,曲凝雙呵呵笑道:“我不習慣睡這裡的床,所以沒睡好。”

  靳茹狐疑的看了三人一眼,倒也沒追究。

  幾人用完早膳,梅勾月對著方如輝行了個禮,柔聲問道:“方大夫,我今日起來後便覺得困頓無力,不知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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