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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這一行騎的都是普通馬匹,在夜間趕路已是勉強,再加上還拖著馬車,不出片刻,定然會被趕上。雖然還不清楚過來的是什麼人,他們卻也不想與之對上。

  靳衍痕抬眼看了看周圍,不似之前的樹林,官道兩旁儘是密密麻麻的灌木林叢,夜色下看去,黑漆漆的一大片,靳衍痕低聲叫道:“到那裡躲一躲。”說著便率先騎馬朝著那片灌木叢而去。

  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急,幾人一時也想不出其它辦法,只能調轉馬頭,跟著靳衍痕進了灌木叢。

  灌木差不多有一人高,再加上暮色掩蓋,馬車藏於其中並不顯眼,若不注意看,絕對發現不了。幾人也不敢再往深處走,怕樹叢搖曳反而讓人看出異樣。

  方如輝和李叔躲在馬車裡。靳衍痕、樓辰和邢幕則牽著馬,站在離官道五六丈的樹叢之中,一邊安撫馬匹,一邊觀察官道上的情況,。

  不一會,果然看到三匹馬從遠處飛奔而來,馬速極快,仿佛黑色的閃電穿梭於夜色之中。

  看到幾人的速度,邢幕倒是放下心來,快馬狂奔他們根本不會注意到有人藏與官道兩旁吧。

  可惜事情並未如邢幕所料,就在快馬幾乎跑過去的時候,不知為什麼,領頭之人忽然勒馬,駿馬長嘶一聲,停了下來。緊跟在後面的兩人也急忙勒緊韁繩,卻還是跑出了兩三丈才停下來。

  躲在樹叢中的幾人皆是一驚,卻也不敢妄動。

  那人只是停下馬,扭頭看向樹叢,目光之精準,好似早就看清他們藏身之處。

  那道目光……

  是他?

  樓辰暗暗心驚,這人好生敏銳,這樣也逃不過他的眼睛嗎?

  靳衍痕與邢幕的手,都已經搭在了長劍上,樓辰倒沒有這般緊張,她並不認為這人會對他們動手。如果他要害她,之前也不會叫她走。那他此刻停在這,又是為什麼呢?

  之前隔著溪流,現在隔著樹叢,兩人依舊冷眼相對,高大的駿馬上,男子身姿挺拔,只是夜風中,夾雜的血腥味濃郁了不少。

  男子忽然回過頭,看樣子像是要策馬離開。

  “等等。”

  清冷若玉的聲音帶著涼意,男子不自覺的再次勒住韁繩,回頭看去,只見一抹流光朝著自己飛過來,男子沒有多想,抬手穩穩地接住。低頭一看,一個雪白的瓷瓶躺在手心。

  男子眼中划過一抹詫異,又看了那隱身於夜色中的人影一眼,將瓷瓶收入懷裡。這次沒再遲疑,男子用力踢了一下馬肚子,馬兒吃痛,如離弦之箭般向前飛奔而去。兩名黑衣人也立刻跟上。

  直到三騎消失在夜色之中,靳衍痕才鬆開握劍的手,“辰兒認識那人?”清朗的聲音里,絲毫不見之前的緊張,反而帶著幾分懶散,就好像只是隨口一問。

  樓辰搖頭,“還一個人情。”

  說完樓辰也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牽著馬慢慢走出樹叢。

  危機暫時解除,但周圍都是密林,低矮的灌木叢也不適合讓人夜宿休息,邢幕說道:“天快亮了,趕到下個鎮子再休息吧。”

  “好。”

  幾人趕了一夜的路,終於在辰時趕到了下一個城鎮。

  夜間趕路,不管是馬匹還是人,都更加疲憊,靳衍痕看了一眼身邊幾人略顯憔悴的臉色,說道:“昨夜折騰了一宿,大家都很累了,不如在這鎮上休整一日再走吧?”

  他知道,這話只能他說,他身上的毒,多拖一天,便多一分危險。他們一行本就是為了趕往陵城為他求藥,自然不會有人提出要休息耽擱行程。

  幾人委實累了,尤其是方如輝和李叔,骨頭都快散了。靳衍痕說完之後,大家都沒有意見,樓辰也沒多說什麼,於是,一行人便在鎮上多留了一日。

  若是靳衍痕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打死他也不會在這鎮上多留一刻。

  ------題外話------

  我知道,你們肯定看上了這高大上的男配,但是我家辰兒是“只選對的,不選貴的”,所以,痕痕留給辰兒,男配留給你們!

  ☆、第二十九章 劫

  小鎮名叫茂揚鎮,鎮子雖不大,但因為此地盛產潔白通透,觸手升溫的暖玉,在燎越也算小有名氣。不少商人都聚集在此,購買原石或者精品小件回大城鎮販賣。這才剛過辰時,街道兩旁的店鋪就已經開了,整個小鎮都熱鬧起來了。

  幾人折騰了一晚上,現在自然沒心情四處閒逛。為了休息好一些,幾人直奔鎮上最好的客棧,吃了早飯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樓辰平日裡,白日從不睡覺,午間小歇都很少,所以即使昨晚奔波了一夜有些疲憊,她也只睡了兩個時辰便醒了。既然醒了,她也沒有再睡的心思。

  這個小鎮如此熱鬧,商賈也多,或許能找到些稀有的藥材也說不定,反正今日已經決定不走了,樓辰便想著到大藥鋪逛逛。

  樓辰走出房間時才剛過午時,樓下的大堂里已聚集了不少食客。旁邊緊挨著的幾個房間裡都很安靜,想必他們都還沒醒,樓辰也沒特意叫醒他們說明去向。

  下樓用了些午飯,也問清了鎮上藥鋪的位置,樓辰獨自一人出了客棧。

  街道兩邊店鋪林立,人頭攢動,比早上的時候更加熱鬧繁華。街邊還有不少小販在賣些小暖玉,每塊都不大,潔白無瑕的玩意在日光下閃著柔和的螢光,很是漂亮,不少姑娘都在小攤前駐足。

  樓辰對這些沒什麼興趣,出了客棧就直奔最近的醫館去了。

  店小二指路說得很詳細,樓辰沿著巷子沒走多遠,便看到了一間裝飾精美的醫館。和方如輝的“千糙”不一樣,這醫館處處透著貴氣,相比之下,少了幾分為醫之道講究的普善胸懷。

  這裡名貴藥材不少,稀有藥材怕是沒有,果然,當樓辰說出自己想要的幾種藥材之時,藥房先生愣了一會,臉上堆著笑意,回道:“姑娘,不好意思,你說的那些藥,我們都沒有。”

  和自己預料的差不多,樓辰也沒太失望,只點了點頭,回道:“那算了。”

  樓辰轉身準備離開,醫館裡忽然衝進來幾個人,走在前面的一名年輕男子大聲地叫道:“吳大夫,快救命啊!!”

  樓辰與幾人錯身而過,濃重的血腥味讓她皺了皺眉頭,鮮紅的血從擔架上滴下來,留下一條長長的殷紅血痕。

  什麼傷流這麼多血?樓辰微微側頭看去,只見擔架上躺著的,是一名三十出頭的健壯男子。他臉色煞白,面無血色,若不是身子夠壯,流這麼多血早就死了。

  樓辰掃了一眼,發現他身上沒有其它傷口,只有左胸上插著一根被折斷箭羽的斷箭。血便是從那個傷口一直往外冒。

  樓辰本來已經走到門邊的步子又停了下來,箭都沒有拔出來,傷口不應該流這麼多血,除非這個人的體質特殊,又或者那隻箭特殊?

  醫館裡坐診的吳大夫顯然也被這一幕驚著了,從沒見過有人中箭傷出這麼多血的!吳大夫急道:“這……這是怎麼回事?他是被箭she傷的?”

  一開始衝進來的年輕男子臉色也很蒼白,應該是被嚇的。從背著的獸皮包里掏出了幾隻箭,遞到大夫面前,紅著眼睛說道:“是這個,我自己做的倒鉤箭。我和我哥今早進山打獵,沒多久就發現了一隻野豬,我們追了過去,我哥去吸引野豬的注意力,我在旁邊用倒鉤箭she野豬。沒想到……沒想到這時候樹上忽然掉下來一隻蛇,我的手一抖,就誤傷了我哥。吳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哥啊,求求您了!”

  男子說到後面,哽咽得話也說不出來了。

  樓辰看了一眼男子抓在手中所謂自己做的倒鉤箭,神色不變,眼眸卻微眯了起來。

  一支普通的長箭上,箭頭磨得很尖,箭頭旁邊是幾片薄刃彎成的倒鉤。鉤子不僅前端鋒利,整片薄刃都磨得森森發亮。這箭若是用來捕獵,只要she中了,獵物就算當時不死逃脫了,奔跑拉拽之下,傷口只會越發嚴重,不需片刻也會失血過多而死。只是此刻這箭she到了人身上,若是不快些取出倒鉤,這人同樣會失血過多而亡。

  吳大夫看了一眼那倒鉤箭,不僅渾身發寒,搖頭說道:“這倒鉤子硬拔下來是不行的,傷勢只會更重。”

  站在吳大夫身邊,藥童打扮的年紀男子小聲地說道:“師傅,要不用刀把傷口一點點割開,再把鉤子慢慢拿出來?”

  那人的血一直往外涌,不一會,擔架旁已經集了一大灘血液,醫館裡充斥著血腥味。原本醫館中人就不少,此刻更是都聚集在一旁竊竊私語。吳大夫額頭上冒出了薄汗,若是現在不動手治療,這人死在此處,他必定要被人說延誤病情,若是治的話,要怎麼治?!難道真的要一點點割開?

  “他傷的位置,在心口往上一寸之地,若是用刀一點點割,不小心傷了旁邊連接心脈的經脈,他的命就沒了。”

  就在吳大夫左右為難,打算死馬當活馬醫的時候,一道清雅中帶著幾分冷意的聲音忽然響起。眾人立刻尋聲望去,只見一青衣女子立在人群之中,絕美的姿容皎若秋月,周身帶著冷意,讓人不敢靠近的同時,也不舍移開眼。

  最先回過神來的,還是那年輕男子,看了一眼臉色越來越白,氣息也越來越弱的哥哥,男子哭著說道:“那、那可怎麼辦?總不能不取出來啊,你們快想想辦法吧,我求你們了。”說完男子也不管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了,跪在擔架旁,一會朝著吳大夫,一會朝著樓辰猛磕頭。額頭咚咚咚地砸在石板上,聽得在場的人心驚肉跳的同時也感到心酸難過。

  樓辰眉頭微皺,繞過男子,對著吳大夫身邊的藥童說道:“去拿一片參片過來。”

  “啊?哦!”藥童愣了一下,連忙起身沖向藥房,竟然忘了問過師傅,便聽從了女子的吩咐。

  吳大夫想到之前這女子問藥房的那些藥材,不禁對她多出了幾分好奇。他一輩子與醫藥打交道,這雙眼也算利,這位姑娘雖然年輕的過分,醫術卻絕對不低。畢竟一般人也用不上她所說那些藥,甚至一般大夫估計都沒聽說過那些藥材。

  吳大夫微微拱手,虛心地問道:“姑娘是不是有辦法?”

  這時藥童拿來了一片薄參片,樓辰利落地接過,蹲下身,掰開男子的嘴,將參片放在他舌根之下,然後對著還跪在一旁的年輕男子說道:“扶他起來。”

  男子愣愣地看著女子,又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吳大夫。

  吳大夫那雙銳利的老眼盯著樓辰,嘴裡利落地說道:“姑娘既然有辦法,就按姑娘的意思做吧。”反正若是出事,皆是女子所為,眾目睽睽之下,也賴不上他安心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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