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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接著一件披風落在了我的肩上:“公子,夜裡風大,小心凍著。”

  我轉過身,看向來人,放軟聲音喚道:“紫月。”

  紫月聽了,竟又掉下豆大的眼淚來。我急忙站起身,問:“怎麼了?”

  紫月一下撲到我懷裡:“公子,能抱抱我嗎?”

  我不語,只是輕輕樓住她。她在我懷裡悶悶地問道:“公子,難道就這樣放過他?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摸摸她的頭,幽幽地說道:“放心,我在買賣書上做了手腳,他……應該過不了今夜。”半晌她沒有說話,後又斷斷續續地說道:“公子……今天你……抱了我一下,我不知怎麼…就總想讓公子再……抱抱我,我很貪心,是不是?”頓了頓,她又繼續說:“公子,只要一會,只要一會就好。”說完,便更緊地抱住我。

  站了一會,我發現她身軀慢慢往下滑,低頭一看,她已經睡著了,我單手解下披風,輕輕裹到她身上,將她抱起,向她的房間走去。到了房裡,我將她輕放在床鋪上,蓋好被子,掖了掖被角,又沾濕手帕拭淨她臉上的淚痕,轉身正欲出門,卻聽到她翻了個身,口中囈語道:“公子,要是能嫁給你該多好。”我身子一僵,後又繼續抬足走出屋外,屋裡床上的人兒卻已滿面淚痕:“公子,公子,你可知道,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願陪伴你一生……愛你一生。”後一句輕不可聞。

  第二天,湘城便傳開了,據說首富梁府昨日傾家蕩產,梁昕老爺更於昨夜突然暴斃,死因不明,梁家從此凋落。

  第12章:第十二章名揚江湖

  初春,寒冬的痕跡還未全消散,湖面上的薄冰開始融化,清澈的山泉細細地流淌而下,空氣依然清冽,太陽似乎也懶洋洋的,沒什麼溫度,傲峰山上卻熱鬧非凡,今天是傲峰山莊莊主,也就是現今的武林盟主歐陽謙的六十壽辰,拜賀的人來來往往。

  山道上出現了一批醒目的客人,之所以醒目在於幾人真的是男的俊女的俏,而且一看,幾人就不像江湖人士。一行人來到山莊門口被人攔住了,一白袍公子抱拳道:“公子,請問幾位有拜帖嗎?”

  為首的黑衣公子什麼都沒說,卻將手中所把玩的紅梅遞了過來。白袍公子一愣,後面一個嬌俏的藍衣女子叫道:“這就是拜帖,還不接著。”

  白袍公子被俏佳人一喝,臉微紅,手中雖接過紅梅,但還是不甚明了,繼續禮貌地問:“來人都要有拜帖,我們才好登記,以後好做回禮,你這,沒有名字,我該如何……”

  藍衣女子白了他一眼,打斷他的“斯文有禮”:“名號:拈花公子。”

  “啊,”白袍公子一愣,這算什麼名字:“請問公子貴姓?字什麼?師承何人?……”他還在埋頭禮問。黑衣公子,我卻早已受不了他的聒噪,繞過他直接向里走去。他正欲阻攔,藍依、紅袖、紫月都忍不住沖他大嚷:“你這人怎麼這麼麻煩哪?!”說完都甩了他一個大白眼。白袍公子忽然被三個美女嬌叱,一下子驚得啞口無言,再看我早已移動身形到了莊內,想擋我的人居然連我的衣角都沒撈到,不禁又一驚,暗想:這幾人可要好好留心觀察,可別是來鬧事的。

  武林盟主擺壽宴,場面果然宏大,莊院後面能容納幾千人的空地除了正前方搭了個高台,其餘的地方都擺滿了桌子,但見人頭攢動,擠得滿滿實實的。見我們走進來,馬上有莊院僕人模樣的人跑過來欲領我們入座。我望著那些江湖人物,本就男子居多,而且在酒宴上喝了酒後就更不成形,衣衫不整,粗口穢語,到處都是酒肉臭味,不禁眉頭緊皺,用手一指:“在那兒加個座。”僕人有些為難地看著我,只因我指的地方離高台很遠,離眾人也遠,不像來賀壽倒好似來看熱鬧的。但我喜歡那兒,整個院子裡惟一那兒有一株梅花,而且還是綠梅,“萬品梅中綠最高”,綠梅是很少見的,並且那邊清靜。我冷冷地看了僕人一眼,青玉四人也正要發作時,突插進一把玉鈴般的嗓音:“還不去給公子預備。”僕人馬上應道:“是,是,小姐,這就預備。”我懶懶地站在那裡,頭都沒回,玉鈴嗓音卻不甘寂寞地跑到我面前:“公子請稍待片刻。不知公子該如何稱呼?”一位活潑的黃衫可人兒映入我的眼帘。我的目光輕掃過她,便飄向了那棵梅樹,仍不語。可人兒卻堅持不懈:“公子是哪裡人?以前怎麼沒見過公子?我叫歐陽鈴,你好。請問你叫什麼呀,不能告訴我嗎?……”我額上的青筋跳了跳,幾乎就要大發雷霆了。就像一場及時雨一樣,一個溫潤的男音打斷了歐陽鈴的嘰嘰呱呱:“小鈴,你在這呀?”我幾乎是帶著些微感激的心理望向來人,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青衣公子走了過來,俊眉斜飛入鬢,雙眸如黑曜石般閃著耀眼的光芒,薄薄的紅唇,堅毅的下頷,好一個翩翩佳公子。看清後,我馬上將目光又轉到了那棵梅樹下,見桌椅都已擺放好了,便率先走去。耳邊聽到歐陽鈴正在大叫:“青哥哥,我還以為沒人能比你漂亮了,想不到在這就找到了一個。咦,他怎麼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青衣公子望了我一眼,拉著歐陽鈴掉頭離開了。

  我喝了幾口茶,望著一樹冰肌玉骨的梅花,呼吸著清冽的花香,覺得時間也不再難耐,青玉善解人意地摘下一枝放在我手邊,我拿起來閉目輕嗅,花香沁人心脾,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這時一個粗大的嗓門喊道:“各位,各位,今天是武林盟主歐陽謙老前輩的六十生辰,我們歡迎他上台來給我們講幾句,如何?”

  我瞳孔一縮,好戲要開演了。

  只見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步伐輕盈地走上了舞台,笑容滿面地向台下一抱拳:“諸位,今天是老朽賤辰,得蒙各位不棄前來祝賀,心中感激。想老朽擔任武林盟主已二十餘載,這幾年武林也算安定平穩,這些還要多謝大家的支持與厚愛……”一段話講得不卑不亢,恩威並重,不愧是歐陽謙。我聽著只覺刺耳,於是調轉目光,正好看到坐在我身旁的藍依面色激動,手指緊緊拽著絲帕,一副憤恨之色,我輕拍她的小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她挪近我輕靠在我懷裡,我不由苦笑一下,抬起手臂將她攬住。似乎從那次我抱過紫月後,她們就開始時不時要求我抱抱她們,而當青玉說這樣更能掩飾我的女子身份之後,她們更猖狂起來,但還好只是擁抱並沒有其他更親昵的舉動,我也就沒說什麼,結果自己抱著抱著居然也抱習慣了。

  “啪,啪……”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響起,我的視線再度落在高台上。此時高台上已多了兩人,正是先前的白袍公子和青衣公子,歐陽老頭在旁邊介紹著:“這是在下小兒歐陽子辰,老朽晚年得子,對其難免管教鬆懈,還請在座的各位以後對他多多指點提攜。”白袍公子馬上前對台下一抱拳。歐陽老頭接著又指著身邊的青衣公子說:“這是翟青翟公子,人稱玉面書生,他的師父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清虛真人。”說到這裡,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台下也發出一陣輕噓聲,看來這個清虛真人也曾威震江湖。歐陽老頭滿意地看到了大家的反應,才又道:“老朽不才,與清虛真人有些交情,清虛真人已退隱江湖,只收了翟公子一個關門弟子,前段日子更將翟公子托負於我,老朽倍感榮幸,望在座各位也予以多加照拂。”青衣公子也作勢一禮。

  台下立時一片響應之聲:“歐陽盟主哪裡話,歐陽公子生得一表人材,想來不日便能成為一代大俠。”“如果世侄有事,儘管找我,保證萬死不辭。”“清虛真人能將翟賢侄託付歐陽盟主,足見歐陽盟主英名遠播。”……

  一時虛情假意、阿諛奉承之詞句充盈在場地內,我不禁頭疼,輕撫額角。藍依忽地站起身斷喝道:“什麼仁義大俠,什麼英名遠播,我呸,狗屁不通。”音量有意提到最高,足以讓場內每位都能隱約聽到這句不敬之語。

  剛還喧譁鬧囂的場子頓時靜得連一支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梅樹下的一桌人,我不以為意地繼續喝著茶,青玉、紅袖、紫月只靜靜地坐著,藍依則氣呼呼地站著。他們一看,不過是群十五六歲的年輕娃,都輕笑了,有的還倚老賣老地說:“小女娃,牙都沒長齊就敢說大話,這是什麼場合也是你來的地方嗎,還不回家去。”又有的教訓著:“小丫頭,幸好歐陽盟主胸襟廣闊,否則光憑你那幾句話就該死了。”還有的調笑:“小姑娘,是不是找不到地方玩,不如改日我帶你去玩。”……藍依的小臉氣得通紅,青玉扯扯她的衣袖,她一愣,看了我一眼馬上冷靜地坐了下來。照說依我的性子,早就被吵得發作了,但她們跟隨我這麼久深深了解我,平時我可能有些隨性,然而在辦重要的事情時卻是越到危急、關鍵時刻反越能冷靜,有若平靜的湖面沒有一絲漣漪,但一旦發起攻擊卻是驚濤駭浪的,此時她們要做的只是靜待我的命令。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歐陽謙發現這五人雖然都坐在桌邊,但細一觀察就會發現他們是以中間的黑衣公子為首,於是他銳利的目光直she黑衣公子,卻見他從開始到現在只穩穩地在飲茶,似乎連眼皮都沒眨一下,而身邊的婢女除藍衣女子先有些沉不住氣,後來居然也安靜下來了,都大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之態,不由心中更暗暗對黑衣公子留了心,走上前去,客氣地說道:“公子光臨寒舍,老朽怠慢了。”

  我抬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答腔。

  歐陽老頭略怔,估計他做盟主幾十年了還沒有人敢如此不給他面子,所以沒有想到我會是這種態度吧,但隨即他反應過來:“公子能否賜教大名?”我仍沒做聲。歐陽子辰急忙上前,對他附耳一語,歐陽老頭又謙和地問:“拈花公子,請問你此次登門造訪有何貴幹?”

  聽到這,客人中有人就不知天高地厚地嚷起來:“拈花公子?從沒聽說過,哪來的無名小卒,敢到這兒來撒野?”八束憤怒的目光急she向他,似乎想把他身上瞪出幾個洞來,那人腿微微抖了抖,不再言語。

  我繼續端起茶,輕輕吹開杯沿的茶葉,再輕抿了一口,嗯,好香的花茶。心裡明白坐在身邊的四個人早已恨不得得殺了那人,但此時我不語她們便不敢亂動。關鍵時刻,一步錯,滿盤皆輸,我選擇最好的時刻出擊,一擊擊中,打蛇打七寸,何況是只陰險狡詐的惡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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