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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住起伏的胸膛昭示著岳峰此刻氣血的翻騰。見岳峰如此,岳明跌下施浩然一把扶住岳峰,低聲緊問:“二弟,你可還好?”

  岳峰點點頭,拍拍岳明的手示意他不用擔心,接著眼神一凌轉向施耶揮:“施城主,你這可是要擺明了跟帝都作對?”

  施耶揮老臉幾度變化,最終一口悶氣化為一聲嘆息:“帝都對我月城不仁,我月城也無須對帝都有義!”所有的憤懣之氣隨著這一句話吐出,大有一股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慷慨!

  岳峰眼神一沉,手掌輕輕一抬:“如此,施城主,便莫怪我帝都沒有給你活命的機會!”話音甫落,帝都大殿外的遊廊上,忽而便現出無數黑衣肅殺的帝都衛。

  看著這些人,施耶揮的心徹底涼透了,帝都衛,明帝果真是沒打算讓自己活著離開!

  黑衣裊裊,如黑雲蒸騰,片刻間將施耶揮圍得密不透風。

  施浩然施浩偉心頭同時一滯,情急之下,哪裡還管自己也是一身傷痛,奮不顧身撲進了帝都衛的包圍圈。

  只是,這三個人怎麼可能會是蓄勢待發的帝都衛的對手……

  黑色的衣袂紛飛後,地上便只剩下了三具屍身,再沒有一點兒溫度的屍身。

  紫衫的兒郎,輕輕倚著帝都大殿的門口,眼神里有一種叫深沉的東西越來越重:“帶下去,好好安葬!”

  赫連忘憂的話出口,也徹底昭示著,三方大陸的局勢進行了重新洗牌。

  唯一一塊沒有被冷鳳狂涉足的大陸——雲寂,此刻也將要易主。

  阮清風心頭長長出了一口氣,好在自己沒有跟施耶揮站到一條線上,否則,現在是不是也會被明帝治一個犯上作亂之罪呢?

  無暇理會阮清風的心思,赫連忘憂緩緩回身望著帝都殿內眾人,朱紅的唇角一開一合,一道清亮的聲音幽幽而起:“月城施耶揮犯上作亂已是就地正法。”

  眾人眼神一眨不眨看著他,等他接著說。

  果然,赫連忘憂眼神在眾人身上掃視一周之後又道:“三方大陸主事者,能者居之,既是月城今日已經無主……”頓了一頓,赫連忘憂的眼神在冷鳳狂身邊一掃,輕笑道:“昨晚在雲城接應我的那個少年,你可捨得讓他遠赴雲寂?”

  冷鳳狂失神片刻,赫連忘憂說得是,冷珏?嘴角抽搐,冷鳳狂臉上的笑容開始不自然,赫連忘憂真得是瘋了吧?全天下都在說自己要奪他的位置,他還擺明了車馬把自己的人給安排到月城去當城主?難道他就不怕,有一天,自己真得推翻了他?

  見冷鳳狂不語,赫連忘憂並不催促只是輕輕咳嗽一聲,接著道:“鳳狂?”

  鳳狂?一殿的人,額頭升起黑線,明帝大人啊,現在可是當著三方主事之人的面兒呢?你就這麼不拘小節?毫無避諱地向別人展現你與冷鳳狂交情匪淺的關係?

  冷鳳狂心頭輕輕一嘆,赫連忘憂心中想些什麼,她又怎會不知,他不避諱自己,他不懷疑自己,這份信任,讓她感動,但是,對赫連忘憂這份信任,自己真得能承擔得起嗎?

  良久,就在眾人以為冷鳳狂還不會作答的時候,冷鳳狂卻是輕輕一拱手動了:“謝明帝抬愛,冷鳳狂代冷珏謝過明帝大人!”字正腔圓,不卑不亢。

  赫連忘憂笑了笑,轉而看向阮清風:“紫城城主阮清風。”

  “臣在!”阮清凡惶急地從座椅上落下,跪倒。

  “三方大陸各方勢力蠢蠢欲動之時,你能守住自己一方清明,也算是功德無量,紫城,便繼續由你駐守,做好自己的本分!”赫連忘憂眸子一閃,含笑點頭。

  阮清風一聽赫連忘憂這話,心中一塊石頭放下了,隨即連聲道:“臣下定不負明帝重託!”

  笑意微微一斂,赫連忘憂的目光停到了與冷鳳狂一起進門卻始終保持沉默的那個黑衣男子身上:“你,該是最近在麥城主事的人吧?”

  黑衣男子臉上表情淡定如初,微微一個稽首:“臣冷沛,前些時日正式入主麥城。”

  冷沛?赫連忘憂唇角勾了勾,果然還是鳳狂的人。這個丫頭動作倒是麻利,前腳端了麥城,後腳就讓自己的人跟上去了,只是他倒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是什麼時候把自己的人給招呼到雲嘯去的呢?

  眼神微微一轉間,含著笑意的眸子就對上了冷鳳狂。

  冷鳳狂唇角動了動,有些不自然地撓撓頭:“他,是我手下的人。”

  赫連忘憂聲色不動,並沒有追究冷鳳狂這大膽的舉動,反而是輕笑道:“鳳狂手下的將士果真是各個都能撐起一方,有鳳狂坐鎮三方,天下,也該是大安了!”

  這一殿之人除非是傻了,否則誰都不會不明白赫連忘憂對冷鳳狂的包庇縱容之意。

  但是,有誰會把這話挑明呢?沒有。

  所以,赫連忘憂此次召開的碰頭會,最後最大的贏家,便是冷鳳狂。

  赫連忘憂以不容別人辯駁的口氣宣布,冷鳳狂的人全部是值得信任的人,若是有人對其不滿,便是對帝都不滿,若是有人對冷鳳狂做出反抗,便是對帝都的挑釁!

  帝都在,冷鳳狂在!

  如果,赫連忘憂說出這樣話,眾人還不明白他的心思,那眾人也便是白活了這麼多年。赫連忘憂在以實際行動告訴大家,冷鳳狂是他赫連忘憂護著的人,在以實際行動告訴大家,為了冷鳳狂,讓了江山,也無妨!

  這份氣度,這份決絕,讓在場每一個都為之動容。

  只是,這最後的贏家,當事人冷鳳狂卻是一臉懵懂。赫連忘憂這個樣子,她可是有點兒吃不消的!忘憂對自己好是好,但是自己這顆心到底落在誰身上了,她自己都不清楚,要是這樣就跟赫連忘憂湊到一起,自己總覺得心裡好像少了一些什麼似的,心裡沒著沒落。

  眼神一掃殿內其他幾人落寞的神情,冷鳳狂的小心肝差點漏跳兩拍。怎麼他們那個樣子一個個跟怨婦似的,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對不住他們的事兒一樣。事情到了現在,可不是她所能左右的啊!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當你不能解決眼前的麻煩事兒時,最好的選擇,便是溜之大吉!

  於是乎,冷鳳狂華麗麗滴向赫連忘憂一作揖,笑道:“明帝大人,既是事情已經落定,臣等是不是可以退下了?”

  赫連忘憂沒有吭氣,只是眼神好笑地看著冷鳳狂。她想溜?想得倒是美!

  在赫連忘憂這樣古怪眼神的注視之下,冷鳳狂饒是臉皮夠厚,臉上也浮出絲絲cháo紅,不好意思地撓著頭道:“明帝大人?”這腔調,怎麼聽著那麼彆扭呢?

  赫連忘憂劍眉皺了皺,輕輕敲著額頭:“是啊,事情既是已經結束,大家可以退下了。不過,你,要留下。”

  冷鳳狂眼神里掠過一絲疑惑,赫連忘憂這葫蘆里到底是在賣什麼藥呢?大家都可以走,為什麼自己獨獨要留下?

  湊到冷鳳狂跟前,以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鳳狂,留下,做我後,可好?”

  冷鳳狂臉上的笑容再次僵住了,抬起眸子看著赫連忘憂俊逸非凡,惹人浮想聯翩的俊顏,腦海里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迴響:是不是他?是不是他?自己要尋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他?

  腕間的手鐲有一股涼意直接穿透了她的肌膚,讓她神思不由清明了幾分。

  唇角微微一動,冷鳳狂眉梢一挑,同樣低語道:“做你的後,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等我能夠愛上你以後才行!”

  黑眸里,靈動的光芒如水,赫連忘憂看在眼裡,笑在心裡,讓你愛上我嗎?很好,我會盡我所能,讓你愛上我的!

  那一場三方匯聚會後,冷珏榮升為了月城新主,掛帝都親授月城城主印,月城一眾子民,莫敢不服。冷澈身份被赫連忘憂光明正大確認,新任為麥城之主。虹城鍾離墨不才,殘害兄長,人心不古,此次帝都相召亦未到場,被赫連忘憂廢默身份,虹城堂而皇之落在鍾離修潔之手……

  天下大定,四海清平。

  夕陽下的落日城,一襲白衣飄搖的女子懶洋洋地倚著城樓上,頭枕著胳膊,眯著眼睛分外陶醉地望天,霞光萬道,染紅了半壁天空,持酒在手,仰面入喉,她笑得風情萬種:“忘憂,酒來!”

  隨著她一聲輕喚,紫衣的赫連忘憂從城樓的另一個角上翻身下來,屁顛屁顛湊上前,笑得一臉無害:“酒在,酒在呢!”

  一面說,一面遞上自己新釀好的梅花醉,那笑眯眯的樣子,半點三方霸主的樣子都沒有,倒更像是一個小跟屁蟲。

  從赫連忘憂手裡接過酒壺,冷鳳狂輕輕一笑,翻身坐起,兩條修長的玉腿在落日城樓上晃來晃去,眼神卻是古怪至極地望著漫天紅霞印染的一方晚空。

  結束了,都結束了……

  “有好酒,不能忘了我們。”一道儒雅到讓人渾身生出幾許迷離的聲音響起,阮慕白風神俊逸的跨上了城樓,一臉笑意映襯在夕陽里,美得極品。

  冷鳳狂看得呆了一呆,隨即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你來!”說著話,已是將手裡的酒壺扔給了阮慕白。

  湊到酒壺跟前,阮慕白一點兒都不避諱冷鳳狂剛剛才挨著這個酒壺喝過酒,仰面就喝了起來。

  看著這般的阮慕白,隨即跟上來的鐘離修潔滿頭黑線:丫的你個阮慕白,你不是有潔癖嗎?潔癖你個頭啊!鳳狂喝過的酒你這麼喜歡喝,你跟誰裝潔癖呢!

  無語至極地望了望鍾離修潔那要殺人的目光,冷鳳狂頭一偏看向城樓下。

  暮色時分,彤雲四卷,勁糙迎風匍匐,城外人家,燈火點點,透著幾分溫暖與幸福,端的美不勝收。

  “冬歌!”鍾離修潔有些氣惱她這曖昧不明的態度,自己這麼一幫大男人,整天圍著她團團轉,可這位祖宗倒好,從來就不表個態,害得這些大男人們,為了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整日間醋意大發。

  不是這個看那個不順眼,就是那個瞧這個不順眼,若非是怕動手傷了體面,沒準就要開鬥了!

  “嗯?”冷鳳狂扭頭看著氣沖牛斗的鐘離修潔,一臉的迷茫:“鍾離,你怎麼了?冷嗎?這頭髮怎麼都豎起來了?”一邊說,還一邊關心體貼地幫鍾離修潔捋了捋頭髮。

  “鳳狂!”赫連忘憂小臉一沉,一把將冷鳳狂的手給拽下來:“在我面前,你不准動別的男人!”

  冷鳳狂啞然地張了張嘴,哭喪著臉:“忘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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