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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群見狀便也起身,抬手示意溫放之不可激動:「陽君此行,賀我破賊,弘祖不可失禮。」

  溫放之哈哈一笑,倒也對仍然怒視著他的陽鶩稍作拱手,然後便退到了一側。

  但無論如何,談話是進行不下去了,劉群索性安排陽鶩暫且居留下來。

  但陽鶩盛怒之下,又見到這兩人對他都乏重視,也意識到此行難得如願,心裡其實已經不願再留下來,可是他去留如何,卻不能全憑自己心意,且不說慕容儁那裡的託付,單單同行之人便不願意離開。

  「生在此世,又哪有什麼遂心如意的輕易事跡?陽公久歷人事,何必作此意氣之爭?」

  同行者裴開在陽鶩表示要離開之際,當時便表示了反對。

  裴開出身河東裴氏的高門,早前在大棘城因受陽鶩的說服才投靠慕容儁,其實心裡極為反感慕容儁這種時服奪權、大逆不道的行為,連帶著對陽鶩也有幾分看不起,此時看到陽鶩不得晉國行台方面的禮敬,心中甚至還有幾分竊喜,更加不願因為陽鶩一時意氣而放棄今次難得於晉國方面的交涉。

  之後劉群又準備接風的宴會,順便告知遼邊眾人他已經受行台之任命擔任幽州刺史,大棘城一行人等多數出席,陽鶩卻自然不會再拿熱臉去貼那冷屁股。但是他的缺席卻沒有破壞氣氛,這也讓陽鶩更加認識到遼邊已經是變了天。

  往年的他,尚可以遼邊士流亡戶領袖自居,可是如今他背後的慕容部已經是分崩離析,慕容儁弒父上位的事跡也大悖士流的人倫觀念,本就不能統合士心,而南國王師又在此際異軍突起,表現出強大的戰鬥力,這自然讓人心變得更加晦深莫測,已經很難再以舊方法去控制局面。

  且不說陽鶩憂悵如何,劉群與溫放之眼下卻是深刻感受到實施展露臂膀的好處,除了陽鶩之外,大棘城這一行士流俱都抓住機會,明里暗裡的對他們示好乃至于歸附表態。

  當然這也正是他們的計劃之一,眼下的幽州刺史府還只是一個草台班子,行台目下是既沒有多餘的才力、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來幫助他們,在遼邊初步整合出一個班底也是他們的當務之急。

  第1400章 不求口惠

  「遼邊亡戶諸多,其中不乏幽冀士流。這些人自是賢愚參半,但對遼邊人情風物知悉頗多,這是他們優勢所在。」

  劉群對陽鶩雖然乏甚熱情,但也認可其人一些看法:「這些人暫時委身遼邊,也都渴望出頭,舊年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不得不依傍東胡各族。如今王事再興創遼邊,他們也是一股難得助力,若不能招撫於近畔,難免仍為胡虜所用,成王師用事之阻障。」

  溫放之也認可劉群的看法:「行台雖然自有取士用人章略,但也難免事從權宜。大將軍任用使君,無作更多規限,就是希望使君能善用譽望明鑑,從容揀取遼邊才力為王命助益。我增一分,虜減一分,得失之間,便是雙倍的進益。」

  當然,他們雖然希望能夠吸引那些士流才力進入刺史府,但也並非全無標準。類似北平陽氏這種在遼邊已經自成局面的門戶,是不會予以信賴倚重的,若對這樣的門戶不加打壓制裁,那是飲鴆止渴,或能得於短利,但長久看來仍是一個莫測的隱患。

  察察則無徒,舊年中國局勢大崩,多少人深困此中不得解脫,也難免會有從權從宜的選擇,這一點其實無可厚非,甚至就連劉群自己都不得不託庇段部等東胡部落才得以保全。如今如果再抓著這些舊事不放,只會逼得那些人不得不繼續苟合邊胡。

  眼下遼邊的局勢,對他們而言自是大好。

  慕容部眼下這幾股勢力,各自都有不足,慕容遵自仗勢大,主動揀取其父那個羯封的燕王權位,本身就是自絕於人。而慕容儁則是弒父上位,大悖於人倫道義,自然也不會得於真心景從。而遼東的慕容軍等人,本身勢力便不大,更加的名不正言不順。

  所以眼下的局勢已經很明顯,行台新設於此的幽州刺史府,乃是遼邊這些流人們首選的託庇所在,他們已經沒有了更多的選擇。

  在這種情況下,劉群也能從容撿用遼邊才力,逐步充實到刺史府中來,形成一定的政務秩序。

  所以眼下他們幾人也是分功明確,劉群主要負責接見招攬這些遼邊士流,吸納他們當中可用之人充實刺史府。溫放之則主要負責各方據點的營建,並將各路胡部義從整編為用。

  軍事上的保障自然還是以徐朗所率領的王師部伍為主,雖然眼下兵力還很弱小,但經過徒河一戰王師表現出應有的戰鬥力後,短期內也不會再有不長眼的人敢於輕觸王師鋒芒,加上目下刺史府也並沒有向內陸大舉闊進的計劃,因是暫時無患無兵可用。

  至於在外交層面,劉群等人則決意秉承著中立的原則,特別對於目下內戰正酣的慕容氏幾方勢力,保持著不作深入干涉的態度,坐觀他們自相殘殺。

  慕容遵此前雖然態度囂張,但在徒河一戰被打得痛入骨髓,一時間也不敢再持驕狂姿態,更擔心王師會因他此前挑釁舉動而施加報復,阻撓他歸國爭統,因是在回到紫蒙川之後,也沒有再繼續引眾來攻,反而派遣使者攜帶重貨前來請罪,一副悔不當初、要痛改前非的態度。

  所以真正的尊嚴,從來都是打出來的,特別是在局勢本就複雜的邊地,這些胡酋們各有算計圖謀,棍棒之下才出孝子,如果不給他們足夠的教訓,他們是認不清楚誰才是真正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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