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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司空這是要……」

  眼見這一幕,梅陶額頭頓時冷汗隱現,他也知目下各方角力已經到了極為關鍵時刻,沈充突然這幅態度來到州城,讓他想不想歪都難。

  「打擾別駕,不過我有急情報備,不得不暫從權宜。」

  沈充入室後正眼都不望向梅陶,直接坐到最里側左右俱有遮蔽的一個座位中,而後才望向一臉急色的梅陶,冷聲道:「我聽到一些風傳,言是一群兇徒將要潛入都內,意在刺殺台內諸公群輔,事發在即,不敢怠慢,因此才來相告。」

  你不會就是那群兇徒首領吧?

  梅陶看到沈充身畔一眾神色肅殺的護衛,心內稍作腹誹,同時心弦也驟然繃緊,顫聲道:「這、這怎麼可能?不知司空何處得訊,是否查實?」

  「怎麼不可能?近畿所在便有流寇遊蕩,頻頻製造殺戮,已有上千鄉眾遇害,或許就是這群兇徒厲膽難遏,將要刺殺台輔也未可知。至於是否屬實,這難道不是你們州府該要擔負的責任,又何必問我?」

  聽到沈充這番搶白,梅陶張張嘴,只覺無言以對。不過他也不蠢,很快便從沈充話語中意識到其人前來報案是假,為近來畿外一些兇案是真。

  想到這裡,梅陶額間又有冷汗湧出,這件事他早已經忘在腦後,卻沒想到居然引出都內公認最麻煩的這尊大神。

  「司空請稍待片刻,我這便命人前往檢索……」

  「就在此處吧,還有,眼下兇案尚是其次,我所言台輔遇刺之危才是緊要,別駕覺得若真惡事爆發,是你州府能理?你還不儘快上報台中?」

  沈充話音未落,其部眾便隱隱移到門窗附近,隔絕內外。

  看到這一幕,梅陶才明白他算是被挾持了,心中驚懼同時,也只得按照沈充指示,趕緊伏案疾書,將沈充所言抄錄在冊,而後命人迅速送往台城。

  沈充安然在座,靜候台城給予回應。

  他雖然已是盛怒,但也沒有失去理智,並不能確定這件事當中究竟有無台輔涉入其中,若真有台輔參與針對吳興鄉人的話,他若輕率入台將很難再從容離開。

  而州城地近西市,正是都內人煙最稠密所在,一旦台輔悍然下令圍打州城,他早有部眾散在西市,屆時鼓譟而起,西市必然大亂,他也能趁亂出走。

  第1081章 懸崖之畔

  「沈士居沖入州城,挾持梅別駕?」

  聽到州城官員倉皇來告,褚翜驚得險些一躍而起,先是不敢置信,待見前來報信官員一臉惶恐不似作偽,一時間又是頭疼欲裂,搞不懂沈充突然又抽的哪門子風。

  及至看到梅陶揮筆疾書的奏書,褚翜又驚得手足冰涼,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真有什麼三長兩短,而是因為這奏書中所說沈充報案,其實就是明明白白的威脅,用台輔們的生命安全做威脅!

  好在梅陶奏書中也將原因稍作點破,讓褚翜明白沈充因何受刺激而發出這麼嚴重的威脅。

  「畿外兇案?那又是何事?速速將周護軍請來!」

  褚翜擔任司徒之後,主要還是管理人事並典章方面,尤其要為明年的整頓吏治做準備,許多事便都交給了其他人去分管。畿外兇案這件事他只是隱有聽聞,但卻根本不明白跟沈充又有什麼關係,值得其人做出這種近乎撕破臉的言行。

  褚翜這裡話音未落,護軍周謨、中書監何充已經聯袂而來,顯然都已經收到了消息。

  何充接過梅陶奏書匆匆一覽,而後便神色沉重點頭:「應該是為此了,我之前檢索送呈中書卷宗,發現兇案受害多為吳興籍人。但這當中也有太多晦澀,那些受害之眾多是遁私行商,若明出詔令嚴查,畿內難免人心不安,群情動盪,所以我只是示令郡府暗索,沒想到……」

  沒想到沈充突然急了眼,玩了這麼一出,現在就算想悄悄追查究竟都不可。沈充自有消息渠道那不意外,但是其人驟然如此反應過激,難道僅僅只是因為鄉徒遇害?又或者他已經察覺到正有一股兇惡的危險正在逼近?

  周謨久執宿衛,因此性格自有剛硬一面,冷哼道:「無論如何,其人如此癲狂作為,公然闖入州城挾持重臣,又將刑典置於何處?我請調宿衛沖入州城,執此凶人入罪!」

  聽到周謨這麼說,褚翜與何充俱都心內一凜,急道不可。

  「沈士居不入台城而趨州城,其心跡已對台城暗存戒備,雖然身在州城,但在外必有預備,一旦用強,能否控制其人還在兩可……」

  何充澀聲說道:「而且沈維周眼下尚在廣陵啊……」

  換言之一旦用強的話,京畿形勢必將頃刻糜爛,而且沈維周旦夕之間便可返回江東,屆時該如何阻攔?

  「貉子雖然言辭凶厲,但想必也沒有決裂之心,否則不至於多此一舉。」

  褚翜也沉吟說道:「歸根到底,還是這兇案究竟因何而發?沈士居又為何突然暴躁發難?你們二位於此可有什麼洞見?」

  「兇案頻生,且多殺吳人,其中必有陰謀所伏。但既然……是否可以稍作假設?」

  何充言外之意,這兇案擺明不是湊巧,肯定幕後有指示,但既然不是他們在座幾人,那麼台內是否有人涉入其中?而始作俑者又希望通過這些達成什麼意圖?

  「請次道你先往尚書台,周侯且在石頭城集調左衛,我自入苑中稟告皇太后。半個時辰後,再來此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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