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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幸聽過一出《拜月亭》,還是過年時,我父親著人請了伶人入府,咿咿呀呀的,聽不太懂,」傅晚凝挖開一點,吃一口便喜歡,「甜的很。」

  魏濂便又給她夾了一個,跟她笑道,「少吃,多了膩。」

  戲台那邊已有動靜,擱邊兒上坐一順帶樂器的。

  傅晚凝眼睛便不捨得轉了,生怕錯過什麼。

  魏濂拿手在她眼前劃,「還沒開始,緊張的跟要出事似的。」

  傅晚凝打他的手,「你擋著我了。」

  魏濂舒眉笑,「瞧到戲便把我忘得一乾二淨,還嫌我,你可真負心薄辛。」

  傅晚凝將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嗓音帶哄,「你安靜些,這樓里人多,聲兒一大都聽得見。」

  魏濂瞄過香閣,她機靈的站到簾外。

  他朝後仰進棉墊,目光落到她的手上,又細又軟,他說,「怕人聽見?」

  傅晚凝不樂意的移開眼,手也想走,被他攥住了,他接著話,「說一句就不好了,虧我想著帶你出來玩。」

  傅晚凝壓低聲辯解道,「我沒有,你想過了。」

  他們坐的近,魏濂支著下巴在她面前裝可憐,「我看你是嫌我丟你人了。」

  傅晚凝急促的撫著他的背,「我真沒,我就是看戲心切。」

  魏濂挑唇,「你親親我,我就信。」

  傅晚凝揚手往他肩上拍一下,悶頭著托腮不理他,只覺他太過荒唐。

  魏濂還想著鬧她,卻見下邊兒老闆又迎進來倆人,往先兒的穿淡緋色直綴,臉生的白潤,圓眼善眉,是個討喜的面相,可惜他是徐閻秋,後頭跟著如意,直走到二樓斜一角,一坐下將好和他對個眼。

  徐閻秋微一怔忡,隨即反應迅速的沖他抱拳做拜,俄而視線在傅晚凝身上停一瞬,便轉向了戲台。

  魏濂抿過唇,忽然偏過頭看傅晚凝。

  傅晚凝的眼睛便往下一垂,只做什麼也沒見。

  魏濂沉下臉,靠回墊子上。

  香閣自外頭掀竹簾,原先的侍女送鱸魚羹進來,又沉默著走了。

  戲台上的幕布拉開,伶人上台來唱,那戲腔清麗婉轉,過耳難忘,可惜現下座中幾人的心思都不在這上面。

  傅晚凝心虛的瞥魏濂,正正撞進他的眼裡,他的眼眸發暗,連面容都陰的可怕,她便生出歉疚來,抻一雙手去扯他的衣角,「……你別生我氣。」

  魏濂微笑一下,「當我沒瞧見,你和他眉來眼去。」

  傅晚凝很是難堪,「我只是驚奇他會出現在這兒。」

  魏濂將她的手一推,閉目不語。

  傅晚凝急得就要哭,「你要我怎麼辦?我只是瞧了他一眼,我一點想法都沒有,你就氣上了,我,我……」

  她心口一酸,便將淚哭了出來。

  魏濂陡時睜開眼,將正面的帘子往下一拉,直接隔斷了外面,他的臉還冷著,手卻撫著她的面,將她的淚抹去。

  傅晚凝朝一邊偏臉,哭的停不住。

  魏濂手一按,捏著她的頜骨讓她正看著自己,「他來這兒,為的見你。」

  傅晚凝垂目道,「你把人想的太壞,不過是湊巧,他見了我又能做什麼?我和他又不能像以前那樣了。」

  魏濂撫著她的面龐,一把將她抱緊,「他得勢了,想從我手裡將你搶走。」

  傅晚凝側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淚全落在上面,打濕了那塊布。

  「我是你的人,他搶不走。」

  魏濂勾起唇,「癩□□想吃天鵝肉,他倒是敢想,也不看自己有沒有命奢望。」

  傅晚凝微抖起來,抬臉拿唇去貼他,「你別殺他……」

  魏濂板著臉,兩指鉗住她的臉頰,迫她遠離自己,「不殺他?你問問他想不想我死。」

  傅晚凝伸長手碰他的臉,突地閉住雙目,只緘默的哭泣。

  魏濂的臉愈發青,「沒用,我不會饒他。」

  傅晚凝停下手,沮喪的按著他的胸膛,難受道,「我們回去吧,我不想聽戲了。」

  魏濂摩挲著她的唇,嘲諷道,「好戲才開場就要走,也太不識趣了。」

  傅晚凝雙眸又起開,哀傷的看著他。

  魏濂近她臉前,俯唇伸齒碾磨她的嘴角,溺聲道,「別替他流淚,我會吃味。」

  傅晚凝收緊肩往他懷裡依,眸中晶瑩驟停,她叫他的名,「……魏濂。」

  魏濂便帶著她一起倒進棉墊里,他迫切的追咬著她的唇,胸中生出些許殘忍的念頭,若能就這麼將她吞吃入腹,就不再怕有人覬覦她了。

  傅晚凝的髮髻不受力的散落,如潑墨般的將她包住,她忍著疼任他予取予求,耳邊那鶯鶯切切的戲音逐漸從她的意識里遠去,她的身體在下墜,直降到暗流中被湮沒,她又開始哭,她細小的吟著,說的什麼話她自己都不知道。

  魏濂扯過大氅將她和自己嚴密的遮住,堵著她的唇問,「想跟我說什麼?」

  傅晚凝瀕臨絕望的揚起背,又倒下來,用盡力蹦出了兩個字,「回,家。」

  「好,」魏濂瞬時撤身,他鋪開大氅,將她從頭到腳一併掩住,連頭髮絲都沒落一點,就那麼敞亮的抱住人出了帘子。

  他走一段路,偏臉跟香閣道,「把那盅羹帶走。」

  香閣應答著,叫隨侍的侍女把鱸魚羹裝進食盒中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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