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魏濂打了一個寒噤,「皇上,他畢竟是內閣首輔。」

  「你給朕想一個讓他死的罪名, 朕不准他活, 」蕭紀凌厭惡道。

  魏濂便跟他打太極, 「江大人雖在政業上沒什麼建樹, 但也沒發現其作奸犯科,真要說他哪裡不是,大約就是他後宅的那點私事了, 江大人慣來寵妾滅妻,這等瑣碎小事好像也登不得台面。」

  「你跟朕兜圈子?」蕭紀凌惡狠狠的看他。

  魏濂倏地下拜,「皇上, 臣需要時間來查江大人過往。」

  蕭紀凌陰笑道,「時間,朕要他立刻馬上去死!」

  魏濂屏氣。

  蕭紀凌捏著桌上的琉璃球轉,拿話試他,「魏濂,朕看你廢的可以,這後宮諸事你都不管了?」

  「皇上恕罪,實在是這兩日臣的夫人身體不適,臣抽不開身,」魏濂謙聲道。

  蕭紀凌冷冰冰的笑,「你夫人倒是你心尖兒上的肉了,句句不離她。」

  魏濂溫笑著。

  蕭紀凌看不得他這副嘴臉,拿書直往臉上揮,「母后得了重病,你也不去看看?」

  「娘娘沒傳臣,臣不好進內宮,」魏濂順話答。

  蕭紀凌臉色好了點,緩聲與他道,「朕當你盯著宮裡,未想你如此規矩,朕倒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魏濂說,「臣屬司禮監,真要說起來,不該常進宮,這內宮歸其他十一監侍候,臣若常出入後宮,其實壞了規矩。」

  蕭紀凌點點頭,「朕就說你拎得清,在其位謀其政這話用你身上正合適。」

  魏濂莞爾一笑,「皇上謬讚了,不過您剛親政,若殺了江大人,內閣首輔位置就空懸了。」

  蕭紀凌深目,「內閣有他沒他有何區別?朝堂他頂個什麼用?」

  「倒是可以給他定個寵妾滅妻的罪名,先將他的首輔之位下了,」魏濂思忖著道。

  蕭紀凌五隻成爪抓在桌上,惡聲道,「還有呢?」

  「國喪期,江大人宴請賓客,大半的閣臣都去了,」魏濂回憶著道,想了想再加一句話,「臣奉太后娘娘懿旨入官員府邸收捐銀,恰巧碰見。」

  蕭紀凌揚手往桌上拍,「他好大的膽子,竟連朕的父皇都不放在眼裡,想來那時……」

  後面的話被他卡嗓子裡,他回想著過往種種,胸腔里的怒氣急劇增加,是了,為何父皇死後,江寒英立刻上首輔,他原以為魏濂跟他的母后勾搭不清,現在想來這就是個幌子,他的母后拿魏濂當障眼法,其實一早就跟江寒英睡到一塊去了!

  他低聲吼道,「國喪擺宴,還專門宴請的閣臣,他以為他是誰!這大楚怕是要改姓他了!朕殺他不為過!他目無君上,朕若一早知曉,定滅他滿門!」

  」皇上,若依此事為由,那參宴的閣臣該如何處置?」魏濂露憂慮道。

  蕭紀凌冷聲道,「參宴者全部罷官,朕宅心仁厚,就饒他們一條狗命。」

  魏濂喉音越加恭順,「還請您下旨,東廠才好動作。」

  蕭紀凌嗯著,隨後揮手讓他走了。

  第二日一早,蕭紀凌下發了聖旨,東廠緹騎攜聖旨入閣臣府邸,凡設宴者皆剝了他們的烏紗帽,責令即日出鄴都。

  江家滿門抄斬,午時三刻在前門大街菜市口行刑,百姓聚眾圍觀,只聞唏噓。

  日落時,汪袁捧著奏摺進魏府。

  魏濂掃過奏摺確定沒問題,道,「快些入宮吧,皇上可就指著這份奏摺了。」

  汪袁揣好奏摺,道,「廠督,徐閻秋升御馬監掌印了。」

  魏濂勾一抹笑,「皇上倒是疼他,且看他能疼多久。」

  汪袁噤聲退走。

  魏濂伸伸腿,背手朝外晃,正經西苑,恰見傅晚凝跟丫頭們在池塘邊摘蓮蓬。

  傅晚凝踮著腳去夠前方的蓮蓬,她手短,就差那麼點距離,勁兒使完了都碰不到。

  魏濂漫步過去,手一伸替她摘了蓮蓬,「讓她們拿杆子挑也比你用手去撈強。」

  傅晚凝一撇身瞧是他,笑道,「她們坐小舟下去採蓮子了。」

  說完又羨慕道,「我暈船。」

  魏濂將蓮蓬給她,朝池塘看,果然一群小丫頭劃著名船在荷葉中嘻嘻哈哈的,他就近又掐了幾個蓮蓬,牽著傅晚凝回蘭苑。

  「我在南園定了桌位,今晚咱們過去聽戲,」魏濂脫去貼里,換一身圓領長袍,「要遲了。」

  他朝外叫香閣,「給夫人梳個墮馬髻。」

  香閣忙過來給她梳妝,她手快,沒幾下就攏好發。

  傅晚凝看鏡子裡的鬢髮要墜不墜,鬆散而嫵媚,她看著羞臉,「我覺著不好。」

  魏濂將斗篷系她身上,攬她的腰往出走,「我瞧著好看。」

  傅晚凝便息聲,隨他出府上了馬車。

  南園離魏府不遠不近,乘馬車過去一刻鐘就到了。

  他們下來就被老闆迎進樓里,整座南園共三層,他們的那一桌在二樓正對著戲台,兩邊用帘子一擋,像個隔間。

  落座後,魏濂對候在一旁的侍女道,「讓你們膳房煲一盅鱸魚羹送來。」

  那侍女低低說是退開。

  傅晚凝解了斗篷給香閣,側臉問他,「他們今晚唱的什麼戲?」

  「唱的《琵琶記》,聽過嗎?」魏濂揭開盤,指了指中間的帶骨鮑螺,「這個你沒吃過,嘗嘗。」

  他夾一個放小盤裡,給她配一把小勺子,放到她跟前。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