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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直接把葉志平給說愣了,他萬萬沒想到還有人在這個十八年沒接觸的領域裡需要他,緩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說:「我已經十八年沒碰過鋼琴了。」
「我知道這個請求很唐突,可還是希望您能答應。」冉以初微笑地看著葉志平。
「讓我再想想吧……」葉志平低下了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酒瓶。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您如果想通了就給我打電話。」冉以初見遠處牧一鶴的車朝他們這邊閃了兩下大燈,於是從口袋裡摸出今天在醫院就診的單子撕下自己手機號碼的那一角遞給了葉志平。
接過號碼的葉志平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著冉以初沒說話。
「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冉以初很自信地說完這句話後起身就朝牧一鶴那邊走去了。
上了車后座,冉以初的視線還在劇院門口階梯上的葉志平那。
「準備拓展業務?」牧一鶴打趣到。
「先送我回去吧,明天還要回去拍戲。」楚栩打了個哈欠坐在副駕駛上開始閉目養神。
牧一鶴沒再說什麼,開著車往楚栩的住處駛去。
一路上冉以初還在想葉志平的事,心情還不錯,他總算是在這個虛擬的世界裡找到有意義的事了。
送完楚栩回去後,牧一鶴見冉以初在後面已經睡著了,就關上了音樂繼續開車。
他們現在的關係有時候讓牧一鶴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什麼,冉以初不再像從前那樣一天到晚圍著他轉,反而開始與他保持著距離。如果說,一開始誤以為冉以初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可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卻總覺得如今的冉以初不再是過去的冉以初,簡直判若兩人。
這樣也挺好,沒了糾纏,他和楚栩的關係也融洽了很多。
到了別墅門口,牧一鶴把車一停沒有要開進去的意思,而后座的冉以初因為懷有身孕睡的很沉,完全不知道已經到了。
牧一鶴通過後視鏡看著睡著的冉以初,見他眉頭緊皺好似做了什麼不開心的夢,想喊醒他又忍住了。
「玥玥……」冉以初喃喃了一聲,眼淚從緊閉的眼眶流下。
牧一鶴沒聽清楚他在講什麼,只是靜靜地觀察著他。
「玥玥,不要怕,不要怕!」冉以初反覆地說著夢話,表情難以言喻的痛苦。
夢裡,他緊緊地抱著受傷的冉以玥,一次又一次地試圖喚醒她,可懷裡的人就是沒有醒過來。
冉以初絕望地朝周圍的行人失聲大喊救命,可是那些人就像是看不見他們一樣冷漠地匆匆而去。
「玥玥,你不要死,不要死……」冉以初無助地捂著冉以玥那砸出一個大窟窿的傷口,眼淚嘩啦啦地止不住流下來。
「冉以初……」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可聲音就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一樣,空曠又帶著一絲關切。
「冉以初。」那人又喊了他一聲,聲音似乎又近了些。
「救救我們……」冉以初喃喃道。
「冉以初,你醒醒。」一隻溫暖的手掌摸向了他的額頭。
「啊!」冉以初驚醒過來,一邊看著近在咫尺的牧一鶴一邊大口地喘著氣。
安靜的車子裡,只有他的喘#氣聲。
「做噩夢了?」牧一鶴關心地看著他。
「嗯。」冉以初有些失了魂,垂下濃密的睫毛用手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剛剛那個夢多麼真實,他差點就迷失在裡面出不來了。
「到了。」牧一鶴說。
「好。」冉以初點點頭,木訥地推開了車門,灌進來的冷風瞬間讓他清醒了不少。
「月月是誰?」牧一鶴忍不住開口問他。
冉以初沒有回答,下了車站在大門口摁了下門鈴。
見沒得到回覆,牧一鶴也沒再多問,從后座出來坐回了駕駛座然後靜靜地等冉以初進去。
很快地,周嫂就把門打開了,冉以初頭也不回地進了院子。
「周嫂,給他煮點宵夜吧。」牧一鶴降下車窗對門口的周嫂囑咐了句。
「好的,那您要不要一起吃點再走?」周嫂問。
「不用了,你去忙吧。」牧一鶴說完升上車窗開車離去。
第二天,冉以初接到了冉老頭的電話,讓他回老宅吃晚飯。
冉以初本想拒絕,又覺得自己如今對現在的這個身份一無所知還是得先去了解一下家庭背景才行,於是答應了。
掛了個電話後,冉以初第一次主動給牧一鶴髮了個消息,詢問冉家老宅的地址。
正在開會的牧一鶴垂眼看了下辦公桌上亮起屏幕的手機,挑了下眉毛,拿起手機回了過去:自己家都忘記在哪了?
冉以初看著牧一鶴回復的簡訊,發了下呆,不知要怎麼回過去才能掩飾自己不是「冉以初」本人。
正當發呆時,聊天框跳出了個地址來,冉以初鬆了口氣回了個「謝謝」過去。
要到了地址,冉以初慢吞吞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上樓去換衣服。
四個月的身孕,穿著寬鬆的衣服的確看不出與以往的不同,可畢竟是個「孕婦」,行動還是會比普通人緩慢很多的。
這些天食慾比他前世還要好個五六倍,體重明顯上升,就連周嫂都開心地說他整個氣色比住院剛回來的時候還要好多了。
從柜子里找了套比較休閒寬鬆的衣服換上後,冉以初站在全身鏡前打量著現在的自己,之前還蒼白無色的臉如今面色紅潤,精神充沛,模樣青澀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