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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程來看他嗎?

  泓邃的眼底滿滿皆是驚詫,藏在心底的嬌麗眉眼浮入腦海時,卻有狂喜洶湧而起。

  敬國公府一別後,夫妻倆已許久不曾見面!

  盛煜咧嘴而笑,迅速將輿圖捲起,起身道:「走!」

  作者有話要說:  明!晚!見!hhhhh

  第82章 妝容

  盛煜如今住的地方是朗州一處縣城外的莊院。

  這地方雖屬朗州境內, 卻處於與鄰州接壤的邊緣處, 離刺史衙署十分遙遠。莊院的主人是玄鏡司在朗州主事之人的朋友,這些年外出經商甚少歸來,由盛煜賃來居住,既有容身之處,亦不必在玄鏡司的哨站惹人注意,倒是十分方便。

  莊院中除了護衛值守, 唯有僕婦灑掃做飯。

  雖笨手笨腳, 還算能用。

  盛煜出門時瞧見做飯的婦人, 命她整治一桌飯菜。

  同盧璘往外走時,又忍不住道:「她是何時啟程來朗州, 先前怎麼沒說?」

  「屬下也是今晨才收到的消息, 先前並不知情。盧珣說是怕攪擾主君公事, 才瞞著沒提,這一路上少夫人喬裝改扮,他也挑了曲園得力之人護著,並沒出岔子。昨晚就住在悅豐客棧,咱們從官道去迎,途中定能碰見。」

  盛煜聞言, 哪能猜不出貓膩?

  盧珣並非冒撞疏忽的性子,這些年跟著他走南闖北捨生入死,最知他的性情,絕不會輕易先斬後奏搞突襲。瞞著消息喬裝改扮的主意,定是魏鸞出的, 她年歲有限,不知京城外長途跋涉的兇險,盧珣竟未阻攔,當真是失職!

  盛煜有心責備兩句,卻壓不住唇角的笑,半點堆不出訓人的氣勢。

  只將腳步疾邁,旋風般出了莊院。

  而後帶了兩人隨行,往客棧的方向疾馳。

  明晃晃的日頭當空高懸,曬得兩側綠樹蔫頭耷腦,就連迎面吹來的風都是熱氣騰騰的。盛煜玄衣飛揚,身姿巋然,縱馬御風而行,目光迅速從迎面而來的行客臉上掠過,找尋熟悉的那張臉。途徑茶肆食店時,也忍不住放緩馬蹄,瞧瞧魏鸞在不在裡面。

  可惜每回都是徒勞無功。

  如此邊走邊找,心中愈來愈迫切,恨不得下一瞬,那雙嬌若春泉的眉眼便能立時走入他的目光,抑或客店門口拐角,她能忽然走出來,撞進他的視線。

  心跳愈來愈疾,甚至激動。

  盛煜緊緊握著馬韁,素來沉肅清冷的臉上亦流露迫切。

  最終,在不知第幾次將目光投向道旁食店時,他終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魏鸞穿了身淡青色的長衫,錦帶束腰,腳踩短靴,滿頭柔如黑緞的頭髮皆以玉冠束起,扮作翩然少年的模樣。然而少女的身形終究與男兒不同,她縱身姿修長,站在龍精虎猛的盧珣旁邊,仍顯得細弱。

  尤其那腰身,就算墊了東西,仍顯清瘦。

  這倒身影,盛煜藏在心底回味了無數個日夜,此刻縱喬裝改扮,亦能迅速認出來。

  周遭的行客喧囂霎時遠去,他緊緊盯著魏鸞的背影,勒馬停駐。

  仿佛察覺他的注視,魏鸞回頭望向這邊。

  這一望,盛煜差點笑出來。

  ——大概真是為了喬裝,她不知從哪裡找了兩道粗如大刀的漆黑眉毛,粘在臉上殺氣騰騰的。下頜處亦貼得鬍子拉碴,從唇下蔓延至腮邊,嬌柔膩白的臉頰也遭了秧,一道猙獰的傷疤自耳畔蔓延至鼻端,頗為醒目。

  傷疤往上的那隻眼睛用黑色的罩子遮住,只剩獨眼看路。

  她的臉本就生得較小,如此處處作弄,能落眼的實在太少。

  哪怕途中有人因她瘦削的背影生出歹心,待魏鸞回頭,乍一眼瞧見這滿臉可怖的胡茬濃眉、刀疤傷痕,怕是能當場打消念頭。也難怪盧珣敢有恃無恐地趕赴朗州,如此改裝,著實能免去許多麻煩,便是湊巧碰見熟人,對方也未必會能立時想到曲園的耀眼明珠上去。

  她還真是半點都不心疼這美貌。

  盛煜哂笑,目光與她的獨眼對視。

  那隻眼睛卻是極漂亮的。

  哪怕她滿臉皆是可怖的改裝,未加遮蓋的眼眸仍如春泉秋波,顧盼間瑩然生采。在瞧見盛煜的那一瞬,眸底陡然有驚喜的亮光騰起,如朝陽映霞、皎月生輝,令整張臉熠熠生姿。她甚至忘了言語,就那樣瞪大了眼望著他。

  ……

  魏鸞確實沒想到會在此處碰見盛煜。

  她來朗州前便很清楚地知道,如今朝局震盪不安,盛煜重任在肩,她孤身趕來朗州相會,隔著數百里的路途,著實有些冒險。

  但她忍不住。

  當初收到盛煜的生辰賀禮時,魏鸞便滿懷激動與好奇,恨不得立時插翅飛到盛煜身邊,瞧瞧他的模樣,問清楚那副畫的經過。只因風波未平,她極力克制著耐心等他,並未擅動。但後來噩夢連連,愈來愈多的不祥預感積攢時,她終於沒能扛住。

  沒有人知道,半夜夢醒之時她有多想見他。

  所以她決定來朗州。

  怕盛煜得知後阻撓行程,也存了點給他驚喜的心思,魏鸞在途中一直讓盧珣瞞著消息。直到臨近盛煜住處,因不知盛煜棲身的那座莊院究竟在何處,她才讓盧珣遞信於盧璘,探問詳細的住址。而後如常啟程,等著中途碰見回信。

  結果,竟在這裡撞見了盛煜?

  是事有湊巧,還是盧璘透露了風聲,他急匆匆趕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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