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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遙叩芳辰。

  極為熟悉的筆跡,肆意揮灑,落在松墨花箋上。

  竟是盛煜親筆寫的?

  魏鸞未料盛煜竟然知道她生辰,還會在出京辦差時,送回這樣一張道賀的信箋,頓時喜出望外。昨日初見家書時的失落一掃而空,她的手指緩緩拂過墨跡淡香的紙箋,想著數百里外盛煜寫下這信時的模樣,忍不住勾起唇角。

  徐嬤嬤在旁笑道:「這錦緞底下是主君的賀禮。」

  魏鸞忙揭開,便見狹長的盒子當中橫躺了一座玉像,長有尺許,質地柔潤。她的目光不自覺落在雕像的臉上——婉轉高堆的髮髻絲絲分明,黛眉如遠山依約,眼睛以黑寶石雕琢而成,望之如有光彩流轉,便是在這陰涼屋舍中,仍能瑩然生光。

  再往下裙裾飄逸,纖腰細足,身段裊娜。

  魏鸞瞧著熟悉的眉眼,霎時呆住了。

  這玉像雕的是她,且眉眼雕得極有神韻,衣衫亦如隨風翻卷,瞧著栩栩如生。

  她猛地想起盛煜擺在廳中的那些石雕,想起北朱閣里那方令她讚嘆的木雕駿馬,忙將玉像翻轉。目光細細找了一遍,果然沒瞧見半點徽記,她抬起頭,不太確信地問道:「這是……主君親手雕的?」

  「是主君雕的。」徐嬤嬤笑而頷首。

  魏鸞沒想到盛煜瞧著冷厲粗疏,竟還會藏有這樣的細心,驚喜之下微微張著嘴巴,眼底的笑意如春水湧起,再望向玉像時已是愛不釋手。

  這玉像雕琢得精緻,細微處絲毫不含糊,定得費許多功夫才能慢慢打磨而成。盛煜忙成那樣,在外不舍晝夜,在府里腳不沾地,竟能偷空雕出這樣一幅不遜於名家的玉像?她忍不住浮想,盛煜手捉刻刀,細細雕琢這眉眼身姿時,定是極為認真用心的。

  能雕得如此傳神生動,他當時心裡……

  某個念頭一閃而過,魏鸞滿面的笑意忽然微微一僵。

  他當時心裡想的是她,還是……她?

  這念頭冒出來,原本潮水般湧起的驚喜稍稍冷卻,她不好讓徐嬤嬤瞧出端倪,直垂目將玉像輕輕放回盒中。旁邊徐嬤嬤沒留意那些微變化,笑容如舊,又屈膝道:「還有一樣東西,也是主君吩咐要給少夫人的。」說著話,請魏鸞出了裡間,到盛煜那張長案旁駐足。

  「少夫人稍候。」徐嬤嬤說著,搬了圓凳踩著,去取書架頂上的錦盒。

  那方魏鸞印象深刻,卻從未得睹內里真容的錦盒。

  盛煜竟然要把這東西給她?

  徐嬤嬤微胖的身軀貼在架上,小心翼翼的將其捧下。魏鸞站在案旁,不知怎的,有些緊張忐忑,令呼吸微緊。

  作者有話要說:  鸞鸞:好緊張!

  今天更新稍晚了點,抱歉哈。明晚見吖~

  蟹蟹青青子衿的地雷,麼麼啾!!

  第79章 畫像

  有風從門縫裡鑽進來, 撩動鬢邊碎發。

  魏鸞看著徐嬤嬤將那錦盒從書架頂端取下來, 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而後朝她含笑行禮,躬身退到幾步之外。錦盒並未上鎖,也瞧不見半點灰塵,要麼是盛煜頗為珍重,令徐嬤嬤時時擦拭, 要麼是徐嬤嬤昨晚就收拾好了, 等她來取。

  無論如何, 都可見其重視。

  魏鸞搓了搓指腹,伸手輕輕落在狹長的錦盒上, 掀開蓋子, 裡面果然是一卷畫軸。瞧紙張的質地, 應是上等佳品,成色也不算新,乍一眼瞧不出門道,唯有那象牙軸雕琢得精緻,觸目貴重。

  她有點害怕猜測被印證。

  但心裡又覺得,盛煜雖性情高傲了些, 卻並非榆木腦袋。明知今日是她的生辰,又送了那樣貴重的賀禮,隔著百里之遙如此安排,總不至於故意給她添堵。

  她深吸了口氣,拿起畫軸, 徐徐展開。

  畫上果然是位少女,微微側身站在湖畔,穿著海棠色的嬌艷羅衣,臂間披帛如雲,便連腰間環佩都畫得頗為細緻。眉眼自是熟悉之極,正是魏鸞攬鏡自照時的模樣,雙鬟間金釵耀目,耳邊垂著明珠,就連隨風翻卷的繡鶴襦裙都頗為眼熟。

  魏鸞記得,前年春日裡她曾做過那樣一條裙子,穿過好幾回。

  熟悉的衣衫首飾映入眼底,魏鸞緊緊捏著的掌心終於稍松,目光挪到少女身後,是蕩漾的波紋和水中央的小島,亦有曲折遊廊、恢弘殿宇。雖說背景勾勒的不算細緻,但從湖水島嶼的布局,魏鸞仍能認出那是皇宮的太液池。

  且遠處殿宇恢弘,也絕非別處能造的。

  畫中女子穿著她的衣裙,臨風站在太液池畔,眉眼姣麗,身姿盈盈。

  魏鸞滿腔忐忑終於化為驚喜。

  若這畫中人不是站在太液池畔,心存疑竇的魏鸞還不敢確信她是何身份,但她就站在皇宮裡。魏鸞自幼出入皇宮,莫說京城裡根本沒有半個跟她眉眼神似之人,便是真的湊巧有,她定會聽到風聲。

  更何況畫中人還穿著她的衣裙!

  盛煜這副畫裡藏的竟然是她!

  驚喜意外洶湧而來,魏鸞幾乎不可置信,將那幅畫來回端詳了好幾遍,又回頭問徐嬤嬤,「這錦盒是何時放到此處的,嬤嬤可還記得?」

  「奴婢記得是前年,主君親手放上去的,命奴婢時時擦拭,但不許人輕碰,更不許擅自揭開。」徐嬤嬤並不知道畫裡的內容,瞧著魏鸞的神色,卻能猜出個大概,便含笑道:「如今主君既已託付給少夫人,奴婢這差事也算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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