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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遂挽著周驪音手臂道:「對了,上回說你要搬到公主府,怎麼還沒動靜?」

  「前日才收拾妥當,定了二十搬,到時請你過去散心。」周驪音環顧四周,對球場上的爭逐興致缺缺,只問道:「盛統領被父皇召走了?」見魏鸞頷首,不由眉開眼笑,「既如此,一時半會兒等不到他,不如咱們先出宮。」

  放著精彩的馬球不看,卻要趁機出宮,魏鸞哪能猜不到她的心思?

  遂笑覷著她不說話。

  周驪音恨恨撓她的腰,「別這麼看我,本公主就是想去曲園,行了吧?」

  魏鸞莞爾,「不用跟皇后娘娘說?」

  「今日特例,不用求母后。快走吧!」周驪音瞧著天色,拽了魏鸞出宮登車,直奔曲園。魏鸞不知小叔子今日是否在府里,暗表擔憂,周驪音卻是滿腔篤定,說盛明修是被他爹罰了禁足的,這會兒必定在家。

  魏鸞目瞪口呆。

  盛明修禁足的事,她這當嫂子的都不知情,周驪音倒是打聽得及時。

  不過——

  「他既是禁足,我也未必能請得動,若是撲空了,可別怪我。」

  「放心,報出我的名號,他必定會來。」

  「這麼篤定?」

  周驪音面露得意,過了片刻後憋不住地炫耀道:「其實我手裡捏著他的把柄呢。」

  這語氣,聽著就怪甜膩的,魏鸞故意蹙眉,沉吟道:「既是如此,我可不能助紂為虐。好歹是我小叔子,沒招你沒惹你,卻被你坑得團團轉。好容易被禁足得個清淨,我哪能再把他拉到你跟前受欺負。」

  「才不是欺負!」周驪音絞弄錦帕,唇角微翹,「周瑜打黃蓋,懂吧。」

  這便是盛明修心甘情願被要挾的意思了。

  魏鸞莞爾,靠在角落裡的軟枕,看到那位目露歡喜,耳梢微紅。

  兩人在襁褓里時就認識,曾在年幼時吵過架生過氣,也曾同吃同睡整夜不寐地在被窩裡說悄悄話,一起讀書寫字騎馬射獵,連衣裳鞋襪都能換著穿。魏鸞沒有親姐妹,周驪音於她而言,便是僅次於父母兄長的人。

  如今章魏割裂,就連章家舅母都流露出明顯的罅隙,周驪音待她卻仍如舊。

  身在宮廷,周驪音即便不問政事,也該知道盛煜劍指興國公的舉動對太子和章皇后意味著什麼。她沒像章皇后那樣心生芥蒂,想必是有自己的考量——畢竟她雖是章氏之女,卻也是周家的公主,得永穆帝寵愛教導。

  而今日滿場女眷冷眼疏遠,唯有周驪音熱情招呼她。

  不管往後情勢會如何,魏鸞很珍惜這個朋友。

  馬車轆轆而行,到得曲園,魏鸞請她入廳中奉茶,而後遣了僕婦去請盛明修。沒過多久,那位果真來了,少年郎年已十六,近來身量又拔高了不少,襯著那張好看的臉,當得上「玉樹瓊姿」四個字。

  進廳見了周驪音,盛明修也沒覺得意外,只朝魏鸞道:「不知二嫂找我,是為何時?」

  「長寧說她有事想請教你。」魏鸞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盛明修遂看向周驪音。

  迥異於從前的周全禮數,幾番過招之後,他如今見了周驪音,竟不行禮。

  目光在周驪音身上逡巡片刻,見那位掏出個錦袋,從裡面取出張折小的紙箋揚了揚,盛明修心領神會,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偷偷瞥了魏鸞一眼,見二嫂已默默往側廳去了,盛明修才鬆口氣,甩著長腿走過去道:「不是說,等殿下搬到新的府邸再說麼。」

  「可我就想今天拿給你看呀。」

  周驪音理直氣壯,將紙箋展開時,上面是副新畫的美人圖。

  盛明修看了,毫不留情地道:「畫得可真醜。」

  ……

  盛煜從宮裡回來時已是傍晚。

  翻身下馬,進了竹編牆門,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一駕華蓋雕車上。車前兩匹駿馬並轡,車身鎏金彩繪,寬敞華貴,自是身份尊貴之人的座駕。而在不遠處的倒座房裡,依稀坐著幾位宮人,正慢吞吞喝茶。

  不用說都知道來的是誰。

  盛煜不由皺了皺眉。

  他今日被永穆帝召到麟德殿,是因潞州賑災的事。

  前陣子潞州一帶鬧春荒,偏巧又碰見了場不小的地動之災,百姓過得艱難,甚至出了許多流民。永穆帝得了奏報後,當即將賑災的事交給太子周令淵親自督辦。周令淵也確實費了許多心思,前些日夙興夜寐,調撥錢款糧食和人手,盡力不讓天子多操心。

  然而今日,永穆帝卻仍收到消息,說有官員侵吞賑災款,惹得民怨四起。

  永穆帝拿不準是太子授意為之,還是那些官員欺上瞞下,不願太張揚,便讓盛煜傳令玄鏡司查明此事,單獨奏議。盛煜領旨,回衙署交代了這件事。臨行前,卻又碰上了剛從隴州回來的副統領趙峻。

  興國公被查辦後,隴州官場幾乎改頭換面。

  朝廷安排官員之餘,玄鏡司少了些阻礙,盛煜定了大局後先行回京,留下趙峻重新布置玄鏡司的人手。誰知章家懷恨在心,京城裡的章太后和章皇后雖按兵不動,章孝溫兄弟不知從哪裡挖到的線索,竟公然除掉了十來個玄鏡司費力安插到北地的暗樁,手段殘忍。

  能潛入章家地盤的都是玄鏡司的精銳,章家借兵權行兇,又仗著滲透在各個角落的勢力抹去痕跡,著實明目張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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