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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煬陵也會如此?

  「本王開始理解蘭登蘇邪為何拼了命也想去到煬陵了。」右賢王抓起一把地上肥沃的泥土,道,「我們穿過了千里平原,踏過了無數看起來堅固無比的城郭,為什麼不去大越的帝都呢?」

  詢問間,遠處有騎士來報說煬陵方面來了使者想要與他們談判。右賢王聞言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微笑,讓人將使者放過來。

  不多時,一隊載著珍寶的車隊駛入匈奴大軍里,一個山羊鬍的官吏從車上戰戰兢兢地下來,對右賢王行了一禮,命人打開車隊裡的箱子,箱中皆是讓人看花了眼的金銀珍玩。

  「下官代陛下傳旨,兩國本為毗鄰,不應妄興戰亂,如今我越民怨聲載道,貴軍亦人困馬乏,我大越素來以和為貴,願與右賢王劃江而治,往後只取江北之地,而南方建昌嶺南等十六州歸於貴主,兩軍就此休於干戈可好?」

  越朝素來如此,無論勝敗,他們皆要以言和為上。

  一聽到這番熟悉的話,右賢王這段時日在吞狼軍那裡動搖的心境立時又定了下來,俯身道:「大越皇帝陛下的慷慨本王在厄蘭朵也早有所聞,只是建昌太遠,且我等大軍不善水性,恐怕去不了吧。」

  那使者被匈奴大軍里的馬匹的獸臭熏得有些頭暈眼花,強忍著道:「這個右賢王放心,商江兩岸已徵用了大量商船可供貴軍南渡。」

  「哦?」右賢王疑道,「可本王怎麼知道大越不是趁我等渡江時有所圖謀,若是我們渡河到一半,你們將船鑿沉了如何是好?」

  「右賢王說笑了,我大越以信義為先,再說貴軍擁軍十數萬,豈是能為區區沉船所阻的。若是右賢王不信,石……陛下也曾說過,將往來商水兩岸的湘州暫借幾日也可以。」

  旁邊的謀士向右賢王耳語道:「王,北方諸州封城不出,只靠搶掠那些郡縣村莊,恐怕維持不了太久,不如南渡尋求機會。」

  右賢王略一點頭,臉上又掛起笑容:「既然如此,那就替本王向大越皇帝陛下『謝恩』了。」

  送走使臣後,剛剛已經被說得心動的其他部將不甘心道:「王,都到煬陵了,難道連城門都看不到就要渡江去南方了嗎?」

  「當然不。」右賢王笑著將手裡的黃絹聖旨丟在地上讓馬匹嚼著玩,道,「我們可以先去湘州,等到確定了其他諸州真的封城不出,互相不支援,就留下五萬將士去煬陵……和區區建昌比起來,煬陵才是我們此來的最終目標。」

  ……

  襄州。

  「打死她!她伺候過匈奴,這等不知廉恥的東西該燒死!」

  襄州陷落了一個月後,沒有盼到煬陵的救援,反倒是北邊的吞狼軍,在幾番依靠著對地形的熟知擊退了匈奴的後軍後,一步步解救了襄州周遭五六個同遭戰火的郡縣,並經過五日的攻城大戰,全殲留守襄州的五千匈奴,重新讓襄州回歸了大越的控制。

  與此同時,飽受了戰火犀利的襄州百姓終於有了宣洩的出口,男女老少迎接吞狼軍的同時,也有小部分人走上街頭將戰亂里投敵的人揪出來秋後算帳。

  首當其衝的,便是被匈奴掠去的女子——良家的被逼自殺,娼門的拖上街頭毆打。

  鶯娘就是這樣的女子,她被迫伺候了匈奴半個多月,某一日匈奴們忽然連夜離開了,天一亮,她就被一些當地的百姓拽著頭髮衣衫不整地拖上街頭,和一些同樣沒有人家認領的青樓女子一樣,成為了發泄憤恨的目標。

  「匈奴的床軟嗎?!狐媚子,以前就勾引男人,老娘不劃爛你的臉!」

  身後傳來相熟女子的慘叫聲,鶯娘渾身發抖,那些打罵得最兇狠的都同樣的女子,而人群里她認識的熟客紛紛都避開了眼神。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結局,而就在這時,清理完躲在城中最後殘餘匈奴的官軍從街尾朝州衙而來,見此一幕,頭前的官軍們自動上前分開人群。

  「大家讓一讓,時間緊迫,讓我們主公先去接管州衙諸事。」

  人群本想歡呼,可當那一匹半身濺血的白馬出現在人們視線里,大家卻都本能地敬畏了起來。那條染血的影子煞氣太重,只單單瞧一眼,就知道那定然是個手下飲命無數的殺神。

  眼見那人要走,鶯娘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趁人不備從軍士的胳膊下鑽了過去,一下子撲在襲光身子邊,襲光本能地就要踢人,而馬背上的人卻及時道——

  「別踢,不是匈奴。」

  這聲音,女子?

  鶯娘愣怔間,季滄亭轉過頭來,摘下臉上的面甲,迅速打量了她一下,道:「何事?」

  「我……」鶯娘戰戰兢兢道,「貴人,我不是細作,也從未害過人,我不想死,我還有個孩子……」

  季滄亭抬頭看向人群,人群里立時有個老婦挺直了身子高聲道:「貴人,她是個娼門出身的,匈奴來時她為了活命臉都不要去陪匈奴了!還不知道這段時日肚子裡是不是有了匈奴的野種,貴人千萬別放過她!」

  四周立時掀起一片附和聲,旁邊的軍士猶豫了一下,問季滄亭是不是要將此女拿下,季滄亭稍稍抬了抬鞭子讓人避開些。

  她問鶯娘道:「你是被匈奴擄去的還是自願?」

  鶯娘立時落下淚來:「誰願意去伺候那些匈奴,我們六個姐妹,只活下來我一個,其他的都……都被虐待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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