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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知道了。」季蒙先將堂上諸位參將一一看過來,道,「明日一早,我將領軍十三萬,北出崤關,直襲王庭,崤關便託付給諸位了,如前計一般,以於老將軍為正,參將鐵睿、陸曄為輔……」

  說話間,門外喧鬧起來,卻是傷愈不久的苟正業在門外鬧騰。

  「本官乃是京中派來的督軍,為何不許本官參與軍國大事?!讓本官進去!」

  鐵睿聽得刺耳,嘖了一聲:「郡主是不是下手輕了?都打兩頓了還這麼活蹦亂跳的……侯爺,我去把他趕走。」

  「嗯。」

  季蒙先並不在乎苟正業的叫囂,正要繼續布置軍事布防,便見一陣騷亂,那苟正業竟然從守衛縫隙里擠了進來,大叫道——

  「季侯如此獨斷專行,如何安天下百姓的心,如何安陛下的心?即便不聽陛下的聖旨,難道就不顧襄慈公主的死活了?!」

  第四十七章 皆兵·其五

  苟正業說出在煬陵的襄慈公主安危的同時, 冀北軍中一些老將先就怒聲道——

  「將士在前線拼殺, 煬陵卻在脅迫家眷,是何道理?此為誅心之言,苟正業, 你可敢為你所言負責!」

  這幾日京畿衛也陸陸續續派來了八千援兵, 但這些援兵從沒上過戰場, 且領軍的將官大多是朝廷權貴麾下的世家子為混軍功而任職的,如今前線緊急, 不可能讓這些生丁頂上去誤事,本想讓他們多練幾日, 可總領這些京畿衛的督軍苟正業卻不安於練兵, 作為文官偏想取得在前線的部分指揮之權, 今日更是闖入議事廳大鬧一場。

  洶湧的殺氣撲面而來, 苟正業本能地後退了一步,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季蒙先,道:「本……我不是這個意思, 諸位將軍誤會了,我是說公主身體不適,如今被接入宮中休養,倘若前線守不住, 即便不為百姓,季侯也得讓我從旁盡督軍之責, 好讓公主放心。」

  他話雖說得圓融了些, 但背後的意思到底是讓他們聽懂了。

  宣帝並不信任他們這些守關的將士, 竟要拿主帥的家眷來牽制他們。

  將領們聞言皆是一腔經年憤恨難抒,幾乎是只消季蒙先一聲令下,便會即刻拔劍斬了苟正業。

  季蒙先閉目沉默了兩息,撐在沙盤邊緣的手收緊後復又放開,道:「軍中不論親眷之事,苟督軍,你領京畿衛援兵,若非要盡一份心力,便去駐守西城門,無需親自督戰,跟著守門的副將侯景做便是。其餘點到的將領,隨我北出厄蘭朵……」

  西城門一側倚靠懸崖峭壁,另一側工事完善,只消百人的□□手和輜重兵便可輕鬆守住,比之之前派給季滄亭的西北門還要更牢固一些。

  這在崤關已算得上是閒差中的閒差,眾將雖不滿但也不便多言,領了命便去準備點兵了。

  「我不在的這些時日,勞煩於老將軍坐鎮指揮守城,切記,見紅煙示警,則需閉城不出,任誰叩關也不可開城門,見黃煙則需立即出城包夾敵軍,此役關乎我大越千萬黎民安危,乃重中之重,無論誰人干擾,即斬之。」

  留到最後的鐵睿聽著季蒙先交代事情,不免多問了一句:「季侯,可郡主還在關外,難道她回來也不開城門嗎?」

  季蒙先搖了搖頭道:「無妨,她的馬快,便是蘭登蘇邪親自帶人去追堵也追不上她——」

  作為崤關二把手的於老將軍捋著鬍鬚道:「話是這麼說,可畢竟郡主和成家那小子情投意合的,難免互相顧念誤事,依老夫看,不如就讓鐵將軍領了郡主的那一千嘲風軍隨中軍出關,待出關後,若戰事都在意料之內,便令嘲風軍沿著王庭方向抄小路追索,他們熟知郡主好行的那些捷徑,或能接應上。」

  季蒙先皺眉道:「豈能為她一人誤事?」

  於老將軍道:「崤關披甲上陣者,只有軍人,無分男女老幼。便是郡主不是冀川侯的女兒,那也是軍中幾十年難遇的將帥之才,但凡領軍出征,你幾時見她敗過?侯爺捨得,老夫可捨不得如此將才隕落塞外。」

  終於得了季蒙先點頭,鐵睿高高興興地領了命去點季滄亭旗下的精銳,他以前成日裡跟著京畿衛那些二世祖推杯換盞,心下鄙視已久,好不容易來了崤關這種聚集了整個天下的精銳的所在地,便覺得到了樂土一般。

  嘲風軍是打著親衛的名頭建立的,幾乎每個人都被季滄亭收拾過,一個個戴著漆黑的面甲,渾身都帶著一股兇悍無匹的氣場。

  鐵睿覺得很合他的胃口,正要摸摸季滄亭那杆讓匈奴各個小部落聞風喪膽的嘲風大旗時,身後一個討人厭的聲音叫住了他。

  「鐵將軍留步。」苟正業陰陽怪氣地湊過來,「季侯已打算只讓崤關留五萬守軍了,將軍帶著這些精銳去哪兒?」

  鐵睿臉色一僵,回頭道:「苟大人說笑了,所謂騎兵,在平原衝殺無往不利,在關內便施展不開了。再說季侯已布置周全,五萬守軍已經足夠守住崤關。」

  苟正業一臉憂心忡忡道:「本官雖不通軍務,但也曉得蘭登蘇邪率領的是三十萬大軍,若是到時一旦攻起城來,便是死屍也堆上城牆了,多一些人多一分力,依本官看,將軍不如還是留下來守城吧,也許拖過今年冬天,匈奴便退兵了也未可知。」

  鐵睿聞言,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道:「苟大人,您以為咱們崤關下那條五丈寬的護城河是做什麼用的,無非就是用來填屍體用的。再者說,匈奴雖人多勢眾,但法紀不嚴,一場仗殺他們五千人,餘下二十九萬五都得偃旗息鼓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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