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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鈺抬頭問道:「為何是脫了衣服?」

  季滄亭:「這你就不懂了,我們這些塞外打架的以免萬一被俘能夠及時逃跑,裡衣都是黑的。哎實不相瞞,我想當刺客很久了,小時候獨孤樓經常跟我說的那些江湖上的大俠都是一身夜行衣……」

  她正想跟成鈺提一提她小時候當大俠的夢想,忽見成鈺將手指送到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後便識趣地藏到了里帳內。

  「成先生可在?」

  來的正是白日裡那禿頭親衛長,此人仿佛是核實了他的確受蘭登蘇邪敬重,比白日裡客氣了許多,搓著手進入帳中,一張滿是橫肉的臉笑得讓人不安。

  「王庭後面便是雪山,比不得你們大越溫暖,先生可還住的習慣?」

  「尚可。」成鈺看了他片刻,好似會讀心似的,眉心不著痕跡地皺了皺,道,「將軍有何事?」

  那禿頭親衛長朝他身後望了一眼,笑道:「先生是左賢王看重的風雅人物,和那些越地的兩腳羊不能比,我也佩服先生。其實……今夜拜訪也沒有什麼事,就是白日裡那姑娘,是日逐王送給先生的,想來先生出身名門世家,這一個姑娘委屈了先生,這樣,我願意拿兩個、不,五個美人和先生換了她如何?」

  「先生不必害羞,左賢王都和我們說過了,我打聽得清清楚楚的,很快整個王庭都曉得先生是個無女不歡的風流人物,一個哪夠啊,五個才可夠!」

  成鈺:「……」

  季滄亭在裡面聽傻了,偷偷摸摸看了一眼成鈺的背影,本能地讀出幾個字——蘭登蘇邪你今年必死。

  「如何?我昨日一見這姑娘之勇悍,就覺得對我的胃口,晚上回去怎麼都睡不著,還請先生成全了我,等左賢王帶著冀川侯的人頭一回來,我立馬將五個美人送給先生。」

  成鈺面無表情地盯了他片刻,不怒反笑,道:「好啊,不過在下不喜別人家的姑娘,將軍要換的話,我見將軍腰間的黃金匕很是喜人,在越地也極為少見。」

  「你說這個?」那禿頭親衛身上帶了不止一把兵器,又素來覺得越人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便取下腰間的黃金匕首遞給他,「區區一把割肉的匕首,先生喜歡可以拿著玩兒。」

  黃金匕的刀身鑲滿了細碎的寶石,尖頭微彎,是匈奴貴族平日裡隨身攜帶,用作切割肉食的物件,成鈺緩緩將之拔出,漫不經心地問道:「這般品質的匕首,只用作食器?」

  禿頭親衛長一臉驕傲道:「這是我王庭里的大鑄劍師弄出的新鐵,削鐵如泥,砍起人頭來更是一刀一個,你們越地自然是沒有這樣的好東西。」

  「當真這般鋒利?」

  「那是自然,不信先生可試一試——」

  禿頭親衛長的聲音在第二個「試」字說出後戛然而止,捂著脖子踉蹌著倒退兩步,因喉嚨在一瞬間被割斷,連聲音也發不出,便瞪著眼睛徐徐滑落在地。

  「的確削鐵如泥。」成鈺言罷,將那黃金匕首隨手丟到禿頭親衛長身上,對著一臉詫異的季滄亭道,「到時辰了,走吧。」

  季滄亭少見他生這麼大的氣,一時間不知作何評價,只得道:「這裡是匈奴王庭,殺了他必然打草驚蛇,下一步是不是該放鴿子去崤關示警?」

  「不需要,我並不是有了消息才放出鴿籠,而是每日午時準時放歸一隻信鴿到崤關報信,季侯看到有信鴿未如期而至,便知道我們所到之處必然有事。」

  成鈺抬手遮了遮燭火,讓整個帳篷的光每隔一息便閃一次,第三次時拂滅了帳內的燭火,不一會兒,帳外有一隊穿著匈奴貴族服飾的人來到帳外,見了成鈺身後禿頭親衛長的屍體,竟不拔刀,而是喚人將那禿頭親衛長的屍體拖走處理了。

  那其中有一個為首的匈奴貴族對著成鈺微微頷首行禮。

  「二公子見諒,蘭登蘇邪的人把手甚嚴,消息傳出晚了,單于並不在王庭內,如今的王庭是個陷阱。」

  「單于何在?」

  「單于被蘭登蘇邪說動,以整個王庭為餌等待季侯上鉤,而他本人就在後面雪山上的崑崙神廟裡等著季侯自投羅網。」

  ……

  此時的崤關,正瀰漫著一片血腥。

  「喝啊——!」「殺!」「換□□手!」

  喊殺聲從拂曉至天暮,季蒙先站在城頭,看著那些悍不畏死的匈奴一次次進攻,一次次倒在崤關高高的城牆之下,待象徵著蘭登蘇邪的大旗再一次垂頭喪氣地離去,他才緩緩轉身回到城樓內。

  「侯爺,這匈奴鐵騎也並沒有傳聞中那般兇悍嘛!」初到崤關的鐵睿數日內參與了三次守城之戰,只覺得冀北軍被季蒙先治理得軍紀嚴明行止有序,起初對匈奴的忌憚也慢慢鬆懈下來了,「只要這城牆不塌,有五萬守軍便可將這崤關守得如同鐵桶一般。」

  季蒙先並沒有駁斥他這句話,因為這的確是事實,也是他為何堅持要出兵將大越的北方邊患一舉消滅的緣故——因為他不知大越將來還有沒有第二個季蒙先能如他這般死死守住國門。

  旁邊的參將亦道:「有於老將軍坐鎮,加上有鐵將軍這樣的少年英才從旁輔佐,侯爺盡可放心。如今蘭登蘇邪敗軍頹勢已顯,正是我等殺入王庭之時,事不宜遲啊。」

  季蒙先並沒有回應,而是轉頭低聲詢問身旁的親衛:「淵微的信鴿昨日一整日都沒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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