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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和親,梁政清唯一仁慈的顧念到她孤身一人故而讓她帶著一人隨嫁,她想著自己和覺淺這麼久以來相依為命。留下她一個人在宮中沒有人庇佑,只怕她這天真的性子會受了欺負也不放心。

  這一下在馬車上險些跌一跤也是虧得覺淺扶了她,

  她正想掀開車帷問問發生了何事,已經有一人先一步掀開了車帷對她伸出手:「我的公主,我來接你回家了。」

  錦書看著人,笑開來:「我是不是又做夢了呀。」

  周尋就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傻姑娘,這不是夢。」

  然後她一下子撲了過去,絲毫不再顧忌什麼所謂周全的禮數,也不在乎是否有旁人看著,她只知道那個人來接自己了,不遠萬里,跋山涉水,他終於是來了。

  而後周尋兩手從她纖細的腰肢抱過去將人抱下了馬車。

  他微微用了力在她前額彈了一下:「再有這麼一次不經允許就走得遠遠地,就再也不原諒你了。」

  可是滿足的將姑娘擁入懷中的那一刻他又不免讓步:那也沒關係,反正他會將她找回來。

  直到這一刻,二人身子緊緊貼著觸碰著,周尋才感覺到了他終於將她找回來的真實感。這一路風塵僕僕,在沒見到她時俱是提心弔膽憂心不已,見到她,一顆躁動不已的心才變得安定。

  覺淺這時候也看見跟著周尋一同而來的周隨,自以為掩飾得極好的慢慢朝著周隨挪動身子站到他身側:「你也是跟著你家公子一同來的嗎?」

  「嗯。」周隨看似在看著周尋和錦書二人,實則目光一直在覺淺身上流連:她好像瘦了一點,小臉上沒有圓潤的感覺了,下巴變得更尖了一點,也沒有以前那麼愛笑。

  才想著,覺淺對著他笑了:「小姐能見到公子真好。就和我見到阿隨一樣開心。」

  和錦書日日一口一個「阿尋哥哥」將周尋掛在嘴邊不同。

  覺淺從來不喚「哥哥」二字,雖然周隨的確比她年歲長,得她一句哥哥也是不過分的。

  可周隨在這種情況下聽了覺淺這麼一句話,反而變得有些拘束起來。

  其實他也想說一句,能再見到她可真好啊。

  周尋同錦書說了自己的來意,本想著讓周隨帶著人先回隕都去,因為這一場仗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從前的他還可以親自上戰場廝殺,可是如今他廢了一隻手,最多只能起到排兵布陣的作用。但勝算,其實雙方各占一半,並不樂觀。

  好不容易連哄帶騙的讓周隨帶著人先離開,沒等到細細謀劃,夷狄反而先進軍。

  軍中被夷狄突襲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才發現軍中竟然不知何時混進了一個奸細,告知了夷狄進攻的具體時日。

  夷狄表面上應下來,可是卻突然侵襲弄得軍中上下人心惶惶。

  迫不得已只能硬著頭皮迎戰。

  戰旗招搖,將士舉著的旗子隨風獵獵作響,周尋一身素簡得衣服,清逸無雙。

  他是軍師,軍中自有將領可衝鋒陷陣,用不著他。

  儘管已經算是如此降低存在感了,對面的將領還是瞧出來這敵方軍師怎麼如此眼熟。

  未開戰叫陣前,他終於想起來這是何許人也:不是當初大將軍一手提拔的副將軍嗎?

  那時候他被他強壓一頭,讓他成了副將風光無二,自己卻只能在他手下當一個軍中小頭目。

  後來夷狄梁國一戰,這人銷聲匿跡,夷狄慘敗,休養生息割賠城池才勉強又恢復成今日能與之匹敵的樣子。

  但儘管極力掩埋,還是泄露出夷狄之所以大敗皆是拜此人叛變所賜,因為他便是梁國派來的奸細。常將軍不堪因為自己的過失害得夷狄如此,自請退位。

  他付出了那麼多努力,才得以成了今天的新主將。

  現在看著那人白衣獵獵不染世俗的佳公子模樣,還在梁國的陣營中,只怕更是直接坐實了這叛國謠言。

  他舉起手中的刀,倒是直接略過梁國主將直指周尋:「好久不見啊。」

  周尋聽到,抬了抬眼,從步輦上施施然走下來:「好久不見。」

  可見,周尋是記得他的。

  「先前還以為梁國派來了怎樣了不得的人物,沒想到是曾做過奸細的你。本來打算放梁國一馬,瞧見你,我突然改變主意了。」他收回刀,指尖在刀刃一邊細細撫過。

  「夷狄違反承諾在先,破壞了盟約在先,而今還突襲開戰,難道不比奸細更卑劣嗎?」周尋絲毫沒有在他面前被拆穿奸細身份的不堪和慌亂,從從容容的應對。

  「這世上有個詞叫兵不厭詐,公子應該比我更清楚。再者,公子曾在我軍中做過奸細,我們這如今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好。」周尋話音輕飄飄的落下。

  隨著話音飄落下的卻是破風而來的敵將的刀,直指著周尋而來,他就站在那裡定住了一般不懼不躲。

  旁邊的將領急了,直接出手替他用劍擋下了一擊。

  方才不過是試探而已,趁著這會兒二人纏鬥,夷狄的將領腦海中回想到了他湊近看見的周尋的手。

  儼然就是重傷的模樣,僅憑現在的他,恐怕一個普通將士應對起來都足夠費力。

  他微微勾唇一笑,眼神示意身邊的副將。

  副將一下子明了他的意思,朝著將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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