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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弦暗自好笑,這人怕是連看也沒看一眼便當著眾人抹黑自己吧。

  她不動聲色地將胳膊抽回來,禮儀周到地對亭中的人福身,也不說話,只帶著適宜的笑容,溫婉地看著他們。

  那些公子小姐們看著她,又看看一旁的魏靈雨,面色古怪地沉默著,亭中的氣氛變得微妙。

  現場的安靜讓魏靈雨有些納罕,本以為這些人會被嚇到,然後嘲諷那女人的醜臉和土氣,結果他們竟然這般平靜,甚至有幾個公子露出了讚嘆的目光。

  事情有些不對,魏靈雨猛地轉頭,正對上戚弦盈盈秋水般的鳳眸,那閃著的光點似乎正在嘲笑她。

  更令她震驚的是她的臉,醜陋的傷疤沒有了,只剩下光滑白皙,也看不出脂粉的痕跡,那眉間的黛色,唇上的櫻紅,無一不展露了她的天生麗質。

  「你……你的臉?」魏靈雨聲音顫抖,根本不願相信此刻所看到的。

  「多謝魏姑娘掛念,我的傷已大好。」戚弦淡笑,她語氣緩慢,嗓音柔和,讓人聽著便覺親切悅耳。

  亭中的人沒有像魏靈雨所想的那般嘲笑,反而像看到寶物一樣,雙眼放光地看著戚弦。

  起初聽魏靈雨的描述,他們都以為只是貌丑粗俗的女子,可是如今親眼見到,才知錯的有多離譜。

  她身姿綽約,即便穿著尋常的布衣,也掩蓋不了通身氣度,更別說那雙似嗔似媚的鳳眸,以及令人神魂顛倒的相貌。

  尤其是與行為嬌柔做作的魏靈雨對比,他們忽然就明白了何為真正的優雅貴氣。

  有人忍不住開口,「膚賽雪,目似星,增一分嫌多,減一分嫌少,此刻,小生才領會到書中的描寫的美人。」

  他的話很快得到眾人的認同,見戚弦沒有氣惱,紛紛大著膽子向她搭話。有請她入座的,也有親自剝了堅果外殼,雙手奉上可口的果肉。

  公子們看到美人讚賞也就罷了,那些姑娘們看在她謙遜柔和的性子上,也壓住了心中的嫉妒酸意,抱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與她聊了幾句就姐姐妹妹的套起近乎來。

  而魏靈雨就這樣被她請來的客人晾在了一邊,她氣得渾身發抖,兩腮咬得死緊,恨不得上去把那女人一口咬死。

  這樣的場合,戚弦曾經遇到過很多次,她從容應對。

  掃了眼石桌上擺著的瓜果,滿滿當當十幾盤,還有丫鬟捧著食盤立於側方,其奢侈程度完全不像是旱災年代。

  戚弦微微皺眉,「魏將軍不愧是漠洲的守護神,即使在糧食緊缺的日子,也能保漠洲百姓珍饈滿盤。」

  魏靈雨沒聽出她話中的諷刺,十分得意地向她展示這些難能可貴的食物,想把眾人目光再次拉回到自己身上。

  倒是有幾位學堂的公子察覺到不對勁,默默地放下了手中草莓。

  魏靈雨甩了甩帕子,擠到戚弦身邊,再次攬著胳膊道:「還有件事你們不知道吧,戚姑娘可是琴藝了得,夜裡還能聽到悠揚的琴聲呢。」

  魏靈雨嘴角帶笑,眼中卻滿是鄙夷,「漠洲也沒有聽曲兒的花樓,不如戚姑娘在此奏上一曲,讓大傢伙開開眼界?」

  周圍人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長得這般美,又會琴,還不是官家出身……

  再次打量著,想著魏靈雨的描述,越看越像是從不乾淨的地方出來的,公子們倒不覺得什麼,那些小姐們總算找到疏散心中酸意的渠道,紛紛以帕掩嘴往後退。

  戚弦將眾人神色盡收眼底,也不著惱,平靜地問:「魏姑娘可懂音律?」

  「那是自然,作為將軍之女,琴棋書畫從小就得學。」

  戚弦順著話淡然道:「是麼?看來平日魏姑娘想聽曲也不必上花樓了。」

  聽到隱約的笑聲,魏靈雨瞬間沉下臉,「膽敢把本小姐比作花樓之女!也不知是誰有事沒事就彈琴,我請你過來為大家助興怎麼了?」

  戚弦拂開她的手,冷聲道:「若魏姑娘愛聽的是靡靡之音,你便不配聽我的琴。」

  魏靈雨嗤笑:「當自己是誰呢?不過是個……」

  「喲,這麼熱鬧。」魏靈雨的話被人打斷,她氣惱地轉身,便見一位身材頎長的青衣男子推著輪椅而來,說話的正是輪椅上那個嬌小女子。

  被人當面下臉,她已經十分火大,又看到有人不請自來,怒氣更甚。

  正叫嚷著讓丫鬟把人趕出去,卻看到孫家表哥諂媚地跑到兩人身邊。

  「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沐神醫?孫某真是三生有幸!」

  其他人聽到這話,也想起來金針沐家的神醫就在漠洲,如今看到傳聞中的人物都極其興奮,琢磨著怎麼與他攀上交情。

  有人湊到魏靈雨身邊,笑眯眯地問:「靈雨,你可真有面子,竟然連神醫都請來了,快向大夥介紹介紹吧。」

  魏靈雨的怒火瞬間消了,那女人不過是個小角色,若能得到神醫的賞識,自己的名聲自然也會跟著提升。

  於是她擠開戚弦,扭著腰出了亭子,走在青石路上與兩人搭話,「神醫遠道而來,小女子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然而,對方連看也沒看她,將輪椅拐了個彎,繞過她繼續往前走。

  魏靈雨尷尬地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沐淵推著輪椅到亭前,顏雙嫿從輪椅上跳下來,拿著捲軸跑到戚弦面前展開,「姐姐快看,我畫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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