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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她是準備把自己關屋裡完成這幅畫了,戚弦沒說什麼,行個禮便出去了。忽然有些羨慕她的隨心所欲,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想做什麼便會去做,而自己即便是重生一次,也是活得戰戰兢兢。

  戚弦承認,自己是真的怕了。

  儘管表面上沒什麼變化,實際那幾年的戰亂在她心裡烙下了深深的印記。

  臉上的疤痕容易抹平,但是心中的恐懼卻沒辦法輕易地消散。

  回到魏府,剛踏入西院,戚弦便急著去小廚房熬藥。

  謝景洋拉住她的胳膊,然後沿著她的小臂一點點下滑,直到指尖碰到她細白的手腕。

  戚弦被他冰涼的手指凍得哆嗦,轉過身,侷促地想把手抽回來。

  「時間不早了,我去熬藥,還得做午飯。」

  謝景洋看著她,雙眸盈滿笑意,「我陪你一起?」

  「不用,你去了礙手礙腳,不如在屋裡歇著。」

  就這麼嫌棄他?

  謝景洋眉角一抽,垂眸看向她的手,惡作劇似的捏了捏她的掌心,然後捉著蔥根般的食指,來回揉捻著第三根指關節的軟肉。

  滿足的同時,又有點可惜感覺不到她指尖的滑嫩。

  戚弦被她捏的發癢,猛地抽出手背在身後,僵硬地說了句「我先走了」,便提著藥轉身往小廚房走,優雅沉穩的步伐此時快了不少,有種狼狽的意味。

  被留下的謝景洋笑容得意,「似乎臉紅了,真可愛。」

  他看著自己的手指,努力回想著以前握著她手時的觸感,溫暖滑膩,不同於自己的硬朗,她的手除了指尖部分因彈琴造成的薄繭外,其餘部位都是軟乎乎的,像……像什麼呢?

  滿腹經綸的他,竟忽然找不到合適的形容。

  其實施針後格外睏乏,但他不想回屋,好不容易能看到她,不願把這時間浪費在睡覺上。

  況且,又要熬藥,又要準備午飯,想必也很忙吧,還是去幫幫她好了。這樣想著,謝景洋提步跟上去。

  然而還沒走兩步,側面走來一人,花紅柳綠的長裙,滿頭金釵花鈿。

  「公子,靈雨有禮了。」

  謝景洋斂下笑容,對她微微頷首致意,然後準備離開。哪知對方不依不撓,錯步擋住了他的去路。

  魏靈雨盯著他的手指,方才在遠處看到兩人牽手那一幕讓她十分不快。那女人憑什麼和他靠那麼近,自己可是將軍之女,委曲求全地接受這樣一個瞎子,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要不是那張臉……

  她吃吃望著他仙人般的容貌,捏著手帕往前探去,「公子,小女子看到你手上有污跡,用手帕擦擦吧,這可是小女子親自繡的。」

  謝景洋迅速移開一步,眼底冰冷,說出的話卻仍然溫和,「若是以前的我,定不會對人這般無禮,可是被毒素折磨久了,就連脾氣也變差許多。」

  魏靈雨本還在為他忽然收手而尷尬,聽他如此解釋,也釋懷了,「無事,小女子不是那般……」

  「滾。」

  「……小氣的人……嗯?」魏靈雨覺得自己聽岔了,迷茫地看著他。

  謝景洋勾唇冷笑,「我是說,請你滾開。」

  說罷,不再理會驚愕的人,謝景洋迅速離開。邊走還邊嘟囔,「唔,得去找弦兒洗洗眼。」

  魏靈雨聽到了這句話,猛然轉身,再沒有剛剛到羞澀笑容,她雙手絞著手帕,塗了幾層胭脂的臉有些扭曲,被羞辱的憤怒讓她更加的恨。

  她想不通為什麼他會對自己如此冷淡,是了,他是個瞎的,肯定是被那個女人騙了!

  「等著吧,今天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那女人就是個醜八怪!」

  到了小廚房,謝景洋如願以償地看到了繫著圍裙的戚弦,那纖細的腰上綁著根麻色的帶子,打的結像是蝴蝶,隨著她腰肢輕擺而顫顫巍巍地扇動著羽翼。

  微小的弧度在他心間晃悠,一股酥麻和癢意傳遍全身。

  忍住上前抱住她的衝動,謝景洋抱著手臂,靠在門框上靜靜地看著她。

  戚弦早就聽到他的腳步聲,翻了翻鍋里的白菜,然後轉頭道:「就站在那別動。」

  「我是來幫忙的。」

  「房裡狹小,別弄亂了這裡的東西就行。」說罷,轉頭繼續炒菜。

  謝景洋委屈地癟癟嘴,湊過去站在她背後,往前探了探,「弦兒在做什麼?這鍋看起來挺重的,需要我幫忙麼?」

  忽然被他的氣息籠罩,戚弦有點心慌,連忙放下鏟子和鍋,將他推到一邊的爐子旁按著坐下。

  「這是給你煎的藥,好好盯著它,若是火不夠就添添柴,若是湯灑出來,就把蓋子揭開晾一晾,聽懂了麼?」

  謝景洋乖乖地點點頭,「懂了,交給我吧。」

  戚弦這下滿意了,又回到灶旁繼續炒白菜。原本夏季的菜式應該很多,但由於乾旱了大半年,如今每天能有面有蔬菜,已經是非常豐盛了。

  謝景洋一會兒看看面前的藥罐,一會兒看看灶前忙碌的女子,心底生出滿足感,只覺歲月靜好,盼望著讓這時間靜止。

  很快,戚弦炒好兩盤菜,另外一個鍋里煮著的疙瘩湯也差不多好了。她正用勺子攪著,聽到了火焰被水澆滅的刺啦聲。

  是藥湯溢出來了,忙轉頭,正看到謝景洋直接用手抓著陶罐的蓋子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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