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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歉的話還未說出口,只聽「砰」的一聲,戚弦已經用力地關上門,抱著琴快速離開了。

  「戚弦?」謝景洋跌跌撞撞地下床,撲到門邊,卻在拉開門的那瞬間停了下來。

  他低著頭半垂著眸子,有些頹然地放下手臂。

  燭光搖曳,讓他那雙無神的眼中,閃著明明滅滅的微光。

  幾日後,鑄造金像的前期安排已準備妥當,莫刺史以及杜易元從淮州過來,在郊外礦山主持開工儀式。

  礦區在臨江縣東面五里的地方,圍著山的三面建有五米高的木柵欄,有士兵每日巡邏。

  為了節省時間趕工期,冶煉和鑄造均放在礦區進行,從木柵欄南側的角樓處,可以清晰地看到匠人們的工作流程。

  周家老大和老二再現場指揮,聽到幾位大人蒞臨現場的消息後,他心中激動,連忙登上角樓。

  待親眼見到杜易元,他想要巴結的心思便蠢蠢欲動起來。

  現下雖然得了這差事,只默默出苦力的話,到時候所有名聲都是那些大人們的,他這個小商人哪能分一杯羹。

  到了皇上面前,縣令爺和刺史大人根本不算什麼,也就這位欽差大臣能說上話,若是得了他的便宜,那落在自己身上的好處必定不少。

  這般想著,周大當家越發顯得殷勤。

  而杜易元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從前只在別人口中聽說金礦的事,人人都道鍾越好命,雖然被貶,卻挖出座金山,躺著就能有惠及幾代的財物。

  如今親眼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礦山,源源不斷的黃金運送出來,簡直饞的人心癢。

  本以為這一趟差事能撈到不少,結果莫刺史是個木頭不說,鍾越也是個油鹽不進的貨。他正為這事兒發愁,見到周大當家眼中野心後,心裡也有了主意。

  當天,他沒有急著回淮州,在臨江縣最大的客棧住下。

  夜裡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瞧,正是周大當家,他懷裡抱著一個半米長的檀木匣子。

  杜易元坐在小桌旁,身姿板正地抿著茶。

  「這麼晚了,周大當家可是有事?」

  周均往地下一跪,面上堆著笑,嘴裡倒出一溜串的吉祥話,邊說還邊舉著雙手,將檀木匣子遞到杜易元的面前。

  金扣彈開,裡面整整齊齊地碼著色澤純正的金條,那耀人的光芒險些閃瞎了杜易元的眼睛。

  「嚯,不得了,本官生平第一次看到這些玩意兒。」他咽口唾沫,儘量讓自己顯得鎮靜些。

  周大當家偷偷抬眼,將他目光中的貪婪看得一清二楚。

  「能見到大人真是三生有幸,草民勤勤懇恩經商幾代人,總算攢下些家資,若不嫌棄,這些您就拿去喝茶。」

  杜易元克制住接匣子的手,沉吟道:「本官只是奉聖旨督辦金像鑄造,大當家只要好好做,為你們臨江縣,為你們淮州長了臉,到時龍顏大悅,少不得賞賜。」

  「大人說的是,但……」他忽然以袖掩面哭了起來,「鍾大人事必躬親……只怕草民費財費力,到時,草民怕是連個姓名都沒有。」

  「呵,你們鍾大人可是個人物,當年便有膽子犯天顏,上摺子指責先帝,如今守著礦脈,腰杆怕是更硬了。」

  周均往地上一趴,哭道:「大人英明啊!草民不敢說縣令爺什麼,只盼著大人為我等主持公道。」

  「快快請起,身為欽差,遇到這些不平事,本官自會查辦。只是,得想想該從何處著手。」

  杜易元眯著眼睛思付著,伸出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

  周均眼珠子一轉,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恭敬地將裝滿金條的匣子放在他手邊,又深深地拜了拜。

  「若有用得上草民的地方,但憑大人吩咐。」

  見他還是一副皺眉苦思的模樣,周均心底暗罵一句「貪得無厭」,面上卻諂媚道:「前些時候草民得了塊奇石,大人若有空可來寒舍賞玩,草民定誠心款待。」

  聽到他這話,杜易元才滿意地點點頭,招手讓他靠過來,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

  周均心中的疑慮一閃而過,但想著未來的宏偉藍圖,他拋開猶豫,欣喜地拱手:「大人真是足智多謀!」

  「嗯,去吧,七日之後,本官會再次到現場監察。」

  這幾日,周大當家滿面紅光,雖然在鍾縣令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有些困難,但他仍然順利地完成了杜易元交代的任務。

  七日後,欽差大臣再次親臨現場,這次莫刺史有事沒來。

  鍾月華想看熱鬧,好說歹說勸動了鍾縣令,讓她帶著戚弦也跟在主簿後面上了角樓。

  這還是戚弦第一次來礦山,放眼望去,底下的情形破位壯觀。

  負責採礦的將原料用木板車推過來,周家老二指揮人淬鍊純淨的黃金,然後再由周大當家帶著人將其鑄造成型。

  現下金像的底部已鑄好了大半,比正常人的身形稍微大一點。由於離得遠,看不太清花紋,只見在陽光下,那底座金燦燦得仿佛在閃著光。

  有風吹過,戚弦正仰面感受著春季的暖風,忽聽腦中的泣顏困惑開口。

  [嘶,不對勁,不對勁……]

  「何處不對勁?」

  [聲音不太對,按理說金像應該整個都是黃金鑄成吧,但是方才風打上去的聲音,卻不像是吹動金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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