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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直在路上顛簸,現在總算有機會好好摸摸你。這是你最愛的棧香,若是能去屋外,找個高處撫琴就更好了。」
腦中的琴靈忽然出聲,[其實,奴家最愛的是蓬萊香……當然,你開心就好。]
謝景洋靠在床邊,閉著眼睛嗅了嗅,「可是棧香?」
「是的。」
「不如你身上的味道好聞。」
[???奴家就說,這丫絕壁是情場高手!]
戚弦也被他這話嚇了一跳,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身上也沒什麼味道吧,而且奔波這麼多日,哪有什麼好聞的氣味。」
[呵呵,他聽不到。]
戚弦沉默。
眼看快到亥時,她決定閉上嘴,集中精神。
然而謝景洋似乎很喜歡這個話題,「我能在你身上聞到淡淡的木香,像是杉木,是你的琴所用的材料吧。」
自然沒有回應,他也不在意,輕笑道:「我很喜歡這個香味。」
戚弦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恍惚中,看到了第一次遇見他的場景。
那年她十五歲,剛剛及笈,被師傅帶著參加皇后娘娘的賞花會。
眾貴女沒把她放在眼裡,沒刁難卻也沒有任何關注。前半場盛會上,她就是一個路人而已。
當師傅推舉她獻琴時,旁人都是看在皇后娘娘面子上,裝模作樣地鼓掌,唯有他認真的期待著。
一曲罷,震驚了在場人,也點亮了他眼中驚艷的光。
他笑著說:「我喜歡你的琴聲。」
後來才知道,他是當年三元及第的狀元,十八歲的才子謝景洋。
「所以,泣顏,搞不好他其實喜歡你。」
[???剛剛奴家在欣賞你的回憶,走神了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琴聲,木香,這難道說的不是你?」
[……亥時了!快彈《安魂》!]
眼看謝景洋開始吐血,戚弦趕緊收斂心神。隨著琴音流淌,他緩緩睡去。
虛空中,泣顏抹了一把汗。
她伸出手,指尖閃爍著金色的微光,三道細如琴弦的光絲伸向混沌之中。
[小姑娘吃醋了怎麼哄,在線等,有點急。]
淮州,范府。
「你個不中用的東西,一個小姑娘都搞不定!」
范祁一巴掌打在范有承臉上,氣得渾身肥肉跟著發顫。
「老子平日在莫賊面前點頭哈腰,就盼著你能把他女兒娶回來,好給家裡漲漲臉面。現在好了,全都被你這孽子攪黃了!」
邊罵邊要繼續打,范有承只得跪在地上喊求饒。
范周氏撲在兒子身上,心疼的看著他紅腫的臉,眼淚瞬間滾出來。
她轉頭指著范祁罵道:「他是你兒子!你怎麼忍心下得了手!老匹夫,要不是你,我們一家早去京城了,那麼多千金小姐由著他挑!哪像現在,窩在這雞不生蛋的地方不說,還要委屈我兒娶那個潑婦!」
范祁被他罵的臉色通紅,抬手就想給她一巴掌。
「打啊!有本事你就打!」范周氏絲毫不懼,反倒站在他面前,伸著臉挑釁地瞪著他,「要不是我周家出錢,你現在能當上司馬?怕是還在泥里挖野菜吧!」
想到每日的花銷,范祁慫了,他只能收回手,然後大力踹了一腳桌子出氣。
「吃我周家的住我周家的,還把那些下三濫的女人帶到我周家來,范祁你可真是長本事了啊!」
范周氏還不打算放過他,「當初成親時說的啥?我不求你一心一意,好歹能多關心關心你范家的嫡長子吧!你要還是這個德行,我就去祖宗面前,讓他跟著我周家姓,死了後入我周家的墳!」
這句話讓范祁急了,又不敢發脾氣,只得忍著氣放低聲音,「唉,這點小事,就不勞煩周家祖宗了,娘子彆氣,咱們一家好好過日子。」
范周氏冷眼看他,「兒子婚事怎麼辦?」
「這……」范祁為難了,「整個淮州哪有比得上莫刺史的人家啊!」
「還不是你,當初咱們在京城……」
「唉唉唉,過去的事就別提了!」范祁眼角眉梢都在抽搐,氣的不輕,但是又不敢真對著她嚷嚷。
他忽然目光一亮,「對了,還有一家。」
「誰?」
「臨江縣的鐘家啊!」
「不過是個縣令……」
「雖說是縣令……」范祁伸手攬住她的肩膀,「他手上握著一座金礦,據說以前還在京城當過官……」
作者有話要說: 鍾縣令:謝……謝公子?
謝景洋:不……不客氣?
第11章 投餵
次日一早,戚弦來到後院的廚房。
有丫鬟看見她,驚訝地叫了聲:「呀,戚姑娘,您可是小姐的貴客,怎麼跑這兒來了?」
「早飯很快就好,若是您餓了,這邊有些米粥。老爺早早去了衙門,飯也在那邊吃。小姐起的晚,所以府上通常巳時擺飯。若是姑娘覺得餓,只說一聲,明兒個先給您送一份。」廚娘邊說邊拿了個碗舀米粥。
戚弦攔住她,「不用了金嬸,我不餓,就按照平日的時間就好。」
「那您?」
「說來不好意思,我想借府上廚房一用。」
正在這時,門口一個小廝悄摸摸冒出來,「各位姐姐早啊!」
站在門邊的丫鬟被他嚇了一跳,「趙進你屬鬼的啊!半點聲響都沒,想嚇死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