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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院落也是她經營許久的,無處不合她心意,何必折騰來折騰去。

  還不夠麻煩的。

  見她不願,長公主也不勉強,又說了幾句若是她來,隨時都可之類的話語就離去了。

  隨後心神恍惚的王三郎也讓人押著王元娘從另外一條隱蔽些的小徑離去,一時之間,竹林里就剩她與蘇六郎兩人。

  一齣戲狀似終於落了幕,可戲中迷局到底是沒有水落石出。

  王沅將目光轉向了蘇六郎,看來,還是要靠他來幫忙,確認一下自己的猜測了。

  第59章 第 59 章

  青翠鬱郁的竹林深處, 這會竹樓前, 只剩了一對樣貌出眾的男女相對而立,兩人的隨侍都很有眼色地避到了竹林小徑上,以免擾了兩人的清靜。

  「那日後我的含章院盡可隨卿卿布置,打理成阿沅習慣的布局便好。我素日裡都隨意慣了。

  「只要你喜歡便好。」

  蘇六郎還惦記著方才王沅說的話,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又表了表心意, 還把兩人相握的手拉到了身前。

  乍一看, 顏色十分相近的棗紅色與緋紅色的袖邊,繾綣纏綿在一起, 分不清誰是誰。

  這會不應該說說別的嗎, 怎麼話題就轉到布置屋子的問題上來了。

  難道自己想怎麼布置, 他還能反對不成?

  這點自信,王沅還是很有幾分的。

  她也差不多摸准了蘇六郎的性子, 很是灑脫隨意,小事上對她幾乎千依百順,也沒有莫名其妙的沙文主義自尊心, 從而表面大度內心憋屈。

  大事上雖然很傾向於自己大包大攬, 但是也願意與她商討一二, 還能聽得進她的意見。

  總而言之, 可以說是相當完美了。

  所以她就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六郎,潛入蘇府書房中放置偽信之人,可是找出來了?」

  這個問題,一下就戳到了蘇六郎的痛處, 他垂了眼,長睫遮住了晦暗不明的眸子,語氣透著些怏怏不樂。

  「那個落水的孩童一見到桐伯就驚慌尖叫,後來直接奔到一身酒氣的醫師懷裡,扎進去就不肯出來。」

  「我訊問過能接觸到書房鎖匙的其他人,也去檢查了書房的鎖匙門窗,並無撬動的痕跡。如此,是誰所為已經很是明顯了。」

  想到這些年來,對待他們兄妹慈愛照料,在府中頗有威望的桐伯,居然會將偽造的書信放到書房裡,那可是,能置蘇家於萬劫不復之地的偽信!

  濃密的長睫劇烈地顫了顫,在眼瞼下投出的淺青色暗影也隨之舞動。

  是財帛動人心,還是官職權力動人心,蘇六郎已經不想追究了。

  他輕嘆出聲,想到昨夜場景,眼中就有一絲茫然:「府中醫師先認得罪,像顧二郎一般,把罪名全扛在自己肩上,可他連接觸鎖匙的機會都沒有。」

  「阿沅,你說這是為什麼?」

  醫師,是那個喝得醉醺醺的來給九娘看病,滿口胡謅的醫師?

  果真是不能靠第一印象就否定一個人,王沅心下暗嘆。

  空著的手輕輕搭在了蘇六郎握住她的手上,緩緩開口:「自然是顧念著血脈親情,也像顧二郎一樣,想替血親頂罪罷了。」

  是了,醫師和顧二郎想維護的,都是他們的親人而已。

  「血親?」

  蘇六郎短促地冷笑一聲,昨日就開始積攢發酵起來的失望都化作了嘲諷,勾成了唇角冰冷的弧度。

  「從耶耶到九娘,莫不是把桐伯看做有血緣關係的至親,可他只怕是從未將我們當作親人。」

  繼而小幅度地搖了兩下頭:「難不成是我們曾有什麼對不住他的?讓他輕易就拋卻這麼多年的相處提攜,當年可是耶耶在金殿上,用戰功替他換的良籍!」

  見到蘇六郎頗有些咬牙切齒的表情,王沅有些擔憂,搭在他手背上的手拍了拍,然後就被他拖進了自己的掌心。

  雙手被制住,她一抬頭就望進了一雙浸潤了水色的雙眸,如黑色曜石一般,此時亮得驚人,熱切而偏執。

  「阿沅,你說,他到底為何這麼做,耶耶當年還曾明言,讓阿耶以兄事之,萬萬不可薄待於他們二人。」

  「他便是如此回報給我們蘇家的嗎?」

  看來這位桐伯跟蘇家的人感情頗深,王沅心裡掂量著,要不然蘇六郎不能如此發怒,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蘇六郎這般模樣。

  不過一碼歸一碼,為著這般人傷心生氣,在她看來大可不必,但同樣的,她也不會勸什麼說不定對方有苦衷之類的金光閃閃的話語。

  再說對方有苦衷,因此才會如何如何,其實並不會使當事人心裡好過多少,反而不如讓當事人痛痛快快地怨恨對方。

  若否,心地善良之人說不定真的就陷入原諒不可,不原諒似乎不夠仁厚的糾結矛盾中,進退維谷,心內生焦。

  她稍稍用力地抽出一隻手,削蔥根般細嫩的指尖繼續輕拍著蘇六郎的手背,溫和道:「我知曉六郎此時心中並不好過,我只有一問,六郎覺得自己在此事上可否有錯?」

  這話問的蘇六郎神情一頓,他再次不自覺地把王沅安撫著他的手攏到了自己的手心,有些詫異地反問道:「阿沅何出此言?」

  難不成還是自己逼著桐伯做這般事不成。

  「那既然不是六郎的錯,六郎又何必氣壞了自己,這不是反倒便宜了作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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