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你敢說,此事與你無關?」

  看清了王元娘的眼神,王三郎心中一冷,唇齒打顫,硬生生地咬破了舌尖,他不顧滿口鐵鏽味的血沫,僵著臉問道,背在身後袖中的手攥成拳。

  此時朝中爭儲,他也有所耳聞,這時候還上趕著讓阿沅與秦王扯上關係,日後無論秦王如何,阿沅都不可能落到好,王家也落不到好,便是她自己,也未必能保證只贏不輸。

  這是何等愚蠢無知!

  遮著臉上火辣辣的紅印,王元娘本想理直氣壯地說此事與自己無關,可她到底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深閨女子,又兼之心虛,幾次張了張口愣是沒發出聲來,倒是雙眼被淚水浸泡得越發紅腫。

  但凡看她的表情,也就知道,此事於她定是脫不了干係。

  「你且說說,自己是如何籌劃著名,要設計阿沅的。」

  前半句氣勢洶洶,後半句卻是如柳絮,輕飄著落了地,似乎是詢問之人難以接受,喉珠來回滾動數回,才能強忍著說出。

  見大勢已去,王元娘絕望地發現沒有人會為她解圍,連顧二郎也不發一言,只能吶吶地交待:「我讓人給阿沅和秦王殿下送了字條,再引人來撞破他們私會的場景……如此,阿沅日後定會招人非議。如今蘇家又出事,她日後再訂昏事,就……」

  這話聽得蘇六郎面上陰沉,什麼叫日後阿沅再訂昏事,聽著可真真是刺耳,全然忘了自己前兩天如何勸阿沅與自己解約。

  王沅倒是心裡突然對王元娘有了些同情,原因無他,實在是太過愚蠢,被利用而不自知,還鐵了心了要護著身後人。

  時下風氣開放,兒女私情也算不了什麼,便是她真的與秦王私會又如何,這點閒言碎語,還不如傳出她有失禮失儀之舉來得打擊更大。前者對她這等身份之人來說不痛不癢,後者說不定會招來宮中來使斥責。

  設局之人,從來不是為了設計她的名聲,實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王三郎則是漠然地在腦海中推測著,那麼顧二郎是與元娘親近,發現了她的意圖,所以前來阻止,被郭家小娘子纏上。而阿沅與秦王都發現了不對,所以才沒有中計。

  他雖然隱隱地意識到,其中可能有些他未察覺到的奇怪之處,但此時也不得不先把此事圓了過去,畢竟這可是把秦王都牽扯了進來。

  往秦王方向行了幾步,他抬頭就對上秦王一臉戲謔的表情,正要厚著臉皮開口告罪,這會卻是誰都意想不到之人先開了口。

  站在秦王斜後側半步,旁觀了許久的崔五郎,方才一直如同還在文人雅士的詩會畫集上閒談闊論一般閒適。

  他與正扶著長公主的叔父交換了個眼神,就慢慢走到王元娘面前,笑吟吟地問:「那王娘子可否說說,這字條上的字跡又是從何而來?」

  白淨勻停的手上是折成方塊形狀的紙條,想來是秦王或者王沅給他的,這熟悉的紙質讓王元娘原本斷斷續續的抽噎聲直接卡住。

  崔五郎也不繼續強迫她回答,側身就轉向了王沅:「郡主所收到的那張字條上的字跡,可是曾見過的?」

  無意識地看了蘇六郎一眼,王沅才聽見自己的聲音答道:「與六郎筆跡幾乎完全一致。」

  「所以,你又是如何拿到蘇兄的字跡,並臨摹了他的字跡去誆騙郡主?」

  一錘定音,崔五郎竟是全盤否定了王元娘先前的說辭,要知道,她又是如何能拿到蘇六郎的字跡的,又是如何臨摹的分毫不差的,寫字條的,必定是另有其人。

  見王元娘咬碎一口銀牙也不肯坦白,崔五郎俊美的臉上笑意猶存,他踱步到顧二郎面前,溫聲道:「不知顧郎君可是知曉其中原委?」

  被問到的顧二郎終於有了反應,他方才一直垂著眸,面無表情,仿佛眼前種種都與他無關,完全置身事外。

  這會被問到了關鍵,即便是心下愧疚,為著顧氏一族,他也要替元娘圓場:「是我,是我讓元娘買通了郡主的婢女,偷到了蘇六郎的字跡,然後動筆臨摹的。」

  「元娘不甘,我便出了這個主意。此事我願攬下所有罪責,也請郡主和秦王殿下責罰我一人便是,我絕無二話。」

  他強硬地甩開被他之言震得愣愣的郭五娘,揖身行禮,平日裡挺直的脊骨彎成了頹唐的弧度,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他扯了扯唇角,無恨無怨,眼底清明。

  作者有話要說:  看戲二人組

  阿沅:大家好像都表演得很賣力的樣子,六郎,你怎麼看?

  蘇六:跟阿沅牽著手看……

  第58章 自認

  顧二郎倒是想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 可惜在場的, 即便是確實不明所以的王三郎與郭五娘,心裡也都是門兒清。

  如果設計之人當真是他,那他還能在這被人抓了正著?

  不過,顧二郎此時站出來一力承擔此事,可見他想維護之人,才是真正的主使者。

  這下王元娘覺得自己臉上的痛楚都減輕了, 心裡滿腔的苦酸咸澀中終於多了絲絲的甜。

  她小步地往顧二郎身邊挪了幾下, 眼裡獨獨只剩他一人。

  因而也越發的覺得,餘光里纏著顧郎的郭五娘, 果真是礙眼。

  這時, 秦王也終於開了口, 語帶調侃,漫不經心道:「此事我會如實回稟給阿耶, 顧如璋,你當真是想明白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