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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沒了壽安與蘇六郎兩人,秦王的神色更加恣意,眼神放肆地打量過他們兩人,語氣輕佻地開了口:「聽聞顧二郎早年因著昏約之事棄家而去,如今這幅模樣,倒是做給誰看?」
這刻薄調侃讓顧二郎有如重新經歷一次剜心之痛,可他如今無官位在身,自是不敢反駁,只得拱手道:「昔時如璋年少,如今悔之晚矣。」
這話讓王元娘心裡很不是滋味,知曉顧二郎未必願意是一回事,可親耳聽聞又是另外一回事。
方才紅潤的臉頰上紅暈褪去,精心勾畫的黛眉都扭曲了起來。
似笑非笑地瞧著眼前兩人的神態,秦王覺得尋釁的心態有了異樣的滿足。
他打量著王元娘的模樣,嗤笑出聲:「王家娘子如今可算是如願以償,當初應聲之舉,與當年的樂陽長公主,又有何兩樣。」
「都是借勢迫著郎君娶了自己,好歹,我那樂陽姑母,還是個毫不知情的。」
王元娘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也褪盡了。
「阿兄可是胡鬧夠了,趙兄可是正虛席以待。」
不耐煩看兄長沒事找事的楚王發了話,他見兄長收斂起神色,撇著嘴角,很是不以為意的模樣,就知他是默認了。
隨即楚王衝著面無血色的兩人草草一揖,便算是告罪。
待得秦王一行人走遠,各懷心思的兩人才一前一後地離開,自始至終都不曾交談。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最近天天吃瓜,我覺得自己仿佛是漫步在無人看守的瓜田裡的猹,遍地是瓜,不知道吃哪個。實在是忍不住帶著阿沅一起吃瓜了。
蘇六郎:???
~
此時一隻愛八卦還喜歡挑事的秦王路過……
預告預告,明後兩天,磕糖磕糖
第26章 一對水煮蛋
玉蘭林中小道上, 身量稍低的郎君正在肅色勸說兄長:「阿兄何必咄咄逼人, 那顧二郎與王娘子又與你無怨無仇。」
而在他身前半步,與他面容肖似,神色卻十分倨傲的郎君很是不屑:「便是說了又如何?」
「不過是顧家的棄子和個不起眼的小娘子罷了。」
秦王的眉梢高高挑起:「一個嫌棄壽安,一個更是怨恨她,便是我與壽安素不來往,那也是我皇家血脈。我不過嘲諷幾句, 扒了他們的麵皮, 怎地了?」
不怎麼,只不過仗著親王威儀故意跟兩個不起眼的人計較, 有些跌了面子, 楚王不動聲色地嫌棄兄長。
但想想兄長也不過就是興致來了護個短, 也算不得什麼,他也就不再開口。
雖是跋扈, 秦王與這個同母胞弟很是親近,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所想,拍了拍楚王的肩膀, 笑著轉移了話題道:「我方才提及蘇九娘, 你又何必急於撇清?」
提及意動的小娘子, 楚王也有些不自在:「阿兄如此言說, 豈不是毀了她的名聲,這不是先與蘇家結了怨。」
顯然楚王很有自知之明,垂眸說道:「蘇家向來中立,想來不會願意與皇子結親。」
瞧瞧自家這老實弟弟, 秦王幾乎要怒其不爭了,他聲調都高了幾分:「那有何難?蘇家不過忠君罷了,你若為君……」
話還沒說完,就被楚王急急捂住唇鼻,唔唔幾聲,秦王只得打住。
見他收聲,才放了手。
這下倒真是把楚王惹急了,他面色不虞:「阿兄,便是你行事張狂,也不當如此說嘴。」
「呵,我在阿耶面前,不也是如此麼?」
秦王很是不以為意,甩了甩衣袖,張口就來:「阿耶還道我這才是真性情。」
他瞧著楚王眸中厲色漸起,這才撣撣袖,不甚在意地說道:「阿兄日後無意與你相爭,素日裡放浪些,阿耶都是許了的,定不會與我計較。」
他自嘲一笑:「若非如此,有些話你說不得,阿兄可是說得的。」
此言一出,連楚王也不好說什麼了,兄長待他如何,他是最清楚的,且兄長所言非虛。
若是日後他為儲君,蘇家又要如何拒了他,蘇九娘只得嫁了他,而蘇家也只能效忠於自己。
至於方才被秦王所嘲諷的兩人,早被他們拋諸腦後,不過小事而已。
顧二郎早為顧相所棄,王元娘又無得力父兄依靠,在這偌大的洛京城,若不是與王沅他們沾些關係,只怕是絲毫不起眼的所在。
此時那兩位在二王眼中不起眼的所在,卻是也不複方才的沉默。
原是王元娘語氣輕忽地先開了口:「顧郎,你可是怨兒了?」
她問的忐忑,也不敢正視顧二郎,只盯著他袖口的素色繡紋,心中還是有點點期待,畢竟顧二郎當年說過的,與王沅相比,寧願娶她的。
聽得秦王譏諷之後,顧二郎一直心神恍惚,這些時日被耶耶多次訓誡,耳提面命,他已經有些認命,只道前世緣分已盡。
如今見王沅與蘇六郎的親密情狀,他更是徹底死心,只當夢魘不過是夢魘。
可當面被秦王揭了舊事,還是又悔又痛。
這會又被王元娘詢問,難免勾起他一絲怨氣,若是賞梅宴上王元娘肯分說一二,何至如此。
他鑽了牛角尖,口氣也不大好:「元娘何必在意我如何作想,昏事已定,木已成舟。」
話一出口,他又有些懊悔,明明答允了耶耶收心,日後與王元娘相敬如賓的,此時何必遷怒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