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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一般公主的女兒都封了縣主,只有親王府的小娘子才能請封郡主。
也算是對她這個無辜小娘子一點補償。至於她的長姐,卻是沒有封賞的。
王沅私底下也琢磨過,一則不在聖人的考慮範圍內,又不是皇家血脈;二則,若是撫恤了王元娘,豈不是證明聖人當年的確有錯麼。
這天底下,最不能出錯的,便是聖人了。
回憶完原身往事,王沅拈起素白的絲帕拭了拭唇角並不存在的油漬,便讓阿然扶著她起了身。
要不說沒有椅子凳子只能跪坐就是不方便,一頓飯的功夫就覺得腿麻了。
她向著老夫人行了禮道別,又迎著王元娘抬頭投來的柔和目光,對她頷了頷首,便離開了。
坐在鋪了厚厚軟墊的肩輿里,她用目光示意婢女為她撐上了傘。即使是清晨也不能懈怠,有陽光就有曬黑,膚白才能貌美,可得仔細著這張貌美如花的臉。
阿顏方才是見著老夫人變臉的,多少有些憂心,看著臉上沒什麼表情的王沅,很是擔心她是不是又在暗自傷懷。
老夫人如今越發過分了,壽安郡主哪裡不好,晨昏定省,請安問候,四時節禮是從來不曾斷的,那麼多年的孺慕之情竟是分毫打動不了她。
不知道自家婢女又在瘋狂腦補的王沅其實此時內心很是平靜,即使方才回憶起了往事都沒什麼感觸,更何況那些事跟她著實沒什麼關係。
她甚至有一絲喜悅,想著一會跟幾位小娘子約了逛街,心情大好。
有錢郡主的生活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想買就買。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了寫小甜餅的快樂……
第2章 走走走
回寢居換了個簡單點的髮式,王沅就帶著幾個婢女出了門。
出門換衣換髮式簡直是這個時代貴族小娘子們出門前必備環節,這也是有個講究的。
因為這時候出門是沒有馬車的,只有牛車可以乘坐。
原因也簡單,中原向來沒有什麼好馬種,叫的上來名號的好馬基本上都是從西域換來的,自然是珍惜無比,哪捨得用來拉車呢。
即使是王沅這種皇家郡主,出門想坐車也是牛拉的,慢騰騰不說,盤坐了一路,哪還有心思逛街啊。
腰酸腿酸的,還是打道回府讓婢女捏肩揉腿鬆快鬆快比較合適。
索性也沒有什麼男女大防,所以貴族小娘子們也還是儘可能的選擇騎馬出門。
騎上高頭大馬,馬鞍上嵌金鑲玉,馬鬃和馬尾整齊編好再用絲帶繫上,如王沅這樣講究的,還會再點綴些飾物。
小娘子們或是策馬疾馳,或是讓買來的崑崙奴拉著韁繩在前面引路,可不是夠瀟灑的!
講究點的小娘子許是還戴個帷帽,利落的小娘子直接就著了圓領袍束了郎君髮髻出門。
所以,若是有人在街上隨便拍了個小郎君的肩,回頭之人卻是翠眉朱唇,這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王沅就是必戴帷帽一族,不為別的,物理防曬,再擋擋灰,妙哉妙哉。
至於換圓領袍,那是更不可能的,穿起來又不好看,還是各式的裙帶飄飄的襦裙比較合她的心意,跟她的小仙女人設也比較搭。
畢竟現代那穿著中性的正裝,步履匆匆的社畜生活已經一去不復返,她還不能天天打扮得美美的出門嗎?
更何況,身邊有一堆婢女伺候,又不用她動手,連化妝的麻煩都省了。
高大的崑崙奴替她牽著馬,成列的婢女跟隨著,王沅老遠就看見了在東市坊門處不遠的牛車。
看清了牛車側面掛著的木牌上繪著朱紅的族徵,王沅就知道這是她約好的小娘子已經到了。
微微抬首瞅瞅坊門邊的日晷,果然柳箐每次都是第一個到的。
在牛車附近下了馬,王沅緩緩走到了牛車邊,站定,既沒有摘帷帽也不說話。
而車裡的人仿佛也早習慣她冷冰冰的樣子,輕輕拍掌,就有伶俐侍婢上前挑開簾幕,扶出了一位妙齡女郎。
瞧著和王沅差不多大,約莫十四五歲,眉目婉約,氣質柔和,倒是隱隱與王元娘有幾分相似。
這位嬌柔的小娘子上前儀態端莊地行了個禮,之後也是不開口。
於是這日上午,東市的坊門前就站了兩位一看就是貴族出身的小娘子,就那麼站著,也不開口也不出聲。
來來往往的行人都好奇地瞟過幾眼,只可惜有一位帶了帷帽,窺不得全貌,另一位倒是生得不錯。只是不知道她們站這做什麼。
如果王沅能聽見他們內心的疑惑,也許她能……
不,她也不能解答,因為她也不知道這算什麼。
仿佛每次她和柳箐每次見面都是這樣,見面就開始面面相覷,直到有人先開口。
想想還有點類似現代的那個遊戲,大眼瞪小眼,誰眨眼誰輸。
算了算了,她大度地想,上一次好像是柳箐先開的口,那這次她勉為其難地先認一次輸好了。
她開口問道:「阿箐等了我很久嗎?」
嘖嘖嘖,明明提前來了那麼久等著盼著我來,居然不先開口。
嬌柔的小娘子溫聲回道:「不過剛好照著約定的時候到而已。」
?這是想說她今天又是遲到了嗎?王沅想著,不對啊,她明明準時到了的,最多遲到了那么半刻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