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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沅卻是沒有直接就坐,她得先給堂中主位上的老夫人行個福禮。

  體態有些豐滿的老夫人正飲著溫熱的甜湯,連頭都沒抬,只淡淡地應了一聲,一如往常一般。

  王沅也沒什麼意見,姿態端莊地入了座,端詳起今日的早食來。

  對於這王府里的人的冷淡態度,她摸得門清兒,早就習以為常了,在她看來這都是小事。

  她初初穿來時正值大病初癒,整個府中除了王元娘還時不時來探望,幾乎是無人問津。

  趁著這個時候,她就著零星記憶,摸清了原身的情況。原身竟然是個病懨懨的林妹妹一般的人物。

  整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解情況之後的王沅只想吐槽:妹子,醒醒,晚生幾百年你可能就沒這待遇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原身本就不愛說話,又整日在屋裡讀書寫字,對風流淚對月吟詩。咳咳,當然了,這是她根據書頁上的詩詞和點點淚痕猜的。

  總之就是個爹不親娘不愛的憂鬱自閉小娘子。

  好在王沅在現代也差不多,父母離婚之後早早獨立,也不怎麼期待親情。只不過她在工作後,根本沒那個發愁的時間,每天最糾結的就是房貸車貸。

  如今她穿來了倒是有了這個時間,可是,她現在是要地位有地位,要家世有家世,要美貌要美貌,還能愁什麼。

  愁自己不能科舉當官嗎?一直鹹魚一直爽好嗎!

  所以她花了兩年時間,慢慢地把原身的自閉少女人設變成了高冷郡主,努力把自己活成了洛京城裡——最美的鹹魚。

  此時自封為洛京城最美鹹魚的壽安郡主,用鑲銀的竹筷夾起了一個小籠包,瞥了瞥盤邊鐫刻的菜名,差點把包子扔了出去。盤子邊赫然寫著兩個字——天花!

  王沅心裡一跳,這是她想的那個所過之處屍橫遍野的天花嗎?這東西還能吃?

  見王沅微微蹙眉,善解人意的王元娘看了看她碟中之物,就猜到了幾分。

  她的聲音里滿是笑意,不著痕跡地道:「這種形如松花的菌菇可是難得,配上九練香,清香四溢,這天花果真名不虛傳。」

  她看了看老夫人,接著道:「說起來這宮中秘制的九練香,還是沾了阿芷的光呢。」

  王沅的眉眼舒展了開,原來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就是種叫天花的蘑菇啊。

  她正要嘗嘗,就聽見了突兀的筷碟碰撞聲響,一側首就看見了老夫人滿臉嫌惡地將吃了一口的天花包子甩到了空碟子裡。

  王元娘臉上的笑都僵了起來,面露尷尬地瞟她一眼,低頭用著個小銀匙繼續喝羹。

  王沅面不改色地嘗了嘗,發覺這包子果真不錯,小小一枚,兩口一個剛剛好,嘗起來細滑可口,一點都不油膩。

  她又連著吃了幾個,暗嘆那老夫人真是沒福,她貴為郡主,也是第一次吃,只嘗了個鮮,何必跟吃的過不去呢。

  不過這老夫人的心思她也知道,就是對皇家有心結嘛,說實在的,整個王府就沒幾個對皇家沒心結的,除了她這個長姐。

  雖然她這個長姐才是應該對皇家最有心結的。

  原身是樂陽長公主和駙馬王泯之的獨女,而她這個長姐呢,則是駙馬先前原配髮妻留下來的孩子,真論起來,比她這個嫡女都更嫡女。

  而說起她的阿娘樂陽長公主,那可真真是個女中豪傑,愛得起也放得下。

  早些年,偷偷溜出來的樂陽長公主去逛了杏園的曲水流觴宴,在宴上對臨川王家的嫡長子王家三郎一見鍾情,回宮就去求了聖人賜婚。

  常年陪著太后禮佛不常回京的樂陽長公主自然不知道王三郎已經名草有主,青梅竹馬的髮妻更是身懷六甲。

  這消息一傳出去,王三郎的髮妻就嚇得難產了,她的長姐自襁褓中就沒了阿娘。

  聖人本就對代替自己陪伴生母的樂陽長公主很是憐愛,一看沒了阻礙,就果斷賜了婚。

  可惜這一賜婚,就賜出了對怨偶。

  歡歡喜喜以為嫁給如意郎君的樂陽長公主卻了扇,就對上了夫君,乃至整個王府的冷臉。

  雖說被打壓了近百年,如今的世家沒幾個敢不給皇家面子的,可是冷冷新婦那還不是容易的很,便是聖人也不能壓著王三郎對長公主掏心掏肺。

  樂陽長公主很快就知曉了前事,也有幾分愧疚,對著王三郎和王府眾人越發的溫柔小意。

  可是再怎麼著也是皇家嬌養的金枝玉葉,低頭也得有個度不是。

  很快長公主就被氣得收拾行李回了長公主府,沒過多久就見得一批一批的俊俏郎君被送了進去。

  除了把自己這個被遷怒看著不太順眼的閨女扔回了王府,王沅覺得長公主真的是敢愛敢恨。你若無情我便休,舊情盡付他人可,可不就是這麼個事麼。

  要她說,整件事裡最無辜的就是她阿耶那個難產而亡原配和她們這兩個跟沒爹沒娘似的小娘子了。

  可是細想想,樂陽長公主和王三郎也沒什麼錯,一個是不知情,一個是長得俊,多少仇怨,說到底就是陰差陽錯罷了。

  這件事裡唯一錯的最明顯的,便是聖人了,急吼吼地賜什麼婚呢。

  可能聖人心裡也因著此事愧疚,王沅出生不久就得來了壽安郡主的封號。

  壽安壽安,一聽就是個樸實無華又祝願美好的封號,更不用提這其實是破格晉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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