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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老夫就先行一步,免得叫罪案在聖上的眼皮子底下發生。」龔丞相理了理衣袍,打算離去。

  賀清之也即刻在唐晚泠的攙扶下起身,拱手作揖道:「阿泠,替我送丞相。」

  唐晚泠原不願意離開,可見賀清之依舊恬淡清雅的神色,猜想他的心腹當就在這裡,只是他們一般人無法察覺。

  否則,賀清之怎麼突然會提及那暗室之中還藏有其他人。

  所以,唐晚泠俯身行了禮,才對龔丞相道:「奴婢送丞相大人。」

  腳步聲離開,房門被輕輕帶上了,賀清之才忍不住連咳數聲,青色的絲怕很快就被鮮血染紅了。

  突然,一道人影閃過,少年神色擔憂地扶著賀清之。

  「公子,公子小心,來坐。」朱樺小心翼翼將賀清之扶上軟塌。

  賀清之喘息許久,才緩過勁來:「可曾確定了如何進入?還有看清有多少人了嗎?」

  「都看清了,也知道那機關密道的特點。」朱樺看著賀清之蒼白的容顏,視線忍不住落在他的雙腿上,「公子,怎知那庭樂坊關押孩子的地方會有暗室?」

  賀清之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我知道了,定是阿泠說的。」

  賀清之搖了搖頭,頭輕輕靠在朱樺站得筆挺的身軀。

  「既然不是阿泠說的,公子方才那麼說,就不怕阿泠會有危險嗎?」

  賀清之沒有回答,因為他聽見了唐晚泠的腳步聲又回來。

  房門被輕輕拉開了。

  朱樺看向走進門的少女,她的神情擔憂極了。

  也是為了他家公子擔憂吧。

  朱樺眨了眨眼,他沒在唐晚泠臉上看到任何懷疑或者氣憤的神情。

  反而是賀清之先開口說道:「阿泠,為何不問?」

  可,賀清之沒有聽見唐晚泠的回答,只是覺得她的呼吸頻率變了,似乎在哭?

  賀清之看不見唐晚泠垂著頭的樣子,但,朱樺都見到了,他不是很明白唐晚泠的情緒由來,所以迷茫地看著賀清之。

  「公子,朱樺不懂,公子方才為何要提示那龔丞相?」朱樺撓了撓頭又道,「這不是讓他有機會把那些人都轉移了嗎?」

  賀清之思慮的都是唐晚泠的想法,只是他的小阿泠此刻的想法,連他都有些捉摸不透了。

  所以,好半響,賀清之才回答道:「便是給他機會轉移。」

  「啊,那公子為何還要朱樺去調查?」

  賀清之剛要直起身,就感受到唐晚泠扶住了他的手臂。

  甚至於,她的手還有些細微的顫抖。

  賀清之輕蹙眉間,忍不住握住了自己臂膀上的小手:「阿泠。」

  唐晚泠這才忍不住道:「公子,你的腿……」

  賀清之心頭一顫,她發現了嗎?

  發現的他的腿已經失去知覺了,就在他躺上這個軟塌之際,他腰腹以下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了。

  「不礙事的。」賀清之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

  可唐晚泠卻不那麼認為,她咬著唇,半天才憋出一句:「騙人。」

  賀清之想要安撫唐晚泠,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安排。

  「朱樺,派人盯緊庭樂坊,我要知道那些人的去向,以及他們的身份。」

  朱樺忍不住又看了賀清之的腿,之後隱藏了心酸難受,故意轉移了話題道:「公子,難道那些人里有什麼問題?」

  賀清之沒有直說,那些人里有關係到平涼王生死的棋子。

  那怕,這一世他已經提前替平涼王改了命,以昭仁皇帝的龍氣掩蓋了平涼王那致命一劫。

  可,偷龍轉鳳的一招,未必全然穩妥。

  他說什麼都要將一切危機,都湮滅在萌芽中。

  「朱樺。」賀清之用雙臂撐起上半身。

  「公子。」

  「換我的衣衫,以我的身份單人出城。」

  「我不走!」朱樺頓時神情緊張,「公子,你的腿已經……」

  「咳咳……」賀清之險些一口氣接不上來,喘息了許久才道,「我要你離開,便是要引開那些後手,這樣我與阿泠才能安然退離。」

  「公子。」

  賀清之沒有說,即便由朱樺引開眼下暗中埋伏的人,但卻避免不了龔丞相,甚至來自宮中其他勢力的試探。

  今日,他想全身而退,只怕不是那麼容易。

  但,無論怎樣,賀清之不容許唐晚泠有絲毫的意外。

  支開了朱樺,賀清之才稍稍安心了些,唯有這樣才能保證唐晚泠全身而退,接下來只要將她送回落楓谷,那她的一生該當安然。

  至於自己,賀清之會讓唐晚泠一直有牽掛。

  讓她沒有機會因為自己或有一日會離開她而放棄人生。

  或許是思慮過重,又或許是賀清之的雙腿完全沒有知覺,他並不知道唐晚泠再替他按摩。

  流著淚,替他按摩。

  直到朱樺離開,賀清之回過神,才開口問道:「是在怪我,讓你深陷危機嗎?」

  唐晚泠搖了搖頭,可一室靜溢之後,才讓她想起,剛才她又替賀清之系上緞帶了,他此刻是看不見自己的動作。

  「沒有。」

  其實,賀清之知道,他的小阿泠善解人意,定會了解他這樣做的目的。

  只不過,他還是要與她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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