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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說得溫柔至極,卻讓人毛骨悚然。簡雲溪有些不忍閉目,好一會兒才睜眼,她顫著聲開口,「舅,舅舅,她是?」

  宇文熾頓了頓,像是才想起一樣,道:「忘了你從未見過她了,肯定也不知道。」他望著面前的碑,「她是一個很漂亮的人。」

  簡雲溪好不容易醞釀好的情緒差點就毀了,她第一次的身體確實漂亮,但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見宇文熾這麼認真的誇她。

  不等接話,宇文熾接著道:「也是一個很有主見,很有想法的人。」

  簡雲溪默默承受了他的誇讚,心道「能在死後聽到他一句誇讚,還挺不容易的。」

  「但她特別狠心,」因背著她,簡雲溪看不清宇文熾是什麼表情,但估計也不太好。他道:「不知道什麼對她才是重要的,她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像個無關人,拋棄家族、拋棄孩子、拋棄……我,冷眼看著我們。」

  「涼薄的很。」

  ☆、跪天跪地跪自己

  聽到這,簡雲溪覺得自己有必要申辯一番了:她去世之時也不過二十多歲,連心儀的人都沒找到,哪來的機會拋棄家族拋棄孩子?

  但她現在這身份……猶豫一番,還是決定讓他說去算了,反正也不掉塊肉。

  旁邊的步夫人還很激動,她再次把簡雲溪拉到身後,「哥哥!你在想什麼,曾經受的傷還不夠是嗎?」

  宇文熾一把伸手制止了她,道:「不要在她面前吵,她不喜歡。」

  「……」

  好吧,雖然她不喜歡熱鬧,但還是挺想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的。

  靜默片刻,宇文熾再次提起了她,「雲兒,過來,給她上柱香。」

  簡雲溪詭異地看著面前的墓,對於裡面埋著自己的身體還是有些不能接受。但想想其實也沒什麼事,跪天跪地跪父母,不過是給自己上柱香,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接過宇文熾手裡的香,剛要跪下時,步夫人一把抓住她,「淑兒!你可知這裡埋的是誰?」

  簡雲溪茫然回頭,她當然知道啊,為什麼總想要來攔她?

  宇文熾看起來終於不再那麼溫和了,他冷著臉,「璇兒,我並不會容忍你第三次!」

  步夫人不再拽簡雲溪,反去拉著宇文熾的,眼淚汪汪的,「哥哥,你忘了嗎?你忘了她走後你受過什麼傷,宇文家又遭到哪些損失了?」

  這些字分開來她都聽得懂,合起來卻完全不知道。

  眼見兩個人還在那拉扯,簡雲溪輕嘆一口氣,拉開兩人道:「舅舅,娘。你們為何要生氣,為何要為一個死去的人吵架?活著才是最該被珍視的,不是嗎?」

  說完,她在兩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挺挺地跪到地上,拜上兩拜後將香插好。這才回頭道:「我雖不知你們有什麼恩怨,但死者為大,我拜上一拜又有什麼關係?」

  聞言,兩人都怔住了。簡雲溪分辨不出那是什麼表情,但肯定不是簡單的認同或反對。

  宇文熾倒是有些欣慰,道了一聲好孩子。

  這話說的,簡雲溪聽得尷尬症都要犯了。前不久這人還一直姑娘姑娘地叫她,眨眼一揮間,她就成了宇文熾的晚輩。

  事已至此,步夫人就是攔也晚了。她收拾好表情,又成了優雅端莊的貴婦。「好了,跪也跪了,拜也拜了。哥哥能說出真正目的嗎?」

  宇文熾看了眼天色,昏黃的光灑在地上,在山木林葉的邊緣渡上一層金光。「這樣,我在附近準備了臨時住所,我們回去說。」

  步夫人雖然看著不耐,但還是跟著走了。一點沒顧及身後的墓,看來是真的很不喜歡下面躺著那位啊。

  簡雲溪最後看了一眼墓碑,也跟著離開了。

  到了附近的住所。說是附近,也真夠近的,步行一刻鐘便到,這對自幼習武的簡雲溪壓根沒有影響。

  進了屋,宇文熾從袖內摸出一個瓷瓶。沒等簡雲溪發問,他道:「這是我們宇文家的藥丸,每個人都要服下。」

  簡雲溪還沒反應過來,步夫人就先猜出來了。她滿臉震驚,指著瓶子,「……這裡的就是?」

  宇文熾冷淡點頭,「是,所以我們付出再多都是不足惜的。」

  這下步夫人閉口了,竟也開始順著宇文熾,把瓷瓶接過塞到簡雲溪的手上,道:「早些把這個吃了,對你有好處。」

  手中被塞進一個溫熱的瓷瓶,光滑細膩,簡雲溪有些愕然,「娘,這是……」

  步夫人有些難以啟口,還是道:「這藥是根據那個女人做的。」

  簡雲溪自動將「那個女人」翻譯成她自己。然後恍然了,她是怎麼死的?失血過多,那那些血拿來幹什麼,煉製藥丸!

  這下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這,這也太荒唐了吧?」

  步夫人一掌拍在她頭上,「不許你這麼說你舅舅,這不是荒唐,是真的有用。」

  可,可這真的是很不符合常理!

  簡雲溪很想反駁,但見兩個人都虎視眈眈地看著她,只好妥協,「好好好,不就是吃藥,我回去吃了便是。」

  「現在也可以吃下。」

  簡雲溪無奈,打開瓷瓶,倒出一粒暗紅色的藥丸,散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不是說味道很噁心,而是鐵鏽味太濃了,還摻雜著不知名的草木味,真的很難接受。她將藥置於手心,道:「你們看,我真的是吃不下,想要回房就著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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