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聞言,蔣琬琰沒忍住牽起嘴角,問道:「本宮看起來像是真的醋了?」

  「娘娘,您不是……」話說到一半,她頓時閉緊了嘴。

  任意揣度主子的心思是大忌,饒是皇后娘娘一貫寬容,她也不敢輕易觸犯。

  蔣琬琰像是看穿了她的內心,笑容嫣然:「在這種情形下,若是不吃吃醋,好像顯得我多不重要似的。」

  夏青聽後,忙不迭地否認道:「娘娘自是頂頂重要的。」

  蔣琬琰莞爾,語氣裡頭帶了幾分探詢的意思:「本宮從前就覺得,你這心裡邊似乎挺偏袒陛下的,莫不是……」

  她話兒還沒說完,夏青已經嚇得冒了滿身的冷汗。

  正思索著該如何解釋自己與陛下的關係,卻驀地耳聞前方傳來窸窸窣窣的人語聲——聽起來,倒像是一對成年男女。

  夏青萬般警覺地伸出手來,攔阻蔣琬琰的去路。

  眼下時辰不早,偷偷摸摸躲在無人經過的小巷裡私會,無非是偷情,或者從事不法勾當。

  深宮中骯髒的人和事,多得數都數不清。夏青自個兒是看慣了的,卻不願讓蔣琬琰也沾惹上腥臊,連忙要護著她離開。

  正當此時,那男子猛地拔高聲音,怒不可遏地呵斥道:「錢氏當真以為本王倒台後,她還能夠全身而退麼?」

  他嗓門宏亮,一句話毫無遺漏地傳進耳里,令蔣琬琰當場愣住。片刻後,她再顧不得夏青的極力反對,扭頭便往發出聲響的暗巷走去。

  入目的兩道身影,正是公孫弘毅和前壽康宮掌事郭淳意。

  蔣琬琰櫻唇微張,顯然對眼前的事實有些難以置信。她實在想不通,這兩人究竟是何時搭上的?

  仿佛是應了她心底的疑問,郭淳意緊咬下唇,口氣憤恨地說道:「奴婢過去盡心盡力地辦差,不曾有過怠慢。即便太后不願念主僕情誼,也該記著這份苦勞,可她卻對奴婢狠下毒手!」

  「若非奴婢命大,這會子早已命喪那毒婦手裡了……」

  郭淳意愈往下說,情緒便愈發激動起來:「與其順著她的意,把這些秘密帶進棺材,倒不如奴婢今日就將錢氏的惡毒行徑道個明白。」

  「太后早些年便有了貳心,表面上與您聯手,背地裡乾的卻都是捅刀子的事兒。」

  郭淳意心一橫,毅然開口道:「她渴望的,並不僅僅是執掌後宮,而是想做那主宰天下的女皇……」

  「咔嚓。」

  踩斷樹杈的聲響,在此刻格外地突兀。

  蔣琬琰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只得屏住呼吸,連口大氣也不敢喘。

  「誰在那裡?」公孫弘毅聞聲的剎那,立馬上前逮人。

  他神色兇狠,渾身上下皆散發出濃烈的危險氣息,似乎欲將目擊者殺人滅口。

  蔣琬琰忐忑地嗢咽一口,正左右尋找著可供躲藏的地方。驟然轉身,卻被人一把扣住手腕,連拖帶拽地飛上檐壁。

  她緊捂著嘴,雖然受足了驚嚇,仍強忍著沒敢發出半點呼聲,生怕被公孫弘毅覺察出不對勁。

  好在對方武功高超,即便多拽了一個她,也像輕燕穿雲般靈巧。沒多久,便平穩地落下雙腳。

  蔣琬琰適才正眼看向面前五官深邃、面容昳麗的男子,並吶吶地道了句謝。

  這下,她心裡也清楚地明白到,霍容辭並非是那無禮之徒。

  方才情勢緊急,就算他趁機掐了把腰,或捏了下屁股,蔣琬琰都無法掙脫。可他並沒有,反倒只是疏離地拉著她的衣袖。

  「不用謝。」霍容辭輕挑地揚眉,接著意有所指地說:「我這人心腸還沒有硬到能親眼看著羔羊入虎口的地步。」

  蔣琬琰訕訕地笑道:「今日的事……」

  「嗯,我倆會保密的。」他說這話的時候,手指向一旁的暗衛蕭然。

  下人間沒有那麼多顧忌,因此,蕭然剛才是直接抱著夏青逃跑的。

  他平生未曾觸碰過女人柔軟的身子,這會兒黝黑的面龐上尚存著來不及消褪的紅雲。

  「這種糟心事兒,在東宛發生的也不少。外戚干政,佞臣專權,早已是見怪不怪。」

  蔣琬琰自覺不該與他國太子妄議朝政,正想告辭,又聽得他說:「有件事想請皇后幫忙——我迷路了。」

  「啊?」蔣琬琰上下打量著他,只覺得這男人周身的每個毛孔都透著精明,實在不像是會犯糊塗的樣子。

  「怎麼?我又不熟悉你們業朝皇宮的結構,迷路有什麼可奇怪的麼?」霍容辭哂笑道。

  他說得合情合理,蔣琬琰估摸著路程也不遠,便點頭應允:「僅此一次啊。」

  霍容辭定眼瞧著她正經而嚴肅的臉孔,頓時有些忍俊不禁。他低低地應了一聲,用僅有自己能聽見的音量道:「嗯,一次就夠了。」

  兩人並排走著,中間隔了數尺的距離。

  皓月升上蒼穹,灑落滿地銀白的月光,襯得重重樓閣殿宇都仿佛瓊玉雕成。

  霍容辭側過頭,看見她整張側臉皆籠罩在冷冷的月色下,變得越發皎潔,忍不住喃喃說道:「其實,我真挺喜歡你的。」

  蔣琬琰沒有接話,他只好自顧自地往下說:「你若是我的太子妃,我定百般疼愛,甚至為你廢黜後宮……」

  聽到這裡,她臉上的表情仍舊沒有半分鬆動,霍容辭不禁問道:「你不信?」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