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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玉問完話,便不動聲色抬眸,盯著薛止臉上的神情。

  薛止垂眸下來,臉上神色未有動容,淡淡笑一聲:「家裡姬妾閒暇無事時調對的,若是妹妹喜歡,等我回府之後,叫妾室給你寫上一封調香的方子,如何?」

  長玉靜靜盯著薛止,卻見他回答這話之時,臉上的神色並無不妥,談笑風生很是自然。

  長玉滿腹狐疑,搭下眼帘,順著他的話笑了一聲:「原來是府中姬妾調的。」

  「是。」薛止淡淡笑一聲,「側妃容氏待字閨中的時候,便喜歡調製香料,若是妹妹喜歡,來日我進宮的時候帶上她一起,你可以向她討教一二。她調的香都是些旁人沒有的。」

  長玉的話問道這兒,薛止卻對答如流。

  長玉瞧著他面容上舒朗如明月的笑容,心中不斷疑惑重重。

  要麼是她真的多想了,要麼,就是薛止太善於撒謊。

  她將目光漸漸收了回來,笑一聲:「也好,那來日有緣與側妃相見,我再問一問她。」話語頓了片刻,「還有一事。」

  「長玉妹妹說。」薛止溫聲笑道。

  長玉的眼眸里掠過一層淺淺的光暈,她不動聲色笑著:「那晚的我侍女讓眉在宮道上衝撞了蘭姑姑,竹姑姑責罰她跪在宮道上悔過,多謝三皇兄為她說話,這才保了她一條性命下來。這件事情,我還沒來得及向皇兄道謝。」

  薛止垂眸,不動聲色地聽著,半晌笑了一聲:「讓眉?這個名字我倒是不記得。」

  「她改了名,原先叫碧絲的。」長玉笑著回話道,「蘭姑姑素來鐵面無私,我那貼身宮女也是個口無遮攔的人,一時之間衝撞了蘭姑姑,方才吃了這個教訓。」

  薛止面上緩緩浮現起一絲疑惑,他瞧著長玉不解笑了笑:「妹妹在說什麼?我倒是沒聽明白。」

  長玉垂眸,笑道:「我才是不明白,三皇兄救了我的婢女,我還得像三皇兄道謝呢,三皇兄未免太過謙讓。」

  「不是謙讓,是我的確不記得這件事。」薛止瞧著長玉,臉上是坦蕩的笑容,「那晚大雨,我送了妹妹回含章殿之後,原本是準備領牌出宮的。可父皇那兒一時有急事,我遂在沐宸殿後的宮室里替父皇料理文書,一直快到後半夜之時,父皇身邊的如意公公方才送我出宮。替妹妹的宮女說話這事,許是妹妹記錯人了?」

  長玉心下一沉。

  她分明記得,那一日讓眉的懷裡藏著的那塊蛟龍玉佩。

  蛟龍圖騰乃是皇子們身上佩戴的東西。那一日,長玉初看到這塊玉佩的時候,她便聯想到了薛止。

  薛止是見過讓眉的。

  救下讓眉的人,除了薛止,長玉也想不出別的人來。

  宮裡的皇子一個個都是人情冷漠之輩,對著長玉都尚且如此,更莫論一個低賤的宮女。誰會肯救一個低賤的宮女?

  讓眉自病癒之後,便一直老實本分、沉默寡言,似乎根本就不打算與長玉提起是誰救了他。

  試探薛止,卻又被薛止矢口否認。

  長玉垂眸下來,笑了一聲,暫時蓋下心頭的狐疑:「許是我聽錯了,讓眉說話說得渾。」

  薛止眯著眼睛笑了一聲。

  「呀,瞧著帝姬的紙鳶了。」身後的燕草驟然道。

  長玉揚首看過去,但見不遠處宮牆的邊的梅花樹梢上卡著一隻風箏。

  長玉提著裙子往前小跑了兩步,想看清書上是不是掉下的那一隻,倏然腳底踩在新結冰的冰面上,整個人倏然往一旁側身跌下去。

  「小心。」

  耳邊一聲沉柔的話語聲。

  長玉心跳陡然一停,慌神側首看過去,但見薛止已經牢牢握住了她的臂膀。

  她胳膊腿兒都細,薛止捏在手裡,就跟捏著一隻小鳥似的。

  他輕輕鬆了一口氣,輕柔地鬆開長玉的胳膊,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頭:「沒崴著腳吧?」

  長玉點頭,牽強笑了一聲,「沒事。」

  話說著,剛踏步出去,腳踝處便一陣撕裂般的生疼。長玉心裡一沉,暗自道不好。

  薛止微微蹙眉,回眸趕緊招呼身邊的燕草:「扶著你家主子。」

  燕草慌忙點頭,上前扶著長玉。

  長玉只疼得倒吸冷氣,臉上卻還維持著鎮靜,忍著疼低聲:「不妨事,稍微扭了一下而已,揉一揉就好了。」

  「你在這兒別動。」薛止低聲吩咐。

  長玉怔怔瞧著他,卻見薛止說完這句話,便折身往著前頭宮牆下的梅花樹過去了。

  雪霽天晴,宮牆下一簇簇梅花灼灼。

  薛止走過去,立在梅花樹下,只微微探手,便輕而易舉取下了落在梅花梢頭上的風箏。

  他轉身過來,站在灼灼梅花樹下,捏著手裡那隻風箏朝著長玉的方向揚了揚,臉上柔和笑著。

  長玉愣了片刻,卻又見他已經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薛止把風箏遞到她面前,聲音寬和:「是你丟的那一隻不曾?」

  長玉瞧了一眼,「是。」說著揚首瞧著薛止,淡淡笑了一聲,「多謝三皇兄了。」

  話說完,長玉便想從薛止手裡接過風箏。

  可卻沒料到,薛止手微微一抬,將長玉撲了個空。

  長玉愣住:「三皇兄?」

  薛止把手裡的風箏遞給站在一旁的燕草,溫聲道:「替你家主子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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