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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個建議,依然有極大的漏洞。

  江安認真分析道:「這樣不妥,若是我們行蹤暴露,定然會引來許多人的目光。哪怕陸先生能找到我們,但同時,他的行蹤會因為我們而泄露……」

  「他現在的處境,要比我們危險得多。我們絕對不能莽撞行事……」

  事情仿佛陷入了僵局,兩人都不再交談,而是仔細地考量著各種可行的計劃。

  江安突然轉頭,他眸中是堅毅的光,斬釘截鐵道:「我們應該去一個,他會去,而且他能猜到我們也會去的地方。」

  見無雙懵懂地望了過來,他不再隱瞞,果斷地下了結論。

  「南嶺容晟府的舊址。」

  在江安與無雙趕赴容晟府舊址時,修真界另一大旋渦的中心,卻堂而皇之地來到了佛心寺。

  陸望予離開宴都後,便來此地面見塗凡真人了。

  時隔五年,他再次來到此地,進的卻不再是會客房,而是被藥童子直接引入了塗凡真人的臥房。

  如今的塗凡真人,卻是白髮蒼蒼,氣息衰微。他臥榻已有一段時日了。

  藥童子貼心地為他捲起了床簾,細細掩好了門窗。如今剛過元宵,寒風料峭,若是再受了寒,怕是真人又得吃好些苦頭了。

  「真人,陸公子到了。」藥童輕聲喚醒老者,見真人睜開渾濁的雙眼,輕咳兩聲後,便擺手喚他下去。

  藥童不再停留,乖巧地輕手輕腳地離開,留出了他們二人敘舊的空間。

  陸望予見塗凡真人竟虛弱如此,嗓子像是被棉絮死死堵住了一般,一時啞然無言。

  塗凡真人倒是不甚在意,他又咳了兩聲,艱難地想要撐起身子,陸望予見狀,立馬上前將他攙扶起,讓他能舒適地靠著床頭。

  老者眼中似乎泛起了淚光,他欣慰地笑道:「望予,你回來了啊,真好……」

  陸望予小心地為他牽好被角,緩聲回復道:「真人可知,這五年我去了何處。」

  他露出了曾經才有的那種狡黠笑意,賣關子道:「我啊,真的飛升了,還見到了師父呢。」

  「哦?」塗凡真人似乎有了點精神,他想起了某個不著調的老友,唇邊笑意又濃了幾分,「老衛頭如今怎樣了……」

  陸望予道:「師父還是一如既往地惹事,他與師兄幫我逆了飛升,怕是又將守門之人又得罪了一遍。」

  他說得輕巧,卻將所有的兇險都一筆帶過了。塗凡真人已經操心了太多,他需要靜養,就不應該知道這背後的種種險象。

  「還有啊……」他慢慢直起身子,認真道,「師父說,等下次與你見面之時,一定要在棋局上大戰三天三夜。」

  塗凡真人終於笑出了聲,但也牽動了舊疾,卻是又捂著胸口喘咳了好幾聲:「這個臭棋簍子,他還好意思?」

  陸望予邊為他順著氣,邊說出了他最後的目的:「所以真人,你且寬心,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們……」

  他嘴角掛著溫和的笑意,輕聲道:「你只需要好好想想,下次我師父耍賴的時候,你要怎麼反擊他才好……」

  塗凡真人微微點頭,他傷得太重了,當年澄陽峰之戰,他在佛心寺死攔行者無恕。

  南柯筆斷,他繼續以畢生修為重塑南柯幻境,暫且拖住了那人。

  那一戰後,他的經脈根骨皆傷,修為散盡,如今只是一個垂垂老矣的普通老人罷了。

  怕是舊友再見無期了。

  但如今,在他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他卻得到了最好的消息。

  望予還活著,他說,那個孩子也還在這個世間,只是受困不得出。而他逆轉飛升,便是為了將他救出。

  那可真是,太好了……

  塗凡真人緩緩閉上了眼,他昏睡了過去。

  陳年舊傷讓他終日昏昏沉沉的,今日也是陸望予歸來的好消息,才讓他強打精神,聊了許久。

  陸望予早從藥童子那裡得了消息,只是靜靜地為他把了一會兒脈,然後將他扶好躺下,掖好被子,便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沒想到,他剛一出門,便見藥童子神色慌張地守在門口,急得寒冬臘月都出了一額頭的汗。

  將他出來,藥童子眸中一亮,但神情卻更加慌急。

  他湊上前,怕驚擾屋中老者,只能壓低聲音道:「陸公子,無恕行者來了!」

  陸望予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院落的門前,正默然佇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藥童子急得不行,他作為塗凡真人身邊侍奉之人,自然也知道幾人之間的恩怨。

  自從五年前,自家真人耗盡功力,攔住了無恕後,兩人之間的梁子便徹底結下了。

  無恕用九環金杖將塗凡真人打成重傷後,又反怨起了真人捨命攔人之舉,五年都不曾踏進過黔心院半步。

  他下手無情,不聞不問的做派,自然讓藥童心有不忿。

  曾經藥童子還會尊稱他一聲無恕大師,如今也只是用行者無恕來草草指代了。

  前不久,聽聞陸望予重現於世,無恕便猜到他一定會來佛心寺看望塗凡真人,就成日守在黔心院門口。

  藥童子好不容易偷偷帶著陸望予進來了,卻不料,這兩位還是撞上了。

  陸望予看著院門外候著的身影,眼神霎時冷了下來,近乎覆蓋上了千年的寒冰。

  他勾起了嘴角,輕輕地對藥童子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後,徑直向著門口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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