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情形有點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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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沉寂。

  孤零零的庭院裡,夜風輕撫,搖動著樹影。

  沈天嫿正坐在窗前,用力的搗著玉鐲,眼睛看向已經快要圓滿的月亮,微微勾起了一抹輕笑。

  馬上,又可以見到玄霄了。

  這次解了毒,或許就可以離開將軍府這個是非之地了。

  只是想想,她便覺得心情愉悅,唇邊的笑意更盛。

  香茗眼睜睜的看著這一隻上好的暖玉鐲,現在已經全部化為齏粉,躺在特製的瓷瓶中,就覺得自家小姐根本是暴殄天物。再看看自家小姐,因為搗玉鐲而摸出水泡的手指,更是心疼的無以復加。

  她實在看不下去了,第一百零一次出口說道:「小姐,讓香茗來做吧。」

  沈天嫿看了看她,抿了抿唇:「香茗,已經這麼晚了,你還是早點去睡吧!」

  香茗看了看沈天嫿的手指,搖搖頭,咬牙切齒的說道:「小姐不睡,香茗也不睡。小姐,大婚的日子就快到了,你弄傷了手多難看啊。」

  而且,都說十指連心,小姐這手上的水泡,得多疼啊。

  沈天嫿順著香茗的目光這才看見自己的手。

  難怪這她一直重複說要幫自己的忙,原來是看見她的手上起了水泡。

  沈天嫿將那搗藥的工具往旁邊一放,又從懷裡摸出一隻瓷瓶,用銀針挑破水泡,將瓷瓶里的膏狀藥抹在了自己手上。

  只是幾分鐘的時間,那膏藥便仿佛起了奇效,一會便將沈天嫿的手指恢復如初。

  沈天嫿將白嫩的手指放在香茗的面前左搖右晃說道:「這樣,可以了嗎?小香茗,可以去睡覺了?」

  咦!

  香茗看著沈天嫿手恢復如初,就如同看了場西洋鏡。

  小姐,真的是好厲害。

  香茗砸吧砸吧嘴,故作兇惡的說道:「那,小姐先去躺著,香茗就去睡。」

  沈天嫿見香茗故意裝惡的模樣,那別彆扭扭的感覺,就覺得好笑:「好好好,我去睡。」

  她知道,香茗也是為她好,心疼她,她自然順著她的意思。

  她轉身,脫下外衣便往房內走去。

  香茗看見自家小姐乖乖去睡覺,這才咧著小嘴,露出得意的微笑。

  嗯,看來偶爾對小姐凶一點還是管用的。

  她吹了油燈,離開了房間。

  夜色迷離,一個紅色的影子在將軍府的上空飛旋而過,緩緩降落在沈天嫿院子的上空。金色的面具,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奢華靡麗。面具下,一張絕色傾城的臉帶著幾分淺笑,一雙極具誘惑的紅唇,勾起了一個興味的弧度。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沈家大小姐到底是何許人物。

  若是有趣,暫時先放過她;

  若是無趣,那便由他來執行這個暗殺令,送她去見閻王好了。

  由他這個天機閣的閣主來執行,也不枉她未來玄王妃的名號。

  紅衣閃爍,如鬼魅夜襲,穿梭在將軍府的上空。避開那幾個守衛森嚴的地方,很輕易的就來到了沈天嫿的住所。

  沈府的防衛真是奇怪啊。

  這沈孝乃是一名將軍出生,卻將重兵安排在了他的院子裡。而這沈家的大小姐的院子,竟然連一個護衛都沒有。只有兩個小廝模樣的家僕,在外面打著瞌睡。

  他走進沈天嫿的屋子,佳人已眠。

  沈天嫿躺在床上,淺淺而眠。都道美人如玉,面前的女子便是呢!

  那肌膚,若上好的白玉,在皓潔的月光下,更顯晶瑩剔透。一雙眼睛輕閉,眼睫隨著眼珠的滾動輕輕搖晃,在月光下投下一排剪影;小巧的瓊鼻,紅艷的嘴唇,如上好的供墨渲染披散於床上的長髮。

  金色面具男子眯起了眼睛。

  美則美矣,那又如何,果然無趣呢!

  都說這沈天嫿是個臭美人,他怎麼就沒聞到一絲臭味?只嗅到一絲淡香,若草木藥膏淡然清香。

  既然無趣……那麼……

  一把匕首森然出鞘。

  卻在快要抵達沈天嫿胸前的時候頓住了。

  或許,她醒著會比較有趣!

  男子金色的面具下紅唇微挑,帶著一分殘忍與嗜血。

  他從懷裡摸出一個包粉末狀的東西,手指輕蹭,打了一個響指。響指間,有紅色的火苗在指尖蔓延,將那藥粉灑向手指尖的火苗。

  火苗漸漸變成妖艷的藍色,躍動,灼燒,在夜色中詭異而曼妙。

  隨著火苗漸漸消失,房中升騰起一抹香氣。那香氣甜美異常,若盛夏的果實,香甜可口,誘人深吸。

  沈天嫿迷迷濛蒙醒來,看見床頭坐著一個黑衣男子。

  再定睛一看,劍眉星目,器宇軒昂,正抱著雙臂微微笑的看著自己。單薄的唇,揚起好看的弧度,似乎已經等了她多時。

  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玄霄。

  「你來了?」

  紅衣男子見沈天嫿醒來,唇角的笑意越發明顯,只是那殘忍嗜血的味道,簡直就像喉頭處快要湧出的猩紅。

  這幻香,可以迷惑人的心智。

  讓人看見自己想像出來的東西。也就是說她認為自己看見了什麼,便可以真的看見什麼。她想見什麼人,便可以看見誰;她想有什麼東西,什麼東西便會出現在她的眼前。

  這種香,可以讓人暫時感覺到幸福與快樂。

  在幸福和快樂之中,致人於死地,那是一種享受。因為你可以看見一個人從天堂瞬間墜入地獄的表情,那感覺妙不可言。

  紅衣男子冷冷的看著沈天嫿,猶如看著的是一具美麗的屍體。

  他不知道她現在看到的是誰,也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麼,只是不想打攪她的思維,為了一會收網的時候她的表情。

  他只是淺淺應聲道:「嗯。」

  沈天嫿起身,拉著「玄霄」便往前面走。

  她走到一個空空的木桶前:「把衣服脫了,進去吧!」

  紅衣男子看著空空如也的米桶,金色的面具下眉毛微挑。

  他突然感覺情形有點脫節……

  難不成這沈家大小姐看見的是她的姘夫或者說是情人?這進入浴桶是為了與她共洗鴛鴦浴。就算如此,那作為一個官家小姐,她是不是也該含羞帶臊的摟著自己說些甜到發膩的軟語?

  現在是什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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