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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復生也是一愣,上回江南一戰距今不過一個月有餘,她竟能如此進步神速?難不成銘鶴山莊當真有獨門秘籍?
略一沉思間,小七朝他衝出來,長戟從山石間划過,閃出一片火花。
周騫心道:這丫頭是瘋了麼,
她臨到嚴復生身邊,卻拐了個彎,繞到一棵大樹下,揮掌而出,將一顆足有兩個人腰粗的樹幹攔腰截斷,直直的向嚴復生砸來,而後一連數腳,踢開山石無數,看架勢像是要把山給拆了。
小七莽撞歸莽撞,但是不傻。她只是想救人,並不想來個雙雙殉情於此。此刻嚴復生聽不清,看不見,聲音鬧得越大,自己就越容易藏身。
待到他運氣於掌,將一人高的山石劈成兩端,一陣煙塵從山石縫隙中散開,糊了他一臉,
“別動,這可是入筋脈的□□,不信你運氣試試看。” 說罷,小七拎著周騫的後脖領子,一路朝山上狂奔而去。
嚴復生一驚,還真沒敢動。略一吸氣,由著內力在全身走了一圈,並沒覺著有半點不對,只是一滴雨點掉落,臉上開始燒灼起來,越燒越熱,冒出了一陣陣白煙。
他氣的渾身打顫,
“堂堂銘鶴山莊居然到打架撒石灰。”周騫很沒面子被小七拎了一路,總算在山頂上歇口氣,笑道“女俠要臉不要”
小七大大方方的說道“不要,只要相公。”
周騫被她一句話憋住了,感覺自己這輩子怕真是個上門女婿的命。
小七兩手夾在口中,吹了個哨子,將懷裡的一張紙在空中晃了晃,笑道“物歸原主,我可沒偷看,不知道裡面是你畫的玉蘭花”她一低頭“我在江南樓開嗓那天只是隨意插了一根玉蘭髮簪,沒想到你居然記得。”
周騫對天發誓,他真的不記得,不但不記得什麼髮簪,連她當日穿什麼衣服,說什麼話都忘了,只記得那雙眼睛,大而清澈。
他一皺眉頭“開什麼玩笑,花那麼丑,自然不是我的手筆,”小七敷衍道“對對,不是你畫的,是我心上人畫的行吧”
遠處飄來一陣白色的雲朵,在黑雲下甚是明亮扎眼。
只是這雲朵飄動幾塊,轉眼便至眼前,卻是一群白鶴,足有七八十隻,繞城兩圈,各自叼著一根漁線,縱橫交錯,在中間架出了一張大網。
小七一笑“我問柳姐姐借了白鶴,送我們下山。她還讓我轉告你四個字”
周騫滿腹狐疑的瞧著她,莫非是“好生待你?”,又覺這等廢話著實不必,以小七如今的功夫,只怕先囑咐他“好生惜命,別惹姑奶奶”還差不多。
小七搖了搖頭“她讓我轉告你,雀在南疆”
周騫抬起頭來,一臉不可置信,死死的盯著小七,而後忽然哈哈大笑,笑著笑著,竟笑出眼淚
白鶴轉眼已至眼前,小七懶得理這瘋子,一手抓了他,一手抓了漁網,隨白鶴而起,漸漸沒入霧靄之中。
第38章 趕路
這一仗下來,周騫看上去頗為狼狽,拖著一條斷腿繞山跑圈不說,最後還中了一掌,好在當時嚴復生還在試探他的底細,並未使出全力,沒有傷到心脈。
不過好像是傷到了腦子,
被小七背回來驛館的路上,他一路傻笑,哈喇子都快笑出來了。結果樂極生悲,
剛到驛館就一頭栽倒,昏了過去。趙謹嚴嗷的一聲就急了,“不是說去當上門女婿麼,這是被家暴了還是怎麼的。”剛說道一半,被猴崽子使了個眼色,才發現大哥身後還跟著女子,
“這是乾娘。”猴崽子點醒了他,
趙謹嚴恍然大悟,以鎮北軍傳令官的氣勢大喝一聲“嫂子好。”
把小七嚇得一哆嗦。
周騫以大爺的姿態被一群人衣不解帶的伺候了三天,漸漸恢復了些體力,雖然被陸大夫一天三頓罵,不過腿上總算是又繃上了新的夾板,又死皮賴臉的問他求了些止疼的藥,總算是能勉強度日了。
“明知道腿不好還漫山遍野的瘋跑,輕功好的人多得是,輪的到你這個瘸子逞能,不疼死你不長記性。”陸大夫冷著臉端來一碗止疼藥,“我可警告你,傷筋動骨一百天,三個月之內,你哪兒也別去,不然你就做好拄拐一輩子的打算吧。”
周騫把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他是腿上不能動,要能動此刻說不定就來個五體投地,謝主隆恩了。
誰讓人家有止疼藥呢。
好歹熬過一個禮拜,腿疼終於算是消停了,一天三頓的骨頭湯催著,周騫的褲腰帶都緊了一圈,人也消停了不少,對陸大夫畢恭畢敬,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當然陸大夫也不可能真揍他,他只要開口,就跟嘴上抹蜜似的。
正當陸大夫覺著他要轉性的時候,這個百依百順的好病人忽然偷了他一包止疼藥,捲鋪蓋卷溜了,還留個紙條,交代了三件事,頭一件是留給趙謹嚴的一個包裹,讓他交給老帥,第二件是讓猴崽子跟著去鎮北軍大營歷練,來日他回來要親自檢查。第三件則是給陸大夫的,告訴在他自己不日便啟程去南疆找黑孔雀,至於偷藥以及不遵醫囑諸多事兒,一概略去不提。
“混蛋玩意,”陸大夫罵道“早知道就該兩條腿都給他打折了,哎哎哎,多大個人了,這怎麼還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