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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瀾洲說著又動了動手指, 像是還在不死心地想試試看靠自己的力量能不能將這「木纏汁液」分開。

  原本光兩手相接其實也沒什麼, 沈瀾洲向來隨意慣了,並不會因此這個就覺得有多不好意思。

  但事情壞就壞在,這所謂「木纏汁液」,全蘇陽縣的人都知道是被粘附在姻緣簽上的。

  他和葉呈兩個大男人,在弄花節的下一日,雙手突然被木纏汁液黏連在了一起。

  神拳門中人都是蘇陽縣本地人,他們能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嗎?

  哪怕沈瀾洲知道葉呈把姻緣簽帶回來只是因為「蝶衣客」的關係,可其他人不知道啊。

  到時候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沈瀾洲看了《蘇陽縣誌》,自然對本地弄花節以及姻緣簽的習俗再清楚不過。

  他們明日這樣子出現,不被人誤會都不可能。

  沈瀾洲看著自己與葉呈的手唉聲嘆氣的。

  男子的眉眼間一片無奈的愁緒,似乎真的對這種情況有多憂愁似的。

  葉呈看他這樣,不知為何就突然覺得心中有些不快。

  葉呈皺了皺眉,開口說話的聲音莫名地就帶了絲冷意:「沈兄瞧著好像對現狀很是不滿的樣子?」

  葉呈皺著眉,看著沈瀾洲冷冷地道:「沈兄若真如此不滿,你我現在出門尋了那木纏汁液接了這黏液便是。左右《蘇陽縣誌中》說了木纏生於蘇陽北郊,應該應當不難找。」

  葉呈說著話語頓了頓,不知為何竟還接了句:「免得明日惹某人見了誤解,沈兄到時心疼。」

  葉呈平日裡說話就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說出的話語裡向來不帶溫度。

  沈瀾洲與他相處這些日子,對他這點都已經習慣了。

  但今日葉呈這話……卻莫名地顯得有些不一樣。

  那話語的冷淡里,竟似還帶了似……怒氣和怨氣?

  沈瀾洲被葉呈這話說得楞了許久。

  葉呈見沈瀾洲沒反應,抿了抿唇,竟站起身,作勢真的要現在就去那什麼北郊尋什麼木纏。

  沈瀾洲被葉呈這舉動嚇了一跳,忙伸手攔住他。

  「好啦、好啦,葉兄,沈某絕沒有嫌棄的意思,是葉兄誤會了。」沈瀾洲拉住葉呈的衣袖,「再說了,現下這麼晚了,北郊定然無人。書中又沒有關於木纏外形的記載,你我即使去了也定是尋不到的,只是無用功罷了。」

  沈瀾洲拉住葉呈,好說歹說總算是讓葉呈眼中的冷意淡了幾分下去。

  「葉兄這是怎麼了?瀾洲若說錯話,葉兄直言便是,做什麼做出這幅樣子?」沈瀾洲坐在椅子上,抬著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仍抿著唇、冷著臉不說的葉呈,語氣簡直有些忍俊不禁。

  雖然相差甚遠,但沈瀾洲看著葉呈現在這個樣子……不知為何就突然想到了正跟自己心上人置氣的女子。

  只是那些女子們多眉目嬌嗔、語氣委屈帶羞,不像葉呈這樣語氣冷得毫無溫度不說,眼神也厲得像箭一樣。

  這往面前一站,簡直讓人心裡有些怵得慌。

  這樣的「美人」,想來天底下可沒人能消受得了。

  沈瀾洲這般想著,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他說話向來隨心所欲,想到什麼便說什麼。

  沈瀾洲看著葉呈,語氣裡帶著點侷促地笑著道:「葉兄現在這個樣子,若不是提前知道葉兄為人『正直』,沈某簡直要以為葉兄是在吃醋。」

  沈瀾洲這話說的,調笑意味簡直已經極濃了。

  以葉呈的性子,若放在以前,怕是早就眉眼冰冽地厲聲呵斥了。

  可現在……

  葉呈看著坐在自家面前,仰著頭看著自己的沈瀾洲。

  屋內燭火如豆,沈瀾洲這個姿勢,那一點燭火正好印在了他的眼眸里,恍恍惚惚的,映著沈瀾洲此時滿眼的笑意,簡直像是瀲了一夜星光在眼裡。

  葉呈看著沈瀾洲的眼睛,斥責的話就半句也說不出口了。

  甚至因為沈瀾洲這話,心中竟還隱隱地有絲……慌亂和竊喜。

  他是在慌亂什麼?

  又是在竊喜什麼?

  葉呈捫心自問,得到的答案卻俱讓他心慌不已。

  葉呈垂下眼,不知為何竟又說了一句:「沈兄真不擔心明日那蘇少眠誤會?」

  這話說的語氣冷淡,似乎只是隨意一說。

  可葉呈自己卻分明從自己這話里聽出了一絲醋味。

  可真是……出息。

  葉呈在心裡輕嗤了自己一聲,一邊卻忍不住支起耳朵去聽沈瀾洲的回話。

  沈瀾洲被葉呈這問題弄得楞了一下,隨即卻是一笑。

  「少眠生性溫柔寬容,必不會為這種事與我置氣,我到時候與他解釋清楚便是。」沈瀾洲說著笑了笑,抬眼看了葉呈一眼,勾了勾唇,「少眠好哄得很。」

  沈瀾洲這話說得語氣輕鬆,不知情的人若聽了定得誤會沈瀾洲會這樣說,是對蘇少眠根本沒多少感情。

  葉呈聽了卻是心中一咯噔。

  沈瀾洲這話說得……太溫柔了。

  男人說話時眼眸微微斂起,眼中眸光瀲灩,幾許柔情、幾許鍾情,都在那一句看似不上心的話里。

  他說:「少眠好哄得很。」

  似乎是一副要求愛人「寬容大度」的浪子形象。

  可葉呈此時就站在他面前,看著他眼裡的柔情,哪能不明白沈瀾洲這話語底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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