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豆腐吃得別出心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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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皇上一聲命令,不過稍傾,便有公公端著酒上來,陶瓷色的酒盞里,清悠淡香的酒氣在空氣中浮動。

  雲初雙目凌凌的看著,一絲不躲。

  皇上目光灼灼的瞧著,面上微笑。

  「皇上準備的酒還很香。」雲初嘴裡還說著讚美之詞。

  皇上點頭,卻是道,「不用想著太子來救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女是大晉雲王府的嫡女,自然聽從皇上指令,縱然心裡千般萬般不願去死,也不能違逆皇上之意。」雲初搖搖頭,一段話說得發自肺腑,同時,面上複雜隱忍的表情在眼底明明顯顯的流轉,分明就是一幅為國為民為皇上,可拋頭顱灑熱血的忠心模樣。

  「雲王爺果然會教女兒。」皇上這時倒是滿含讚賞的稱讚。

  雲初沒再說什麼,而是已經接過公公遞過來的酒,連著嘆息三聲,舉杯,作勢就要飲下,而空氣中的迫壓也無聲而下,似乎防著雲初突然逃走。

  雲初在此時,動作卻又一頓,看著皇上,「其實,皇上有沒有想過,就算沒了我雲初,以後,憑太子的身份,太子的驚世之才,也會有千千萬萬的女子為之前赴後繼,而這千千萬萬的女子之中,不一定不會再出一個比雲初過之萬千的女子,而也不一定會如雲初這般忠於皇上,更不一定待太子真心之好。」

  聞言,皇上突然沉默,一雙眼睛如黑洞般定定的看著雲初,沒說話。

  雲初渾身氣息淡然,似乎也只是說了這樣一句話,當真是沒有要反抗的意思,唇瓣微啟,酒液,轉瞬就要流入……

  「碎。」空曠的大殿中,杯盞碎裂的聲音,分外清晰,擾一室壓迫。

  雲初還保持著即將送酒入唇的姿勢,這一瞬,面上滿是疑惑,似乎很不可置信,方才還好好的酒杯,怎麼就不在手中了,而再一看地主,怎麼突然碎了。

  「朕突然覺得,就讓你這般死了,實在可惜。」與此同時,對面,響起皇上的聲音,雲初放下手,不驚慌,也不過多驚喜,相反,神色極淡極穩的看著皇上,「皇上……」

  皇上也看著雲初,眉宇緊起,似乎在想什麼。

  雲初不動,面色純然,只是,心底冷笑,卻早已泛開,皇上今日是真的想殺好怕,不過,她說了這般多,將皇后對她的猜忌不喜說得如此清楚,將自己的忠心表達得如此明確,一步一步,一點一扣,再怎麼權衡利弊,皇上此時也不該殺她,不會想殺她的了。

  既可以拿自己制衡皇后,又可以用自己的「忠心」控制太子,簡直就是百利而無一害,如果這時候,皇上竟然還想殺她,那就是腦子有病了。

  自古帝王,帝王心術,權衡權衡,往往就會是另一層局面,只是看,這個法碼夠與不夠,而已。

  「其實,皇上猶豫的無非也就是我的威脅,其實……」雲初這時看著皇上,面上突然露出一絲微笑,然後,向前走幾步,在皇上面前三步之遙處停下,極為認真的一禮,「不如,臣女和皇上做個交易。」

  「哦?」皇上這下似乎來了興致,面上盪出幾分笑意,「朕,洗耳恭聽。」

  「皇上聖明。」雲初道,頓了下,這才語聲娓娓而來。

  皇上聽得直皺眉頭,直至最後,黑洞洞的眼神里,終於綻放出一絲絲的笑意,「太子選你,果然……你有幾分膽識,好。」皇上拍了拍手,須臾,話鋒卻又是一轉,面色也變得極快,「如果失敗……」

  「臣女自然知道後果。」雲初點頭。

  「送雲初小姐回府。」皇上點頭,又看了雲初一眼,這才對著暗中一揮手,話落,便起身,朝殿外走去。

  一步一步,威威身姿,明黃色龍袍在明媚的陽光下折射出一片冰冷的光芒。

  雲初看著皇上離開的背影,面上這才微微一冷,皇室多薄情,不外乎如是。

  「雲初小姐請。」到底,有了皇上如此吩咐,空氣中突然出現的人對著雲初說話也客氣了幾分。

  雲初轉身,看著面前的人,正是方才出現在她房間裡說話且將她擄來此處之人,眸光輕微動了動,雲初面上漾起一絲笑意,「皇家精衛?」

  「是。」

  「比御林軍強過數倍?」雲初又道,語氣輕柔且莫名,讓聽者都不禁揪起了心。

  那人依舊點頭,「雲初小姐過獎。」

  「啪。」一聲輕脆的巴掌聲在空曠的大殿裡格外入耳。

  那所謂的皇家精衛有些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雲初,方才雲初動作太快,他竟然沒躲得開,換而言之,就算能躲,他也不能躲,於是,他現在清楚的感覺到面上火辣辣的痛。

  「這一巴掌是教訓你方才擄我來時對我的無理,人不欺我,我不迫人,人若欺我,雖遠,百誅,不放。」雲初道,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那人神色一僵,卻是半響沒說話,只是頭微微低了低。

  皇上是何人,一言足可江山動搖,方才,這個雲王府大小姐,與之對話,無懼無怕,即使面臨生死,竟也……這世間有多少強者,縱然心性甚佳,但是當真的在生死面前,又有誰不怕。可是方才,他在暗處見著,這個雲王府大小姐是真的打算喝下那毒酒的。

  而那酒,也確實是毒酒,跟在皇上身邊這般多年,絕對勿庸置疑,而且,面生死存亡,不懼不怕,終得鬆懈,卻也無驚無喜,一個人能將情緒收放得如此……

  再有,此時此刻,這根本不容人置疑的一巴掌,還有這似巨石壓頂的氣勢……從一個女子身上散發出本就讓人心驚,更莫說還是面前這個看著好似弱得如一片紙般的女子,明明方才還被宮娥一掌……

  那人心中正想著,突然抬頭看向雲初,只是抬頭間,卻正好對上雲初似笑非笑,又萬事了如指掌的笑意,心頭,驀的,悚然一驚。

  難道……

  雲初當然知道面前這空在想些什麼,對上對方的眼神,卻輕輕一笑,一退方才的氣勢卓然,而是對著那人輕聲道,「你說你如果現在去告訴皇上,我是故意被你們帶來的,皇上是會責罰你們能力不夠,辦事不行呢,還是說,再給我一杯毒酒……」看著那人微微驚變的面色,雲初頓了一下又道,「左右現在什麼事也沒發生,皇上還白得我一個助力,我若是你就收起心裡那微起的一絲疑惑,乖乖閉嘴,當作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不知道。」雲初話落,輕輕一笑,便直接錯過那人向窗戶處走去。

  「不勞送,別讓人攔阻我出宮就行。」話落,人影一閃,原地已經沒了身影。

  「首領。」這時,空氣中一個人現身,站在那人身旁,也看著雲初離開的方向,顯然也是聽到了方才雲初的話的,半響,收回目光看著那人,似乎在等著他的吩咐。

  那人眸光輕忽半響,這才擺了擺手,「皇上說讓她離開,我們自然聽命行事。」

  「是。」

  這個女子,難怪,能讓皇后,皇上在意,也難怪,能讓萬事不動於然的太子……

  ……

  雲初輕腳掠出了宮殿,卻並沒有離開皇宮,憑她如今的功夫和內力,要想避過一些人,自然是輕而易舉。

  此時,偌大的宮殿內,皇后本來躺著華貴精緻的軟榻上休憩,突然,覺得頭頂似有壓迫而來,睜眼一看,面色先是意外,再又是一驚之後又是一怒,正要張口喊人,嘴便捂住。

  「看來,皇后娘娘很意外看到我在這裡呢,又或者說,是很意外,我還如此安生的活著。」雲初此時雙腿跨站在皇后娘娘腰間,笑得好不不明亮動人。

  可是皇后的面色卻沉如黑墨,拼命想掙扎……

  「我勸皇后娘娘最好不要亂叫亂動,我方才才從皇上那裡撿回這條小命,心裡正壓抑著呢,萬一一個心情不好,來個魚死網破什麼的……」

  果然,皇后不動了,可是人近中年卻保養得如三十歲左右的那張美麗的眼上,一雙鳳眸定定的看著雲初,如果目光能殺死人,雲初想,她一定在皇后的眼神下死了不下千百次。

  「我呢,也不想你說話,只需要你聽我說。」雲初上下掃一眼皇后,看著皇后面色越來越沉,她的心情是越來越好,「你這輩子估計就被皇上壓過,被我這一個你最不喜,最討厭的在你眼裡,可能是野丫頭的人壓著,心裡……」雲初突然極其詭異一笑,「很不爽吧。」

  皇后到底身處高位,整個後宮誰不聽她的,就算不聽,想讓誰死也是一句話的功夫,何曾受過這等……

  面色都微微紅了紅,這個雲初……

  「別這麼瞪著我了,再瞪也弄不死我,你要相信,我既然能無聲無息闖進來,就有自信能夠無聲無息不讓人察覺的離開,當然……」雲初突然俯在皇后的耳邊,「你說,我把你脫光,然後……」

  「嗚嗚……」皇后拼命搖頭,突然,目光一狠,空氣中利光一現,卻被雲初快速的避開,再順手化為無行,殿內,半絲動靜都沒有傳出。

  「果然不愧是皇后,行了。」雲初突然移開了身子,卻仍然居高臨下的看著皇后,「你也別惱羞成怒了,殺你?暫時沒好處,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不管你再整出有的沒的,都只會讓太子更在意我,更喜歡我,到最後,你只會更得不償失。」話落,雲初也不去看皇后的面色,身影一閃,轉瞬消失。

  皇后終於脫離桎梏,正想對著殿外喊人,卻又動作頓住,人都走了,難道她還能去雲王府把她抓來?

  ……

  雲初回到雲王府時,蘭姑姑已經等候在屋內,看著她安然無恙的落至屋裡,銳利的眼底,也似有神色一松。

  「今日皇上見我之事,就不要與景元桀說了。」雲初一落地便對著蘭姑姑開口道。

  蘭姑姑看著雲初,看著她寬大的衣袖上極為明顯的一絲血跡,面色複雜,「皇上竟然能在此時不驚動太子半分的將你帶進宮裡,不可能這般輕易讓你回來。」

  「所以,我胳膊上的傷加重了啊。」雲初抬抬胳膊,衣袖滑下,只見血跡已經滲透紗布流了出來,殷紅的血跡在纖細白嫩的胳膊上,分外醒目,又格外讓惹人心疼。

  蘭姑姑只愣了一瞬,便上前一步,自一旁拿來紗布想替雲初換。

  「專業嗎?」雲初見著蘭姑姑的動作問。

  蘭姑姑聞言,面色微沉,突然在雲初毫無預防中抬手在其胳膊上的傷口上一敲。

  「嘶。」雲初疼得倒抽氣,面色不悅,「能不能輕點,太子是讓你來保護我的,不是讓你來殺我的,好歹我才從閻王那裡撿回來這條小命。」雖然說,還順便調戲了一下皇后。

  「我看你很享受。」蘭姑姑卻道。

  「我不介意讓你也痛一痛。」雲初移開胳膊。

  聞言,蘭姑姑一向極為嚴肅沒有半絲笑容的面上卻突然露出笑容,「閻王那裡都去過了,這點痛,還受不了?」

  「方才,皇上也讓人毫無預兆的在我這受傷的地方用力一拍……」

  「這不是你早就預料到的。」蘭姑姑聲音幽涼。

  雲初面上收起不悅,看著蘭姑姑,唇角浮起一絲笑意,「看來,你也不是什麼都聽太子的。」

  蘭姑姑正剪紗布的動作一頓,看著雲初,等著她接下去的話,然後,聽雲初直接接過她手裡的紗布自己包紮道,「你應該早就猜到我胳膊上這傷的作用了,也早猜到,我擺了帝師一道,皇后不會放過我,而在太子再三謹告下,她必然不會自己出手,可是看著我安生,她必定又寢食難安,所以,她一定會動手,所以……她會找皇上……而皇上,這般些日,也一定早就想請我去宮裡坐坐了。」雲初話落,這才偏頭看著蘭姑姑,「蘭姑姑,你說,我說得對吧。」

  蘭姑姑看著雲初微揚的笑臉,看著她明明在認真的和她說著話,可是卻已經單手將自己的傷口包紮完了,神色動了動,眸光沉浮,好半響,聲音微低,「我開始覺得,你不太適合太子。」。

  雲初聞言面色一怔,然後順著蘭姑姑的目光看向自己包紮完好的胳膊,輕輕一笑,「這個嗎?」

  「我以為,我是技術最好的。」蘭姑姑道,「你是雲王府大小姐,不應該會擅長這些。」

  「行走在生死邊緣的人不只你一個。」雲初道,沒有半絲異樣的情緒。

  「你,真的,好像,不太適合太子。」蘭姑姑卻又道,似乎更似低語。

  雲初看著蘭姑姑的樣子,突然覺得好笑,「你才出現時,不是就這樣覺得麼,難道在我不知道時,你覺得我適合過?」

  「不知道。」蘭姑姑搖搖頭,眸中若有所思。

  雲初也不再問,只是眼底快速的閃過什麼,她不適合太子麼?是啊,她也這般覺得呢,怎麼辦呢。

  「所以,今日之事,不要告訴太子了,我也對外鎖了消息,他,不會知道。」雲初說完這一名話,便對著蘭姑姑揮揮手,逕自走向床榻,踢掉鞋子,躺了上去,一切動作行雲流水,「皇家精衛也不是蓋的,你之前想來也不好受,先去休息吧,你不用對我疑惑,也不用對我好奇,你只需要知道,這一生,我都不會傷害太子就行了,這個世界上,如果你自認愛太子第一,那我一定……嗯……」雲初的聲音到最後越來越輕,空氣中,似乎說了什麼,又似乎沒有,春風卷進,簾幕輕搖,少女清雅氣息如幽蘭,在房間彌散,似一顆種子軟而韌的落進人的心底,生了根,發了芽。

  蘭姑姑站在屋子中央,聽著床榻上均勻的呼吸聲,又靜站了半響,身形剛要動,突然又一頓,隨即,空氣中一道人影閃現,可見微微急色。

  蘭姑姑看著太子,這般多年,何曾見過太子這般急色過,當下,面色變了變,沒說什麼。

  「你說,她方才最後的話是想說什麼。」太子卻道,一襲黑袍,丰神玉朗間是眾人不可仰視的高山若雪,玉冠束髮,是天際處束不出的仙姿風華,而此時,面前這個一貫不動神色,沒有表情的男子,站在距離蘭姑姑三步之遙處,眸光越過輕輕晃動的珠簾,越過落下的輕紗簾幕,看向床榻上朦朧安睡的身姿,聲音里含著別人比擬的不得的溫柔,與痴往,聲音,這一瞬,如清風掠過明澈的湖水,似眼波里注入的一抹光明,讓整個室內的清香馥郁似乎,又濃烈了些。

  蘭姑姑看著太子,須臾,收回目光,眉目間是長輩對晚輩的心疼,是屬下對主子的尊崇,「我想,她應該想說,一定是……」蘭姑姑突然頓了頓,既而竟然輕笑了聲,「我想太子可以等到她醒來後,問問。」

  「她一定不會再說。」景元桀搖搖頭,眉目間都露出一絲溫柔,然後,又偏頭看向蘭姑姑,「父皇出動了皇家精衛,我又毒發,好不容易醒來,卻要元浩和翁老合力方才能恢復內力,此中,辛苦蘭姑姑了。」

  「不辛苦,她安好無事就好。」蘭姑姑道,只是說這話間,眼底似有猶豫,卻最終又散去,聲音又復如常的嚴肅,「我先告退。」

  太子點點頭,看蘭姑姑的眼神,到底比常人要柔和幾分。

  蘭姑姑又看了眼床榻方向,這才消影於暗處。

  她只要,太子安好。

  ……

  春風明媚,和風煦語,也自有地方,自有陰謀勾心無聲迭起。

  「三日後,就是皇上壽辰,我得到消息,雖然不是會大做,可是各國都要來,這次,北拓,南延,南齊來的還都是大人物,如今,北拓君主都已經入住行宮了,各方熱鬧,所有守衛必有鬆懈,到時,就是我們動手的時機。」

  「你說得到對,可是,大晉太子並不是好相與的,我到得京城這般些日,連對方一絲消息都未滲透,太子府也是守衛森嚴,一絲一毫不亞於皇宮,想要拿到東西,無疑於難如登天。」

  「再難也要拿到,時間緊迫。」

  「我倒是想到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

  「我到京城裡這般久,雖然沒打聽到太子多少,可是到時對未來的太子妃探知多多,聽聞多多,或許,可以從這裡入手,有備無患。」

  「雲王府大小姐,你覺得能讓安王翻船的女子當真就能小覷。」說話之人顯然有些不太贊同。

  「這世上,每一個人都有弱點,而我,最擅長就是尋找別人的弱點。」聲音最後含著一絲得意的笑意。

  ……

  夜風輕輕,徐風蕩漾,月漸升起,又落中天,黎明破曉,萬物復甦。

  雲初再醒來時,屋外已經大亮,雲初轉了轉眼珠,看著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擺設這才安下心來,鼻子又在空氣中聞了聞,怎麼有景元桀的味道,難道他來過?

  雲初當下坐起身,將自己掃視一圈,衣裳完好,床鋪整齊——她睡姿還不錯。

  可是,怎麼,心裡,竟有微微失望。

  不用說,她的鼻子很靈,景元桀一定來過,只是不知待了多久,又走了。

  這廝,真是……情商堪憂。

  不過,這般動作,胳膊,好痛。

  雲初輕嘆一口氣,這才抬起衣袖,然而,衣袖剛撩起,面色一僵,連帶著整個面色都不自覺的一紅。

  呃……

  雲初的思緒半響沒轉過彎而來,因為,她原本白嫩的胳膊上,手腕到胳膊,一路延伸到上,淺淺粉粉的痕跡,一直在傷口包紮處停下,似粉紅的小山,堆著一捧白雪,莫名的讓人心跳意亂。

  這個景元桀,吃豆腐,還吃得,真是別出心裁……

  雲初突然又止不住的樂,腦子裡便浮過景元桀抱著她的手臂……

  這樣一想,雲初又不樂意了,不對啊,依這些痕跡和面積來看,那廝不是才走沒多久,幾首整夜流在此,那他們不是……不是,同床共枕?

  雲初這才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玉枕,方才沒注意,眼下才發現,竟然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玉枕放在她的枕頭旁,兩相對齊,緊緊靠著,春光溜進,照這一瞬繾綣溫柔。

  雲初的心突然狂跳了跳,又看看自己安好無散的衣裳,她雖然沒有經歷過男女夫妻之事,可是到底也知道,如果是經歷了,該是要全身酸痛什麼的,可是眼下,她體態輕盈,精神備好,而且,依太子為人,斷然也不可能趁她睡著,行……再說了,他也不行……吧。

  然後,雲初很不自然的輕咳了聲,再然後,對著空氣中唾罵了聲混蛋,這才跳下床榻,整理一下自己,趿上鞋子,對著門外喚,「奶娘,知香。」

  無人應。

  「奶娘,知香。」雲初再喚,卻依然無聲。

  雲初眸色緊了緊,當下,朝門口走去。

  「吱呀。」門開。

  雲初愣住。

  ------題外話------

  上傳晚了,新枝等著挨揍~看新枝知錯滴小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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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黑王爺的嬌蠻奴妃》/景颯

  她是現代醫科大學高材生,海邊度假時突然被大浪拍到了古代,身穿比基尼從天而降,掉進了魏國榮王爺的浴桶里。

  他是赫赫有名的魏國榮王,丰神俊朗,手握大權,乃是天下九公子之首。

  一場戰亂,他身負重傷,整日都是病怏怏!

  為了生存,她女扮男裝在榮王府當起了家丁,專門負責伺候身體虛弱的榮王爺。

  日久天長,他漸漸發現了端倪。那一夜,他狠狠的撕碎了她的一切偽裝,包括她的女扮男裝。

  誰說他虛弱?明明是個腹黑裝病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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