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高澤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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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過後,赫連胤就出國巡迴了,空閒下來的赫連尹時不時看看書,寫寫詞,嘗試著重新觸碰鋼琴,可惜,她的左手康復太慢了。

  她彈不了琴了。

  夕陽拂照在她潔白的面容上。

  她看著自己的手。

  眼神深處有一絲落寞。

  學校的學生每天都在斗舞,斗琴,斗歌喉,斗美貌,日子過得激烈卻充實,而她,安靜地流連在學校與公寓之間,就像一個格格不入的天外之客。

  她默默地遊走在人群之外。

  路上。

  有一對情侶在吵架。

  女孩子將手中的戒指扔在地上,哭著跑開了。

  赫連尹突然有一種靈光一閃的感覺。

  她楞了一下。

  停住腳步。

  而後。

  她轉身跟上那個掩面哭泣的女孩,那女孩跑過學校的操場,沒入一叢花圃之中,大概是到裡面去哭泣了。

  赫連尹拔腿跟上。

  電光火石之間。

  一顆足球朝赫連尹的腦袋急速飛來。

  「同學小心啊!」遠處有幾個人在大聲吶喊。

  耳畔的風突然變得迅疾。

  赫連尹眸光一冷。

  在球即將砸到面容上的時候,一個靈敏的倒鉤金鉤,將那顆足球猛地踢了回去。

  球入了門。

  身後一片鼓掌聲。

  赫連尹沒有稍作停留,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離開了。

  「喂,你等一下。」

  伴隨著一道磁性的嗓音,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赫連尹眉頭一皺。

  抬頭。

  一雙隱含風流的眼正懶懶地打量著她。

  那男人長得很英俊,眉形斜鬢如飛,他看著赫連尹,鼻樑高挺,薄唇誘惑,有一種狷狂邪魅的味道。

  赫連尹從鏡片中端詳他,聲音冷漠,「有事?」

  「有。」他握緊了赫連尹的胳膊,「我剛才看見你從那邊就一直跟著那個女孩子,怎麼?你是偷窺狂?人家哭有什麼好哭的?」

  「關你什麼事?還有,放開我的手。」赫連尹覺得眼前這人真是好笑,跟著一個女孩怎麼了?殺人放火了?還是打家劫舍了?犯得著這麼熱心腸麼?有這麼強盛的正義感去當警察就是了。

  「我懷疑你心裡變態。」男人笑著看了她手上的包包一眼,「包里裝了什麼?」

  聞言。

  赫連尹都要氣笑了,「在法律上,你沒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還有,在法律上,你已經對我構成了傷害罪,快點鬆手,不然我不客氣了。」

  「你要怎麼個不客氣法?」他欠扁地說。

  赫連尹的左手被他抓著,輕輕抬起右手,那男的好像知道赫連尹要幹嘛,輕巧地抓住了她襲過來的手,得意微笑。

  「就這麼兩下子還想教訓我……」

  話還沒說完。

  他就悶哼了一聲。

  膝蓋一軟。

  跪在地上。

  赫連尹收回自己的腳,膝蓋一曲,頂在那男生的心臟上。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電光火石之間,高澤沒有想到,一個女的竟然這麼剽悍,一上來就先攻擊別人的膝蓋,讓人雙腿受不住重力,跪倒在地面。

  高澤重重摔在地上,痛得俊臉扭曲。

  「這一招告訴你,不要小瞧女生,她們很可能會給你最致命的一擊。」赫連尹說完,繞過他離開。

  「等一下。」高澤痛得聲音都沙啞了,「我認識你,那天,你在黑巴德酒吧里叫了一瓶最貴的酒,你叫赫連尹。」

  赫連尹的腳步停下,側過身子,眼神狐疑,「你是誰?」

  「我是高少爺。」他慢慢站起身,眼含桃花,「雪奈的主人,高澤。黑巴德酒吧,就是我送給雪奈的。」

  「主人?」赫連尹蹙眉,「你和雪奈是怎麼認識的?」

  「好奇嗎?好奇就請我喝咖啡。」

  *

  露天咖啡廳里。

  赫連尹與高澤對立而坐,她看著他,眼瞳涼淡。

  「咖啡你也喝了,可以說了吧?」

  高澤沒答話,慢慢攪著手中的咖啡,答非所問道:「你身手很了得,學過武是嗎?」

  「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

  「好吧,那我不問。」他靠坐在沙發椅背上,笑容慵懶,「那天跟你去黑巴德的男人,是你男朋友?」

  赫連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面容冷漠。

  「哎呀幹嘛臉那麼臭嘛?我不就是隨口問問嘛。」

  「剛才那個足球,是你朝我踢來的吧?」她淡淡地問,沒有笑容。

  高澤被說中了心事,摸著鼻子嘀咕,「哎,本來還想讓你跟足球來一次親密的接觸,然後英雄救美,送你去醫務室的,沒想到反過來把自己坑了,你踹得我胸口好疼噢,可能內傷啦……」

  赫連尹不想聽他的廢話,打斷道:「這些事我沒興趣聽,如果你不想說雪奈的事情,那麼很抱歉,我要失陪了。」

  她說著站了起來。

  「等下嘛。」高澤拉住她的手,「容我醞釀一下情緒嘛。」

  赫連尹冷冷地看著他的手,「放手。」

  高澤這次倒沒有在為難她,很聽話地鬆開了手,「你知道我是怎麼認識你的麼?」

  赫連尹沉默地坐在他對面,等他說下去。

  「那天我也點了那支最貴的鎮店之寶,奈何那支酒被人點走了,我就站了起來,想看看是誰點的,然後我就看到了你,也看到了雪奈,於是,我聽到了你們的對話,你對雪奈很好奇是不是?」

  赫連尹點頭,「沒錯,我對她很好奇。」

  「可是我對你更好奇。」

  「原因?」

  「誰知道呢?」他聳著肩膀說:「當時就覺得,哇,這女的怎麼這麼有氣場啊,你說話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的嘴唇很美,所以我就一直盯著你的嘴唇看,而後,我又發現你的鼻子特別挺,所以我改為盯著你的鼻子,接著,我又覺得你皮膚好好,然後我發現,你整體都很漂亮,只不過帶著眼鏡,擋去了你的靈氣與魅力。」

  「所以你想表達什麼呢?」

  「本來覺得雪奈挺美的,沒想到跟你站在一起,一下就黯淡無光了,我想說,我可以告訴你雪奈的事情,但我有一個要求,我要看你的臉。」高少爺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他向來活在上流圈子中,見過的模特明星數不勝數,美女就更是如雲了,但是他對眼前這個女孩很好奇很好奇,這女孩有一股很特殊的氣質,哪怕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也有一股清香縈繞,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好吧,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高少爺也得承認,愛美之心人人皆有,他承認自己是被她的外貌吸引的,不過一番相處,他覺得她的性格也很有趣,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呢。

  「看我一眼,對你很重要?」她靜靜地看著他,眼瞳深邃如海。

  「是。」

  「成交。只要你告訴我雪奈的事情,我會讓你看我一眼。」

  高少爺瞬間滿足了,笑著說:「雪奈嘛,是我媽咪新雇的巫師。」

  「巫師?」

  「嗯哼,有點類似那種算命的,就是可以做法術下降頭的那種職業。」

  「你媽媽為什麼會雇用她?」

  「會雇用當然是因為需要她們了,大概是一個月前吧,媽咪為了一些家裡面的事情,前往港島去請巫法,你知道的,這種職業多在沿海地帶盛行,我們京城人是不信這個的,但做大的生意人也有例外。雖然現在是一夫一妻制時代,但有錢人的情婦總是多不勝數的嘛,所以,為了制住這些想往上爬的情婦們,身為正室的這個女人,就只好動用一些邪魔歪法啦。」高澤的聲音里,有對母親隱隱的嘲弄,「巫法大概就是下降頭和蠱之類的吧,我也不太清楚,但媽咪說,爸爸喝了雪奈製作出來的符水後,就變得收斂了一些了,最近沒怎麼出去找情婦玩了,好好地在家裡呆著呢。」

  赫連尹沒有說話。

  巫師這種行業她還是懂的,屬於玄學中的一類,每年過年她們祭祖的時候,都會請願祖宗,也會探測前世,這種行為都屬於玄學,科學無法證明,但它們是真實地存在的,並且準確得讓人雞皮疙瘩。

  但巫師也不是說想對任何人下手就能下手的,要做法還得手中有那個人的生辰八字,他們可以從一個人的生辰八字中探測出一個人的一生,但這個結果只能用來參考,不能想像成。人生結局,不能因為玄學大師說你以後是億萬富翁,你就再也不努力了,坐等天下掉大餅。

  據說人的命格是會瞬時改變的,如果仔細觀察手中的掌紋,會發現自己的掌紋每個星期都會有不同的變化,世間萬物千變萬化,就更別提是生命了,每個人在人生的抉擇道路上,選了什麼選擇,就通往什麼命運,握住了什麼機遇,錢運就變長,流失了什麼機遇,錢運就縮短。身體變差而不顧,命數就變短,身體差而認真調理,命數就轉長。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節目中的玄學大師說的,大師說其實每個女人的生命中會有一千多個真命天子,你與哪個人偶遇,你的掌紋就出現變化,你失去了哪個人,你的掌紋也會有變化,所以,每個出現在生命中的人,他們都是有一定存在的因素與緣分,你選了哪個男人,你的命運就如何改變,反過來,男人也一樣。

  所以命運是瞬時會改變的,不要在意眼前的失意和黑暗,只要積極陽光,你的命運因你的心態而決定。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良久之後,赫連尹問高澤,「雪奈做的法術,你知道是哪種嗎?」

  「你是想知道她是善良派?還是邪惡派?」高澤似乎很懂玄學,沒辦法,他母親太迷信,他因此了解了不少。

  「嗯。」

  「能用符頭控制人的意志的,一聽就不是什麼善良派啦,善良派是不會參合人的意志的,只會給意見和幫人化險為夷,不會助紂為虐,更不會強行蒙蔽一個人的真實想法。」哎,其實媽咪也沒錯啦,有一個喜歡草天草地草空氣的花心泰迪爸爸,也不是媽咪的錯,她請巫法,不過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多回家看看,不要老是呆在那幾個情婦的家裡鬼混,可他爸有七八個情婦呢,他媽困得了一時,也困不了一輩子啊,照他說,互相折磨還不如厲害呢,起碼輕聲自在。

  「那你爸爸真的變好了?」赫連尹的態度很懷疑。

  「不清楚是不是因為那張符頭,但我爸最近確實經常回來,就是臉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巫法的反噬,我聽說,我媽咪是用了四年的壽命求來這張符頭的,不懂真假。」

  沒錯,這世間因果循環,高澤的爸媽有多少緣分就是只有多少緣分,想多要,用壽命來換,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知道越多天機,越短命。

  赫連尹嘆了口氣,「那你媽咪是怎麼跟雪奈搭上線的?」

  「是雪奈自己找上門來的,她一上來,就直接對我媽咪說,你丈夫的問題,我能幫你解憂,如果你想情婦們消失,讓自己的丈夫回頭,那就雇用我。」高澤想起當時的事情,表情也是有一絲陰鬱,「神婆一個。」

  「聽起來你好像不太喜歡她,那麼為什麼要送酒吧給她?」

  「說出來你可別生氣。」高澤靠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好整以暇地說:「理由很簡單,就是泡她嘛,看看這個神婆是不是假裝的,如果她是冒牌的,我一定扒了她的皮。」

  赫連尹一愣,抬起睫毛看她,「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你認識她,她卻不認你,我想要知道,你是不是在調查她?或者說,你是不是知道她的過去?如果你知道,是否會和我合作,探探她的真底細。」

  赫連尹失笑,「我明白了,你剛才抓住我,並不是真的因為覺得我很漂亮,你只是想從我口中知道雪奈的底細,你懷疑她,是嗎?」

  「我最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了,既然你聽出我的弦外音了,那我也就不跟你周旋了,只要你告訴我雪奈的真實身份,我給你兩百萬,如何?」

  「好誘人的一筆數目。」赫連尹的眼珠異常寧靜,「可惜,我沒什麼好跟你說的。」

  「你去黑巴德見她,難道不是因為你認識她麼?放心,我並不想傷害她,我只是不想看我媽咪這樣沉迷在她的騙局裡,想要拉我媽咪一把而已,如果你幫我作證,我保證不會傷害她,還會給你兩百萬,哦不,你嫌少,再加一百萬,怎麼樣?」

  他把一張支票放在桌上,像是隨時可以簽字。

  「幾句話就值三百萬了,好闊氣啊,只可惜我赫連尹不是會出賣朋友的人,如果你有辦法,就自己去調查吧,如果沒有辦法,就nocannobibi。」赫連尹不屑地說完,站起身,拎過包,瀟灑離開。

  留下一臉愕然的高澤少爺。

  而後。

  他輕輕勾唇。

  有意思。

  *

  咖啡廳附近的十字路口。

  停著一輛火紅色的跑車。

  雪奈倚靠在車門上,看見她出來,伸出白皙的手向她招呼,「comeon。」

  她戴著墨鏡,唇色深紫。

  赫連尹靜靜地看了她許久,走過去。

  狹小的空間裡。

  任夏瑾遞了杯咖啡給她,「吃晚飯了沒有?沒吃的話,我帶你去吃。」

  「你怎麼會來找我?有事跟我說?」聽了高澤剛才的那番話,她有點明白過來了,任夏瑾現在換了個新身份生活,而高澤是那個在暗處盯著她想要調查她的人,所以小瑾不方便承認自己就是任夏瑾,但她現在也變得狡詐了,高澤在調查她,她也找人跟蹤了高澤,所以赫連尹一跟高澤見了面,任夏瑾立馬就知道了,還特意趕過來見她,想必是有很多話想說吧。

  「高少爺剛才去找你了?」任夏瑾,哦不,暫時叫雪奈吧,雪奈笑著望赫連尹,不知道在斟酌著什麼。

  「難道你認為我是那種會出賣朋友的人?」赫連尹坐在光暈里,髮絲黑黑的,呈現出沉靜的光澤。

  「不是。」雪奈的笑容淡淡的,「我來找你,只是想告訴你,我不認你們,是因為現在不方便,我的根基還不穩,不是故意那樣冷著臉對你們的,希望你可以諒解我。」

  赫連尹沉默。

  良久之後。

  她道:「你放心吧,你的事情我有分寸,不該說的,我都不會亂說,只是你現在變得這樣多疑,讓我覺得,好生疏。」

  雪奈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只能說,生活所迫。」真的是生活所迫,從她小姨捲走20萬後,她就不再信任任何人了,包括她自己。雖然小尹對她有恩,但她還是無法做到真正的放心,現在的一切,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她不准許自己的前途有任何閃失,高家是京城最有權勢的家族,她必須緊緊握住這個機會,在還沒站在巔峰之前,她不可以擁有任何弱點。

  過去傷害她的人,已經被她解決了很多個了,她那爛賭鬼父親的小三已經被她趕走了,現在戰戰兢兢地在家裡照顧那個成天抱怨任家無後的老妖婆,愛抱怨的老妖婆,她不會那麼快讓她死掉的,折磨一個人,並不是讓她去死,而是讓她要死死不成,要活也活得沒有希望,生活在痛苦中,永遠沒有翻身之日。

  她把那個老妖婆關在家裡,每日讓人用大補藥餵她,讓她消化不良地吃了吐,吐了吃,每天流鼻血,咳嗽,頭昏,高血壓,生活在病痛的折磨之中。

  而那個爛賭的父親,她把他十根手指都砍掉了,讓他有手不能賭,有癮不能作。

  還有那個卷錢的小姨。

  她那麼愛錢,她就每天餵她吃錢,一天吃一萬,吃不下就動手術開胃,把一萬塊塞進她的胃裡頭去,讓她終生卷在錢的漩渦中,遂了她的心愿。

  然而她報復得了這些人,卻還是報復不了韓洛宵跟柳雲,因為他們的家世不是她想動就能動得了的角色,她還不夠強大,還不夠。

  自從經歷了這些事情。

  雪奈覺得有錢有勢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殺戮的感覺也太好了。

  所有看不順眼的人,一隻手就可以把他們捏死,比起過去卑微而懦弱的自己,現在的自己才是她要的,要什麼有什麼,呼風喚雨,翻雲覆雨。

  「這兩個月,你到底經歷了什麼?」狹小的車廂里,赫連尹扭頭看她,平靜的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隱忍。

  她沒有回答赫連尹的問題,看著窗外,神色漠然,「我欠你的,將來有機會我一定會還給你,只是現在,我求你幫我保密,阻人前程,如殺人父母,我希望你看在關乎我前程的份上,助我前進。小尹,你們這群人裡面,我怕的人只有你和你哥哥,我知道我瞞不了你,所以我沒騙你,而你哥哥,論財力地位,我都不是他的對手。」

  「既然你知道來京城會被我們認出來,為什麼你還要來京城?」赫連尹低著頭。

  「不是我想來的,是高家的根基在京城,我必須來。」

  「你可以確保自己不會被高澤查出身份?」如果被查出來了,可能要坐牢的吧,那個高澤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

  「他查到了也沒用,任夏瑾已經死了,現在在你前面的人,叫雪奈,雪奈是個孤兒,有一對當巫師的養父母,而且,我現在確實是巫師,我拜在了我曾奶奶朋友的名下,我已不是任家人了,我是顧家人,全名叫顧雪奈。過去的我活得太狼狽了,我不想別人知道我的過去,你們就當任夏瑾是死了吧。當然了,高少爺如果知道了我的過去,他可能可以陷害我,畢竟他信的是科學,他媽咪每個月給我那麼多錢,他早就看我不順眼了。」

  「你以後有什麼決定?」

  「嫁給高少爺。」然後離婚,拿到高家一半的財產,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俯視柳雲和韓洛宵,並且痛快地一報當年之仇,她要把柳雲折磨死,並且死得讓她父母不敢吭聲,不敢反抗。

  對於小瑾的這個決定,赫連尹覺得太冒險了,高少爺並不是很好拿捏的對象,從下午的相處中,她已經能感受出來了,高少爺看著遊戲人間,實則心思縝密,說不定他的風流只是裝出來的呢。

  哎。

  突然有種身邊的人都深沉了起來的感覺,到處是陰謀詭計,到處是仇恨恩怨。

  不知道自己的將來會是怎麼樣子。

  只希望,不要那麼複雜就好了,雖然她怕的不是陰謀詭計,但她不想自己的一生被權謀包圍,只可惜,哥哥那幾個兄弟,人中之龍的四個人,註定是要卷進波譎雲詭的權謀之中的。

  但願她的哥哥,一生一世都可以那麼那麼地美好。

  「雪奈,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的想法,但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你的哈佛投訴書,絕對不是柳雲寫的。」

  雪奈身子一震,哈佛的錄取書是她這輩子最不願提及的事情。

  「不是她還會有誰?」

  「這件事我想過了,柳雲那麼喜歡韓洛宵,她不會幹這樣的事情,第一,你在國外,離韓洛宵遠一點,她放心。第二,就算他們兩一起去留學,也不太可能去美國,當初我聽韓家爸爸說,韓洛宵是打算去歐洲留學的,歐洲跟美國的距離十萬八千里,就算他們去留學,也不會碰上你,所以你去留學,最高興的人其實是柳雲,這樣韓洛宵去留學碰不到你,回國也碰不到你,所以,她看似嫌疑最大,但其實最沒有動機的人是她。如果她真的發郵件投訴了你,韓洛宵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會原諒她,她不會冒這個沒必要冒的險。」

  聞言。

  雪奈不說話了。

  半響,她似乎想通了什麼,抬起頭看著赫連尹,「沒錯,她確實沒有這個動機,高考結束那天晚上,我跟她單獨相處過,她當時還給了我一筆錢,要資助我去留學,叫我最好就別回國了,也別聯繫……他。」

  赫連尹知道她說的他是誰,默默握住她的手,表情沉吟,「看來,我們身邊還有一個躲在暗處的危險人物,這個人很可能是要挑撥我們這群朋友圈裡的關係,你走了,我就不可能跟韓洛宵友好的講話了,更不可能理會柳雲,哥哥也會跟韓洛宵有隔閡,雖然哥哥說不參合兄弟的家裡事,但是因為我夾在中間,他多少為難,接著就是元寶跟江辰希,如果真的鬧起來,他們幾個的關係必然就散了。」

  這段話說在了關鍵點上,雪奈靜著眼珠看她,赫連尹也看著她,兩人對視了許久,終於,赫連尹慢慢收回自己的視線,纖長的睫毛蓋住了眼底複雜的情緒,「我知道要怎麼做了。」

  「小尹,你發現了什麼?」

  「沒什麼,雪奈,接下來我要去辦一些事情,我希望你要報仇的心態可以放慢一點,等著我的消息。因為,我不想你恨錯了人,淪為某個人復仇的工具。」

  雪奈一怔。

  而後。

  她輕輕點頭,「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打電話給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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