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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翩翩?”

  ……是七叔。

  已經趕走七叔多少次了?何翩翩默默地在心裡回想著。

  “睡了?”

  ……第二階段了,一般情況下說完這倆字他都會知難而退的。

  何翩翩靜靜地等待他離去的腳步響起。

  但這次她似乎錯了,蓮豈這次不但沒走,反而又敲了幾下門。

  “翩翩,你若不說話,我便自己進來了。”

  “別——”進來啊。

  後半句話何翩翩沒有說出口,因為蓮豈已經推門而入了。

  他一手端著精緻的青花瓷碗,一手輕輕地將門重新關好,側過首來睨了何翩翩一眼,妖冶的桃花眼裡好似瀰漫著吹不散的霧氣。

  “七叔。”不管多不情願,何翩翩還是很禮貌地叫了他一聲。

  “聽說你又病了?”蓮豈端著瓷碗走到床邊,抬手想要去貼貼她的額頭,卻被她躲開了。他莞爾一笑,也沒生氣,柔聲說,“來,把藥喝了。”

  何翩翩皺眉看了看藥碗,聞著那股難聞的藥味,冷淡拒絕:“我沒病。”

  “西策回稟說你又染了風寒,難道是他騙我?”蓮豈清瘦的臉龐只有一半對著何翩翩,對著她那一半是微笑著的,她看不到的那一半是十分陰沉的。

  他當然知道西策的話是假的,但他並沒有揭穿。這樣一個可以名正言順過來看看她的機會,他怎麼會放過呢?

  果然,何翩翩聽了這話後抿了抿唇,沒有否認。她不想連累無辜。

  是她使小性子不去和蓮豈一起用膳的,西策和南謹沒法交代所以才說了謊,若他們因此受罰,她心裡會過意不去。

  “來,既然病了,就要喝藥。”瓷碗遞到她的唇邊,蓮豈曖昧地挨近她,為她吹了吹熱氣,含著他獨有冷香的呼吸打在她鼻息間,令她本來平靜的心跳漏掉了半拍。

  “我不喝。”何翩翩皺著眉將藥推開,沉默半晌,側過臉去直接道,“七叔,你心裡明明知道我沒病還逼著我喝藥,你就不怕我生氣嗎?”

  你這不是已經在生氣了麼?蓮豈不在意地笑了笑:“乖,七叔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這真是天大的笑話,“七叔你就是這個樣子,總是自以為是地替我張羅一切,從來都沒問過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蓮豈端著藥碗的手頓了頓,緩緩收了回來。他將藥碗放到床邊的小几上,淡淡地看向她,唇瓣微微勾起,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弧度:“那我現在問你你想要什麼的話,還來得及麼?”

  何翩翩眨了眨眼,面無表情地垂下頭,擺弄著手指慢慢道:“其實我知道,你從來沒把我們看成是一起的,你從未想過和我走完人生。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覺得我們不合適,還是分開的好。可是我也很猶豫,因為我是喜歡你的……可是我覺得我受了騙。”

  蓮豈的笑意從她開口開始就逐漸變淡,到了最後已經完全消失,他遏制著澎湃的心cháo,儘量用平穩的語氣說:“你說我們不合適?”

  “……是。”

  “你說你要和我分開?”

  “……”

  “翩翩。”蓮豈忽然抬眸盯住了她,面上沒有一絲表情,他的手搭在她肩上,輕聲道,“你憑什麼說我們不合適,就因為花燈會的事?”

  何翩翩別開頭不看他:“……那只是其一。”

  “你還有其二其三?”蓮豈擺正她的臉。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每次我問你事情你都拿別的話題來搪塞我,從來沒打算告訴我事實。你的計劃里沒有我,甚至連你的未來都沒有我,我只是你閒暇時拿來消遣的玩具。”

  蓮豈緩緩將手收回來,輕輕撫著腕上的木佛珠,垂眸道:“這就是你這些天來閉門不出研究出來的結果麼?”

  何翩翩不語,算是默認。

  蓮豈忽然站了起來,他轉頭望著窗外,微涼的風拂過面頰,使他冷靜了許多。他抬步移到床邊將窗戶輕輕掩住,半側回頭望了她一眼,淡淡道:“翩翩,不告訴你是怕你惹禍上身,是覺得沒必要讓你一起操心。你說得對,我的計劃里的確沒有你,但你卻是我計劃的最終目的。”

  何翩翩詫異地抬起頭,身形清減不少的她披著雪白的緞被,整個人竟有些弱不勝衣。

  “我原以為你心思單純,不會想參與到這些陰謀詭計當中,但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

  “你說得對,是我自負,自以為弄懂了你,其實不過爾爾。”蓮豈說著說著倏地笑了起來,俊雅容顏面對向她,漫聲問,“可是你呢翩翩,我沒告訴你是我的錯,但我至少在試著了解你,可你卻不懂我,甚至從未想過懂我。我的生辰,你知道嗎?”

  蓮豈的生辰……何翩翩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她……不知道。

  蓮豈見她張口無話,輕輕一笑:“或許你從來都不知道吧,是啊,沒放在心上又怎麼會知道。”

  說完這句話,蓮豈幾步推門而出,雪白的衣袂被帶起的風揚了起來,腰間環佩翠音叮咚:“今日是我的生辰,我想和你一起用膳,我在書房等你,你若還不想來,便罷了。”

  第36章 …

  愛到失去自我,只會被別人踩在腳下。蓮豈和何翩翩都不想成為這樣的人,但他們又都希望能找到真正懂得自己欣賞自己的人,所以他們都在嘗試著成為這段感情的主導者。

  很明顯,何翩翩在這場較量中處於弱勢,所以不管她心裡是怎麼想的,聽完蓮豈那番話後,她都不得不到書房去為他過生辰,否則於理不合,於心不忍。

  但當她眼看著就要到書房門口時,忽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鼻息間瀰漫著一股熟悉的臭味,這個味道……

  睜開眼,何翩翩不意外地看到了自己身處軒王府。

  “王爺,您就不能換個別的方式請我來麼?”她皮笑肉不笑地從床上爬起來。

  “蓮公公對本王敵意頗深,東廠又戒備森嚴,本王不能自己進去,只能派個高手將你請回來。”洛承軒體貼地遞給她一條乾淨的cháo手巾。

  何翩翩擦了擦臉,看了一眼天色:“今天沒空陪你扯,我得趕緊回去。”

  洛承軒一隻手搭在她面前:“你當軒王府是客棧麼?可以隨便出入?”

  “……你想怎麼樣?”

  “良辰美景,佳肴美酒,翩翩為何急著走呢。”

  “我不能跟你幽會,我有相公的,這些話軒王爺還是去跟別人說吧,你說得那麼動聽,肯定會有機會的,不過我就不好意思了,對不起,再見……”何翩翩起身就走。

  一名黑衣人攔在了她面前,熟悉的臭味撲面而來,何翩翩擰眉捂住了鼻子,抬眸望向那個黑衣人,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眼睛忽然令她怔住了。

  前陣子總覺得暮寒醉熟悉,但想不到究竟是誰,更久之前又覺得這個男人熟悉,可還是想不到他是誰,但現在何翩翩的智商忽然之間提高了,這不就是一個人嗎?

  “你不是暮少莊主?”

  這一句脫口的問話令黑衣人一僵,他轉過身欲走,但何翩翩緊接著又說了一句:“不對啊,暮少莊主身上哪裡有這麼臭……”

  洛承軒眼疾手快地拉過何翩翩,使她背對著黑衣人:“翩翩,你一定是眼花了,這是我府中暗衛,怎麼會是什麼暮少莊主?”

  “不會的,真的很像……”何翩翩不停地轉頭去看那黑衣人,黑衣人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何翩翩乾脆直接問洛承軒,“能不能讓他把蒙面的黑巾摘了?”

  洛承軒眉梢跳了一下,敷衍笑道:“摘了做什麼呢?他們這種暗衛個個都五官不正,怪模怪樣,會嚇到你的。”

  “……”就像你?“我還是覺得看一下他的真面孔比較安心。”

  洛承軒倏地咳了起來,眼神似有若無飄到黑衣人身上,黑衣人趁機掠出了房間,守在門外的御醫立刻趕了進來。

  何翩翩被他咳慌了,皺眉將他扶到了床邊,看著御醫為他把脈診治,一個頭兩個大。

  “咳咳,翩翩不必擔心,本王沒事。”洛承軒見她似乎為他焦急,神情軟化了些許。

  何翩翩煩躁地別開頭,看都不看他。

  洛承軒似無限感慨道:“翩翩,你總是對本王拒之千里,你可知本王為了見你一面有多辛苦?”

  “七叔也很辛苦。”妨你妨得很辛苦。

  一提蓮豈洛承軒就沒辦法友善,他陰陽怪氣道:“是啊,在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比吃軟飯更辛苦了。”

  “你……”何翩翩眼睛一眯,正欲說什麼,門外忽然傳來一聲稟報:“稟王爺,蓮督主忽然來訪。”

  何翩翩怔住,回過神來猛地抬步朝床帳後面躲去:“千萬不要讓七叔知道我在這裡!”雖然是被綁來的,但是那種情況有理也說不清啊……何況她還有“前科”。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噓……你也不能說。”何翩翩朝出聲的人比了比手指,看清了他的長相,倏地停住了腳步,詫異道,“七叔……”怎麼進來得這麼快……

  蓮豈面無表情地睨了她一眼,隨即看向洛承軒:“今天來的可不止我一個人。”

  洛承軒挑了一下眉,在他身後看見了一個出乎意料的人:“四弟?”

  靖王洛崢手持摺扇,一身青色錦袍悠然地往前邁了幾步:“二皇兄有禮,多年不見,二皇兄身體可好?”

  ……最討厭的就是人家一開口就問他的身體,他看起來那麼短命麼?洛承軒敷衍一笑:“很好。”略頓,似不經意道,“怎麼四皇弟會和蓮公公一起過來?”

  洛崢看了蓮豈一眼道:“哦,我剛到京城便想著來拜訪二皇兄,路上剛巧遇見了蓮督主,所以便一齊過來了。”

  洛承軒很有深意地望了一眼何翩翩,這個眼神被心思縝密的洛崢看了去,熱絡地開了口:“想必這位就是蓮督主的夫人了吧?”

  何翩翩怔了怔,看了一眼淡淡笑著的蓮豈,蓮豈很快拉過她為洛崢介紹道:“正是。翩翩,來,見過靖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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