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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煜書意外地看著蔣嵊,禮貌道:“您請講。”

  蔣嵊掃了一眼面色激動詫異的蔣品一,淡淡道:“帶著她遠走高飛,永遠不要再回槐園,也不要來看我和她媽媽,不要再管槐園的事,和我們家斷絕一切來往,就當我沒有過這個女兒。”

  蔣品一聽了這個立馬急了,站起來道:“爸,你聽我說……”

  蔣嵊呵止蔣品一的話:“你不要說,現在是我和他在談話,你有什麼話一會再說。”

  蔣品一紅著眼圈看向傅煜書,傅煜書站起來將蔣品一按回椅子上,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會沒事的,別著急。”

  面對蔣品一的難過,蔣嵊好像冷酷無情的石頭,依然堅持道:“我的主意不會改變,要麼答應我的條件,要麼,徹底離開她。”

  傅煜書不由自主握緊了拳,眉頭緊緊皺成川字,像一尊冷硬完美的雕塑。

  ☆、第二十七章

  大概這些問題真的有點複雜,傅煜書從口袋取出煙盒放到了桌面上,拿出一根打開打火機,點之前先問姓蔣的二位:“介意嗎?”

  蔣品一搖搖頭,蔣嵊也表示不介意,傅煜書這才點了煙,腔調異常有男人味。

  他沉默地抽菸,別人平時很少看見他抽菸,可一見了他的抽菸的模樣,又覺得他肯定是個資深煙杆。

  三個人好一會兒沒說話,蔣家父女都在等傅煜書思考完畢,傅煜書則表情變化莫測地點了一根又一根的煙,抽了滿滿一菸灰缸,這讓蔣品一想起任曦說的,她提出和傅煜書離婚那天晚上他也是如此,那個時候她說他是在生他自己的氣,那現在呢?

  蔣品一有點內疚,其實傅煜書原可不必為這種事傷神,要不是她,他甚至可能已經解開了槐園的秘密,把可疑人物全都抓起來了。

  他為了她隱瞞了他的發現,把宋雲蒙在鼓裡,現在又為了她和父親僵持,這麼一看她真是千古罪人。

  傅煜書緩緩低下了頭,把最後一根菸蒂按滅在菸灰缸,再抬起頭時服務員開始上菜了。

  他站起身幫著上菜,彬彬有禮地介紹道:“這些都是當地的特色菜,這家店做得味道還不錯,蔣先生嘗嘗。”

  蔣嵊面色嚴肅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慢條斯理地吃完,算是嘗過了。

  “說正事吧。”蔣嵊淡淡道,“你也想得夠久了,還想不明白?”他的眼神十分複雜,傅煜書看進他的眸子,覺得前面的路一片漆黑。

  “我不喜歡聽假話,如果你要說什麼浮誇的話來糊弄我,那你還不如什麼都別說,我直接帶她回家。”蔣嵊接著道。

  傅煜書嘆了口氣,靠到椅背上揉了揉額角說:“這件事很麻煩。你我都知道按你說的品一不會同意,可是讓她離開我,我又不會同意。”

  蔣品一被傅煜書的話弄得心裡很不是滋味,他說讓她離開他他不會同意,卻不是說是她不會同意,這句話的意思瞬間就不一樣了。本來是她主動找他,現在卻變成了他喜歡她更多,那麼她在父親身邊的腳跟就站得更穩了。他真的是時時刻刻都很妥帖,妥帖得讓人不舍。

  “傅先生,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怎麼做選擇對她才是最好的,這個我也是最近才想通,否則我也不會放她來找你。”蔣嵊舒了口氣,說,“她是我唯一的女兒,我是不想她離開我身邊的,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沒得選擇。”

  傅煜書緊接著道:“我想跟您單獨談談,您看可以嗎?”他問時也不看蔣品一的表情,只望著蔣嵊,神色非常誠懇。

  蔣嵊和他對視幾秒鐘,對蔣品一道:“品一,你去外面透透氣。”

  蔣品一抿唇道:“我不能聽你們說嗎?我也沒什麼不知道的,你們有什麼必要避開我?”

  蔣嵊撇開關係:“這個你要問他。”

  蔣品一看向傅煜書,傅煜書微微擰眉道:“聽話,你想知道以後我會告訴你。”

  他沒有說瞞著她,那她就出去吧。雖然很想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但現在也不是任性的時候。

  蔣品一離開了雅間,留下傅煜書和蔣嵊獨處,蔣嵊先開口道:“現在你可以說了。”

  傅煜書微微頷首道:“蔣先生,我也不兜圈子了,您應該知道我都查到了些什麼,不然您不可能這麼輕易妥協。”他一陣見血,“你擔心東窗事發會連累到品一,所以希望她現在跟我一起走,撇清和你們家的關係。”

  蔣嵊不否認,直接承認道:“是這樣沒錯,然後呢?”

  傅煜書微微一笑,跟著道:“可是你也了解品一,以她的性格,絕對不可能為了我跟家裡斷絕來往,我自認我的魅力還沒大到讓她這種性格的女孩為我如此,所以我們只能換個方法了。”

  蔣嵊的表情有點絕望:“你覺得還有其他辦法?”

  傅煜書站起來,雙臂撐在桌子上慢慢拉近和蔣嵊的距離,英俊睿智的面龐泰然自若,不動聲色道:“您先帶著品一回平江市,回去後就裝作跟我談崩了,穩住那些您無法向我透露的人。我會告訴品一怎麼做,短期內我不會再聯繫她,直到我把這件事全部搞清楚。”

  蔣嵊自嘲笑道:“搞清楚以後呢?品一還不是會被拖累,難道你要包庇她?那可是犯法的。”

  傅煜書直起身雙手抄兜在屋子裡走了一圈,道:“其實你不必擔心品一,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幫你們做過任何事,也不了解你們的內情,在法律上不存在責任。重要的是您帶她回去後要保護好她,不要讓她和那些會逼她變得和您一樣的人來往。”他委婉地說,“您不肯透露給我那些人是誰,我就只能把這個重擔交給您了,她既然不願意離開您,那這就是目前處理事情的最好辦法。”

  蔣嵊仰起頭思索著事情的可行性,雖然明知道女兒離開自己才是最安全的,可是他也深知以女兒的性格絕不會一走了之。

  即便這麼多年來他對她的態度並不夠好,可他心底里卻非常愛她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只是他不善於表達,總是做出惡人臉。他的女兒自然明白父親的真實想法,所以更加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父親。

  這件事非常棘手,每個人都需要好好想想該怎麼做,作為當事人之一的蔣品一也是。

  她離開雅間後就到了酒店大堂的休息區坐著,現在時間不早了,這裡只有她一個人,很安靜,很適合一個人想事情。但令人意外的是,她坐下不久這裡就多了一個人,這個人會出現在這讓蔣品一非常詫異。

  古流琛款款落座於蔣品一對面,和蔣嵊一樣看起來風塵僕僕。他穿這件純黑的呢子大衣,長度剛好在大腿部分,大衣領子立著,領口裡圍著條深藍色圍巾,深沉的顏色將他蒼白的臉襯得愈發白了,那種白與傅煜書的白皙不同,頗有點病態,很不健康。

  “你不是在裡面和他們吃飯麼?”古流琛先行開口,聲線帶著獨屬於他的陰柔與飄忽。

  蔣品一冷淡地問他:“你怎麼會在這?我爸爸不會告訴你他的行蹤,你一定是自己偷偷來的。”

  古流琛被她說得笑出聲來,慢悠悠道:“幹嗎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呢,我只是聽說蔣叔叔定了來這兒的機票,忽然想起自己也從來沒有離開過平江市,想跟著出來開開眼界而已,被你一說好像做了什麼卑鄙的事。”

  蔣品一面上依舊毫無表情,拒他於千里之外:“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爸爸來這的消息?你監視他?”

  古流琛意味深長道:“品一,你怎麼那麼天真?我哪有膽子監視蔣叔叔?實在是蔣叔叔的一行一動有很多人都知道,而我和這些人中的某個恰巧有著很親密的關係,所以也就知道了。”

  蔣品一隱隱覺得這裡面隱藏著很大的秘密,實在不想由她自己來解開,所以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可古流琛卻不願讓她逃避,直接說了出來:“品一,我們槐園這幾家人誰也逃不掉的,我們中任何一個人有什麼動作其他人都會知道,你父親應該很清楚,他今天和傅煜書的談話結果,就代表了你今後的命運。”

  他站起身走到蔣品一身邊坐下,蔣品一立刻躲開他坐到一邊,他也不介意,坐在原地道:“品一,你最後的結果一定是跟父親回去,你自己心裡明白。傅煜書不可能為了你放棄他可能達成的成就,你跟著他園子裡的人也不會放過你,你又何必不見棺材不落淚?讓我來愛你不好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難道感情還不如和你才認識幾個月的他?”

  蔣品一平靜道:“你不要和他比,這沒有可比性。感情就是這麼奇怪,有的人相處一輩子都只覺得可以做朋友,甚至連朋友都做不成。有的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這輩子就是他了。”

  古流琛聽完又笑了,他滿臉嘲諷地走到她身邊半蹲著,語重心長道:“品一,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你在槐園生活了二十五年,難道你還不明白?身為槐園的人,你可以有感情,但是絕對不可以感情用事。”

  蔣品一倏地站起來:“古流琛你神經病啊,難道你沒感情嗎,你到底為什麼要糾纏我,你不能去找別人嗎,就算你沒感情也不要逼著別人變得和你一樣吧!”

  古流琛站起來不贊同地眯起眼,食指放在唇邊道:“噓,小聲點,小心被人家聽見。”

  他抬起手拍了拍蔣品一的肩膀,感覺到手下的僵硬,漫不經心道:“品一,你說得不對,其實我也有感情的,我只是不相信人。”他眼神直接銳利,將蔣品一看得無所遁形,好像她就是那個讓他變得不相信人的人。

  “這不關我的事。”蔣品一後撤一步拉開兩人距離。

  古流琛淡淡道:“是啊,不關你的事,一切都是環境的錯,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不投胎,也不願意出生在槐園。”語畢,他掃了一眼前方走廊的出口,道,“你爸爸他們應該快出來了,今天就說到這,我在槐園等你。”說罷,他露出一個誠懇的笑容,和她揮手告別後快步離開。

  蔣品一看著古流琛消失的方向,不多會就聽見傅煜書在身後不遠處叫她:“品一。”

  蔣品一轉回頭看向他,心裡想的都是他一定有兩全其美的辦法,自己可以不用離開父親也可以不用離開他,她那麼相信他可以做得好,可他走近了卻當著父親的面對她說:“你先跟蔣先生回去吧。”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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