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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品一擰眉道:“不要掃大家的興了,你們該怎麼玩還怎麼玩。”

  傅煜書微微凝眸,也不言語,就那麼看著她。倒是方熠彤先反應過來,張羅著大夥回到沙發上繼續唱歌。

  傅煜書和蔣品一坐在一起,蔣品一另一邊坐著話劇團一個男演員,說實話,雖然蔣品一很少和他們交際,但越是疏離的女人越容易引起男人的征服欲,好不容易有了接近女神的機會,他們豈會放過?

  “蔣老師,難得有機會和你坐在一起,來喝一杯吧?”面貌俊俏的男演員笑著端起酒杯。

  蔣品一冷淡道:“對不起,我不會喝酒。”

  男演員一怔,他這個長相很少有女性會拒絕他,這次《催眠》的男主角就是他,他完全沒料到自己的要求會被如此冷漠地拒絕。

  傅煜書斜睨了那男的一眼,端起酒杯道:“我替她喝。”說罷,也不等對方回答,仰頭將啤酒一飲而盡。

  男演員吃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也沒心情再說什麼,放下酒杯和別人說話去了。

  蔣品一抓到機會,立刻對傅煜書道:“你最近不要回槐園住,有人要害你。”

  傅煜書擰眉看著她,漆黑的眸子在燈紅酒綠的環境裡閃閃發亮:“誰?”他問,語調諱莫如深。

  蔣品一焦急道:“我也不知道是誰,我沒聽過他的聲音,反正你最近別回來,等過段時間他們以為你搬走了你再回來拿你的東西,徹底離開。”

  傅煜書也不好奇她知道了什麼,只問:“你那麼希望我搬走?”

  蔣品一沒多想,立刻回答:“當然了,你走得越遠越好,走得越快越好!”

  傅煜書垂眸一笑,側臉的弧度非常好看,他一身漠然清冽的氣息,與話劇團那些人身上的渾濁完全不同,她坐在他身邊,只覺他的英俊靈透又深邃,讓她即便是個女人,卻有了一股男人遇見美人時的衝動與心悸。

  “我會離開,但絕對不是現在。”傅煜書沒看她,低著頭道,“你不用擔心我,我心裡有數。”說罷,他抬眸看她,眼神讓她覺得她沒喝酒卻有些醉了,“我不會有事,你不要因為我而惹禍上身就好,那才是我希望的。”

  蔣品一難得被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如此關心,恍惚間有些失神,卻不知,他何嘗不也是這麼想。彼此都是對方毫不相干的人,卻都在真心地關懷著對方,KTV曖昧的燈光在傅煜書英俊的臉上明明滅滅,她與他的距離那麼近,近得讓人以為他們下一秒就會接吻。

  方熠彤看見這一幕,心裡有些衝動,沒怎麼思索便打斷了他們的對視道:“蔣老師,人都坐下了,怎麼能不唱一首,想唱什麼,我來幫你點。”她把話筒塞到蔣品一手裡,成功讓那兩人的注意力都轉到了她身上。

  蔣品一侷促道:“我不會唱歌。”

  方熠彤不相信道:“怎麼可能,歌舞不分家,蔣老師跳舞那麼好,怎麼可能不會唱歌?”她不由分說地拉起蔣品一,把她推到點歌台,逼著她點歌。

  話劇團的人自然是隨著自己的團長起鬨,蔣品一唯一可以求救的人只有傅煜書,可怎奈傅煜書坐在最後面,話劇團的人把他的身影都不知道擋到了哪去,她只能靠自己。

  那種無助和壓抑再次回到心裡,就在蔣品一遲疑的時候,傅煜書在眾人身後站起來道:“我代她唱吧。”

  傅煜書是這場慶功宴的主角,主角這麼要求,沒人會拒絕。

  於是,唱歌的變成了傅煜書,他站在點歌台前點了歌,KTV里的屏幕慢慢切到了那首歌的MV,歌聲前奏優美動聽,蔣品一恍恍惚惚地聽著,在他唱了一會後,她敏銳地聽見了他唱的歌詞。

  “我對你有一點動心,卻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

  ☆、第八章

  傅煜書唱完歌就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他放下麥克風,也不特意去看誰,望著結束的歌曲屏幕道:“是不是我唱得太難聽,嚇到大家了。”

  方熠彤忙道:“怎麼會,是傅教授唱得太好啦!”

  傅煜書微微揚起下巴勾起嘴角看她:“我念書時聽的歌在你們看來都是老歌了,我會唱的也不多,這首是我唱的最好的,不然就得唱國歌了。”

  方熠彤慡朗地笑了笑表示理解,招待傅煜書讓他吃果盤。傅煜書拿了西瓜遞給蔣品一吃,蔣品一腦子裡想得卻是他方才唱那首歌的真正用意。

  她看著他,不接西瓜,也不回答,眼神深刻地讓人有點不敢對視。

  傅煜書一直平靜地望著她,直到她接過西瓜,垂下眼不再看他。

  看來他的確是因為他的解釋才唱那首歌,沒有什麼別的用意,是她太自作多情了。可是,儘管知道他僅僅是在唱歌,沒有針對任何人,在場的包括蔣品一在內的其他人還是無法不亂想。

  心裡仿佛燒起了燎原之火,心尖被灼傷,渾身都叫囂著躲閃,可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得救。猝不及防的念頭好像蒲公英,被著帶著火的風一吹就灑滿了心底的每個角落,曾經和父親信誓旦旦的承諾在耳邊迴響,蔣品一深吸一口氣,強壓著那股悸動,端起桌上傅煜書的酒杯將酒一飲而盡。

  趁著其他人在玩骰子,沒有注意到她,蔣品一用傅煜書的杯子連喝了好幾杯啤酒。

  傅煜書盛情難卻地坐在那和大家一起玩骰子,與別人的熱情高漲不同,他十分安靜地坐在大理石的桌面前,面貌成熟英俊,讓已有醉意的蔣品一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她的眼睛緊盯著低頭玩骰子的他,他沒有看她,她一杯接一杯喝酒,眼前看見的並不是他被毫不相干的人包圍,而是冬天、美式別墅、溫暖的炭火、柔軟的地毯,以及慵懶地正在酣睡的黑貓。

  他坐在沙發上、壁爐邊,雙腿交疊,手上捧著本厚厚的書,鼻子上架著乾淨的金絲邊眼鏡,仿佛對什麼都充滿耐心,可以在那端坐著看一整天的書。

  那才是她心目中他該有的生活。

  心裡莫名不高興,蔣品一放下酒杯站起身想要無聲離去,但滴酒不沾的她卻不知自己酒量會那麼差,喝了幾杯就頭暈目眩,站起來時險些跌倒。

  她個子很高,站起來時已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現在扶著沙發使勁揉額角的樣子,讓玩骰子的人再也沒辦法玩下去。

  傅煜書領先他人幾步走到她身邊,撲面而來一股濃郁的酒氣,可以料想她剛才喝了多少。

  傅煜書皺起眉,臉色難看起扶住她,回過頭跟其他人道了句“再見”便帶著她先走了,留下包間裡的人面面相覷。

  方熠彤看著關上的包間門,雙手環胸似有所悟,話劇團的其他人問她:“團長,蔣老師和傅教授什麼關係啊?她該不會是他老婆吧?”

  傅煜書的外貌看起來很年輕,但也是三十幾歲的人了,他們又演出了他的話劇,對他的真實年齡肯定也知道,所以並不會猜測什麼“女朋友”,而是“老婆”。

  方熠彤斜睨了說話的人一眼道:“我也不知道,之前聽說傅教授離過婚,前妻是個白富美,家裡特別有錢,還是醫生,和蔣品一的條件不符啊。”

  之前和蔣品一說過兩句話被拒絕的那個男一號淡淡道:“人家的事管那麼多幹嘛,就算他們不是夫妻也輪不到你們啊,還喝不喝了,不喝回家睡大覺了。”

  “喝,怎麼不喝。”方熠彤對男一號露出燦爛的笑臉,“那人走了咱們不是還有這麼多功臣嘛,還沒好好感謝呢,來,繼續。”

  這邊是暫時告一段落,離開的傅煜書和蔣品一就沒那麼輕鬆了。

  蔣品一喝的那些酒酒勁都上來了,幾乎全身都壓在傅煜書身上。她緊閉著眼,抓著傅煜書的襯衫領口,在寒冷中呼出白氣,本就因為跳舞而很有韌性的身子越發柔軟,仿佛雪白的小貓。

  雖然姿勢曖昧得過分,有趁醉占別人便宜的嫌疑,但傅煜書卻不能丟下她不管,為了防止她跌倒在冬日冰冷的街道上,他還將她摟得很緊。

  喝醉酒的人既神志不清也很任性,即便傅煜書將蔣品一抱得很緊,但蔣品一卻還是有點折騰,前行和掙扎的間隙就將褲子口袋的手機擠了出去,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傅煜書護住她,勉強半蹲著撿起手機,只見手機屏幕已經有些裂紋,摔得自動關機了。

  蔣品一用的不是什麼昂貴的手機,充其量也就是可以打電話、拍照、發簡訊,這種手機在從高處摔到地上基本就報廢了。

  她的手機壞了,喝醉酒的人又不可能回答他問題,傅煜書記得她說過槐園不能回,所以現在到底要帶她去哪?

  他自己一個人是去哪裡都可以,但帶著一個女孩就非常不方便了。更何況,她還有那麼一位厲害的父親,如果她徹夜不歸,還不知道對方會做出什麼事。

  傅煜書有點猶豫地把蔣品一帶回車上,將她固定在副駕駛,打開窗戶點了根煙,一邊抽一邊思考到底要帶她去哪。

  蔣品一那麼千叮萬囑不讓他回槐園,說明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如果他帶著她回去了,不但自己可能很危險,對於那個排外的小地方來說,連通風報信給他的蔣品一都很可能出事。

  掐了煙,傅煜書將車內的煙霧趕了趕,關上窗戶加大空調,調轉方向盤前往酒店。

  現在是夜裡十一點,商店關了不少,酒店卻還都開著門。

  傅煜書開車帶蔣品一找到一家酒店,扶著她進去打算開個房間先讓她睡下,自己則去朋友那裡湊合幾天,順便查查槐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哪料到,酒店的前台卻不肯給他們辦理入住。

  “先生對不起,辦理入住需要本人身份證,請您出示這位小姐的身份證件。”前台小姐禮貌地陳述著他們的規定,看著傅煜書的眼神不太好。這個時間帶著被“灌醉”的漂亮姑娘來開房,就算對方是個相貌堂堂的男人,也不會讓人有什麼好的聯想。

  傅煜書擰眉收起自己的身份證,掃了一眼爛醉如泥的蔣品一,她這副樣子也不像是帶了身份證出來的,就算她帶了,他也不能動手搜她身,他能做的只是帶她離開。

  酒店住不了,傅煜書也不再遲疑,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簡單說了幾句便開車去往當地某個非常豪華昂貴的新開樓盤。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距離樓盤入口不遠處的奢靡售樓處旁邊,穿著銀色西裝的男人斜靠在車邊望著緩緩駛來的黑色奔馳轎車,直到傅煜書下了車朝他走來,他才直起了身。

  “這麼晚還打攪你,真不好意思。”傅煜書遞給對方一根煙,對方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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