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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品一對這句話深以為然,一個人在家,不管是做飯、打掃房間還是修理壞掉的電器都得靠自己,每到那麼時候她都很渴望有一個男人或者父親可以依靠,可也就那麼一會。

  “時間不早了,你快去做飯吧。”蔣品一隨口說了句,臉色莫名地轉回頭繼續開門。

  傅煜書看她忽然有些失落,又想起自己心裡的疑惑,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邀請道:“蔣小姐要不要一起來吃?我買了很多。”

  蔣品一有點驚訝地看向他,她並不覺得他那樣性子淡漠的人會毫無緣由地主動開口請別人共進晚餐,但想想他能有什麼目的她又釋然了,那何嘗不是她想告訴他的事?只希望他知道後不是奮勇直上,而是知難而退,畢竟雙拳難敵眾手。

  “好。”蔣品一按照原樣把門鎖好,左右看了看確認父親不在附近後,領先傅煜書一些快步朝對面走去。

  傅煜書跟在後面,一邊走一邊準備鑰匙,偶然間側了個頭,見到一個中年男人斜睨著這邊隱在陰遠方的大槐樹陰影之後,他看著他們,目不轉睛。

  ☆、第五章

  蔣品一在前面見到傅煜書停住腳步,警惕地回到了他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槐園中央那顆百年的老槐樹,槐樹的葉子落了一地,鋪滿落葉的路上站著一個人,那人相貌平淡,舉止拘謹,瞧見蔣品一回來便轉身走了,蔣品一隻看見他一個側臉。

  “是住在西邊的古叔叔。”蔣品一壓低聲音道,“他沒念過書,不會說話,耳朵也聽不見,平時很少出門,他剛才在看你嗎?”

  傅煜書看向她道:“如果他剛才是在看著我的話,我會不會倒霉。”

  他問得像在開玩笑,也的確是為了緩和氣氛,但蔣品一卻仔細思考了一下,回答說:“大概會倒霉的是我。”

  傅煜書微微蹙眉,像在考慮什麼,蔣品一補充道:“如果你再不進去,那我會倒霉的機率就更大了。”

  傅煜書勾唇一笑,走在前面開了門,將蔣品一迎了進去。

  進去之前,她照例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沒什麼異常後才踏進去。

  傅煜書家的廚房在二樓,斜對面是書房,書房隔壁是臥室,臥室隔壁是洗手間,上一次蔣品一來這裡時,這裡被人毀壞的面目全非,但現在已經全部恢復原貌。

  古舊的家具帶著獨特的時代氣息,傅煜書將一切都整理得很乾淨,燈也修好了。

  秋天的夜來得很早,傅煜書隨手打開燈,明亮的室內讓人充滿安全感。

  “在客廳休息一下吧,我去做飯。”傅煜書隨口說完,到廚房放下了蔬菜和米,倒了杯熱水給蔣品一。

  蔣品一坐在二樓不算太大的客廳里,身下的椅子有些冷,傅煜書拿了毛毯和墊子給她,她也不客氣,接過來墊好才坐下,把毯子蓋在雙腿上,握著盛著熱水的杯子取暖。

  “我沒看到你有什麼取暖設備,住在這不冷嗎?”她好奇地問。

  傅煜書搖搖頭,聲音低沉動聽地用特有的方式呼喚他養的貓,黑色的小貓從書房裡出來,慵懶地走到牆邊的食盆邊蹲下,仰頭看著他,等他蹲下來給它放上新的貓糧。

  蔣品一看著傅煜書餵貓,他已經摘掉了帽子,風衣還沒來得及脫下,幫貓倒好了貓糧後又給它盛了水,這才拿深藍色格子的手帕擦擦手說:“抱歉,讓你久等了,我回老家的時候給它準備的貓糧都吃完了,剛才出門才買了新的回來,不早點餵它,呆會它會打擾我們吃飯。”

  蔣品一想起之前傅煜書拎的袋子很大,裡面除了米和菜還有什麼東西看不清楚,原來是貓糧。

  她不介意地點點頭,放下杯子走到牆邊,彎腰看著小貓問:“它叫小熊嗎?”

  傅煜書“嗯”了一聲,像是不經意般說:“隨意跟不熟悉的男人到他家裡做客很危險,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蔣小姐以後應該多注意。”

  蔣品一不抬頭,也不伸手去觸碰吃飯的小貓,因為她不想打攪它。

  她很平靜地回答了他的問題:“我從不去別人的家,不管那個人是男是女。”

  傅煜書看著她的背影,她其實穿得不多,所以他才會給她拿毯子,她舉手投足間,偶爾可以見到肩側有什麼東西,根據他的判斷,大概是蝴蝶翅膀。

  “那蔣小姐為什麼答應來我這裡吃飯?”他心裡想著一件事,嘴上問得卻是另一件事。

  蔣品一回過頭來看著他說:“你應該很清楚,我會來也是相信你的為人,這也是我願意跟你說這些的原因。”

  傅煜書也不否認,點點頭道:“好,既然蔣小姐願意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那我也會告訴蔣小姐你想知道的,但在我們說這些之前,先吃飯。”說罷,他轉身去廚房做飯了。

  蔣品一站在原地看著他走進廚房,心裡稍稍鬆了口氣,心想著終於有進展了,至少他不再跟她兜圈子了。

  在傅煜書做飯的時候,蔣品一“參觀”了一下這棟房子的二樓。傅煜書沒有搬離之前那對老夫婦去世的房間,他依舊住在那,只是換了一張床和一些家具,屋子裡擺著一些實驗用具,燒杯、顯微鏡等等。

  在存放這些東西的桌子邊,還有黑板和畫板,畫板邊有一套彩筆和一疊畫紙,最上面的一張畫紙上畫著槐園的標緻——那顆已經活了近百年的老槐樹。

  不由自主地走到畫紙前拿起來觀看,這張畫上的槐樹畫得那麼逼真,顯然畫畫的功底深厚,如果這是傅煜書畫的,那他畫功可真好。

  正在思索間,傅煜書便來這裡喚她:“蔣小姐,飯做好了,久等了。”

  蔣品一立刻回頭,抱歉地放下那張畫紙道:“不好意思,沒經過你的允許就進了你的臥室。”

  傅煜書無所謂地勾勾唇:“不必,我是個男人,房間裡沒什麼不能讓女士看,來吃飯吧。”

  蔣品一鬆了口氣,和他一起離開臥室去餐廳。餐廳其實也不大,最多也就容納四五個人,蔣品一坐在他對面,看著桌子上的三菜一湯,頗有些驚訝。

  “時間有點緊,只能做這些,怠慢了。”他端起米飯的碗,招待她動筷。

  蔣品一拿起筷子道:“其實才不到半個小時,米飯都要二十多分鐘,你做了這麼多菜已經很厲害了。”

  傅煜書沒有表情地開玩笑:“一個男人在廚藝上被誇獎實在沒什麼值得驕傲的。”說罷,他催促道,“吃吧,時間不多。”

  蔣品一有點好奇,為什麼他老在說時間的問題,但好奇歸好奇,她也不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見他一直催促,便按照他的意思開始吃飯。

  吃飯的時候照例沒有交談,直到傅煜書確定她已經吃飽,才約她到客廳說正事。

  坐下後,傅煜書開門見山道:“在沒有事先預定的地點停留不超過半個小時,一般是不會有危險,蔣小姐之前很小心,所以我一直在節約時間,但還是超出範圍了。”

  蔣品一併不意外,她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擔憂,他能察覺到符合他的聰明才智,她只是點頭感謝:“沒關係,晚餐很好吃,我們可以說正事了。”

  傅煜書點點頭,先一步說出自己的底牌:“我來這裡是因為一個朋友,他是平江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叫宋雲。最近幾年槐園裡發生過許多住戶死亡的案件,死因都趨向於自殺,我最近在創作一部小說,對這些比較感興趣,所以聽他說了一些。”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資料遞給蔣品一,眼神黑且亮,“這些案子也並不是沒有疑點,警方發現這些住戶都是後搬到槐園來住的,最長的一個在這裡也不過居住了一年,死因是抑鬱症。”

  蔣品一接過資料,低頭看的時候聽到他繼續說:“因為案發現場實在處理得無可挑剔,所以警方也只能把這個疑惑藏在心裡,但這種事發生太多,就會讓人不得不注意。”

  手裡的資料蔣品一大多都知道,她將它們交還給他,道:“你說得沒錯,之前死得都是外來人,所以我才一直希望你搬走。”

  傅煜書接過資料低頭放回桌上,仿佛漫不經心地問:“你對以前每一個外來人都這麼熱心嗎?”

  蔣品一莫名地看了他一眼,雖有遲疑,但還是實話實說:“不是。”

  “為什麼?”傅煜書抬眼看她,眼神直接銳利。

  蔣品一別開頭說:“你也說了,有些事發生太多就會讓人不得不注意,所以你應該明白我這麼做的原因。我和我的家人會在這裡住一輩子,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們自己,沒有其他原因。”

  “蔣小姐,很遺憾地跟你講,你現在才這麼做已經晚了。”傅煜書看了看表,站起來道,“時間超過太多了,回家吧,下次再聊。”

  蔣品一有點無奈地站起來說:“幾句話就可以說完了,我說完再走。”

  傅煜書伸手比著外面,一副不容拒絕的送客模樣:“下次,先回去,再不回去來不及了。”

  “怎麼了?”蔣品一有點不好的預感。

  “如果我沒猜錯,你爸爸應該回來了,他很著急,可能有人告訴他你在我這。”

  傅煜書拿出一個類似手機的東西,屏幕大概五寸多,分成六宮格,每一格里都有這棟住宅幾個方位的監視畫面。

  原來他也不是毫無防備地住在這,難怪那麼大膽。

  蔣品一皺著眉朝樓下快步走,傅煜書跟在她身後陪同,她記憶里的父親是永遠不會把真實情緒表現出來的人,所以她忍不住問傅煜書:“你怎麼知道我爸爸很著急?”

  傅煜書一邊送她出去一邊說:“外面又在飄雨,令尊穿著淺色夾克衫,夾克衫前面濕得明顯,後面卻沒有,這說明他一直在雨中奔跑前進,直至回到附近才減速。”

  蔣品一眼神複雜地回眸看了他一眼,飛快地朝他伸出手:“手機給我。”

  傅煜書沒有猶豫,卻不是給她手機,而是從襯衣上方口袋取出一張名片雙手執著禮數周到地遞給她。

  蔣品一接過名片頭也不回地離開,因為動作著急,一頭長髮隨著她轉身飛揚起來,傅煜書離她很近,她帶著香氣的發便飄過了他的面頰,有點疼,但更多的卻是感慨。

  她很美,高個子,身材也好,穿什麼衣服都是漂亮的衣架子,但是褪去層層鉛華,那包裹在絲布之下的,也是曼妙玲瓏的身姿。

  雖說她的面容精緻卻世故,但長成這樣聰慧得令人望而卻步的她,交際起來卻善良又坦白,這種反差讓人對她的印象大大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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