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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否認她很美,你可以想像一下,一種清純卻不失性感的模樣,現實中很少有女人可以長成這樣,她算一個。

  沉默地上了車,傅煜書詢問她想去吃什麼,蔣品一也不推辭,報了地址和名字後就安靜地坐在副駕駛。豪華的車子坐起來舒服又沉默,車子裡靜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好在飯店離得很近,沒開幾分鐘就到了,兩人一起下車,並肩走入酒店,可謂是郎才女貌。

  蔣品一是本地人,這裡又是靠近話劇團的飯店,她認識這裡的人理所當然。她早就定了位子,由飯店經理領著進了雙人包間,對方熱情地介紹飯店的主打菜給他們,殷勤非常,蔣品一起先還聽得淡淡的,後來就有些忍不住了。

  “外面人挺多的,您出去忙吧,不用管我們了,菜都點好了。”她委婉地說。

  經理忙說:“不忙不忙。”接著便繼續恭維,並有意巴結傅煜書。

  蔣品一觀察著傅煜書的樣子,大概是和話劇團的人一起來這裡吃過飯,對方對他有一點認識,這種過於殷勤的表現,令他稍稍有些不悅。

  今天他是她的客人,可以令他不悅或者煩躁的人只能是她,於是蔣品一開口道:“既然您不忙,那乾脆坐下來一起吃吧。”

  經理聞言一愣,連傅煜書也看了她一下,她淡淡地面對兩人,不一會經理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告辭離開了。

  拎起茶壺,蔣品一垂著眼給傅煜書道茶,輕描淡寫地吐出二字:“喝吧。”

  ☆、第四章

  其實兩個人都不餓,而和有意思的人吃飯,也並不是為了填飽肚子。

  時值正午,因為夜雨而有些cháo濕的地面漸漸乾燥,蔣品一定的是靠窗的雅間,從他們的桌子邊望出去,剛好可以看見沒有車輛阻擋的路景。

  在傅煜書低頭喝茶的時候,蔣品一起身將窗簾拉上了半扇,這樣可以將她擋在窗簾後面,別人只能看見傅煜書。明明沒有烈陽,她還要這麼做,似乎是不希望別人看見她和他一起吃飯。

  傅煜書也不點破她的意圖,年輕的姑娘擁有著非常曼妙的軀體,帶著艷冶和芬芳的氣息縈繞在人眼前,恍惚間鼻息前的茶香都變了味道,寂靜的男女獨處慢慢升起了一絲曖昧。

  乾淨平淡的女聲打破了這份曖昧,蔣品一喝了點茶便切入正題:“我中午時間不多,還有點事要做,就不和傅先生兜圈子了。”

  傅煜書放下茶杯雙手合十看著她,表示自己在聽。

  蔣品一豐唇開合,聲音娓娓動聽:“雖然我不知道你來槐園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你可以搬走,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傅煜書的確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他淺淺一笑,也不說好不好,只說:“謝謝蔣小姐關心。”

  蔣品一瞧著他是沒有被她說動,轉了個語氣道:“你現在住的房子之前住著一對沒有孩子的老人,他們過世半年多了,死的時候沒有任何預兆,如果不是他們的遠親在過年時來探望,還不知道有人死在那了呢。”

  傅煜書感興趣地問:“他們的遠親就是把房子抵押給中介的那家人?”

  “對,當時正值過年,李家的老夫妻倆躺在自家臥室的床上一起過世,沒有他殺的痕跡,警方判定是自殺,死因是安眠藥服用過量。”

  “安眠藥。”傅煜書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金絲邊眼鏡後面的眸子若有所思,沒有拉窗簾那半邊投she進午陽的光芒,在他輪廓美好的身體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家裡備著安眠藥,老人是睡眠不好麼?”他問,抬頭看著蔣品一,眼睫毛長到讓她懷疑他戴著眼鏡會不會不舒服,他充滿了書卷氣的五官使他的舉手投足都充滿了學者風度。

  “這個我也不知道。”蔣品一就事論事,“雖然我在槐園長大,但爸爸從小就不准我和鄰居交往過密,我只知道他們叫什麼,知道哪裡不能去,卻不知道到底為什麼不能去,為什麼不能和他們走得太近。”

  傅煜書微微頷首,抬手撫上下頜,服務員在這時敲響了房門,兩人皆安靜下來等著上菜,上菜結束後,傅煜書才再次開口。

  “先吃飯吧,你下午不是還有事,吃完飯我送你過去,等改天你時間充足了我們再談。”他幫她續了茶,拿起筷子修養極佳地安靜吃飯。

  食不言寢不語,他擺出這副樣子,蔣品一也不好再多言,只是覺得自己這頓飯吃得實在浪費,那麼多的時間居然真的都用來吃飯了,什麼該說的都沒說。

  吃完飯要離開時,蔣品一才逮到機會再和他說點什麼,那個時候他剛從外面回來,說是去上了洗手間,回來推門進來便跟她說:“剛才接到朋友電話,我有點事得先離開一下,恐怕不能送蔣小姐去辦事了。”

  蔣品一有點失望,可以說話的機會又沒了,但還是點頭道:“你去吧,我自己過去就好。”

  “好,帳我已經結過了,蔣小姐再見。”言簡意賅地說完,他扭頭就走,不給她反應的機會。

  他把帳結了,那不等於是他請她吃飯?蔣品一略囧地跑到前台去詢問,發現他還真的結了。

  同一時間,傅煜書開車離開,路上接到公安局朋友的電話,隨口回答道:“剛才在結帳,環境太亂不適合說話,你那時要跟我說什麼。”

  電話那頭說:“結帳?我和你吃飯可從來沒見你結過帳啊。”

  傅煜書掃了一眼後方超過他的一輛跑車,車主打開車窗朝後方比了個中指,傅煜書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直視前方,淡淡說道:“我從來不請男人吃飯,我現在正往公安局去,見面說吧。”語畢,掛了電話,轉動方向盤拐入彎道,不與前面那個故意飆車的人同行。

  公安局的宋雲宋副局長掛了電話朝下屬吩咐道:“把之前我讓你找的槐園這幾年發生命案的卷宗都拿來,一會我要用。”

  下屬忙道:“是。”

  正在往平江市精神療養院去的蔣品一併不知道傅煜書去幹什麼了,她在計程車上坐著的時候一直在想該怎麼勸勸他,她覺得有點心累,對方明顯抗拒她的勸告,他的目的模糊不清,她不知道自己做這麼多是不是多管閒事,可要讓她看著他出事,她心裡又過意不去。

  往日裡沒有交集的新住戶出事了,她還可以勸自己她和他們素不相識無須難過,可現在這種狀況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說服自己了。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到,她還有這麼好的心地。

  到達平江市療養院,蔣品一捧著一束鮮花走進去,很巧地在醫院門口遇見了療養院的醫生任曦。

  任曦應該是剛送完人回來,還穿著纖塵不染的白大褂,高挑的身材即便被寬鬆的白大褂包裹著依然可以看出曼妙身姿。

  她比蔣品一大幾歲,聽療養院的其他醫生說,她的家世非常好,根本不必她出門工作賺錢,她是嫁人之後才出來工作的,好像是因為夫家不太寬裕,丈夫是搞研究的,賺的不多又很忙,夫妻倆聚少離多,感情直線下降,再加上貧賤夫妻百事哀,過慣了好日子的富家小姐最後還是和丈夫離了婚,那個時候他們結婚才不到一年。

  離婚後,任曦從夫家回到了娘家,在平江市療養院繼續從事相關專業的工作,而即便她曾結過一次婚,現在依然有許多男士追求她,因為她不但漂亮,家裡還非常有錢。

  蔣品一和任曦並肩走進醫院,兩人誰都沒有先和誰說話,她們都是不善交際的冷淡性子,走在一起讓人頗有些敬而遠之的想法。

  好在進了醫院大門後兩人就分頭而行了,要不然療養院裡的其他人還得繞著她們倆走。

  蔣品一來到療養院三樓的最里側房間,這裡住著一個中年女人,滿頭華發麵目滄桑,看著很老,但其實她的年紀遠並不像看上去那麼大,她也只有五十多歲而已。

  “媽。”蔣品一柔聲喚了喚她,用新的花換掉花瓶里有些枯萎的花,從背包里拿出一副口琴,坐到床邊拍了拍沒有搭理她的女人,等她看過來的時候才說,“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上次你不是說想聽我吹口琴嗎,我今天給你吹好不好?”

  女人眼神茫然地看了她一會,像是不知道她是誰,但還是客氣地說:“來了啊。”

  蔣品一心裡明白,母親這是把她當客人了,她也不解釋,只微笑著應了句:“是啊,你想聽嗎?”

  女人點點頭道:“想,我女兒小時候最喜歡吹口琴了。”

  蔣品一點點頭,是啊,因為一個人太孤單了,沒有玩伴,爸爸媽媽也總是那麼忙,就只能自己吹口琴給自己聽了。

  蔣品一拿起口琴,坐在媽媽身邊沉默地吹起來,口琴美妙的聲音響起,女人忍不住閉起了眼,跟著音樂的聲音回憶著過去。

  她的腦子裡有著一切陳舊的記憶,卻不知從哪個時候開始,她的記憶有了缺口,很多事情都忘了。她記得自己有丈夫和女兒,卻不記得他們長什麼樣子,她固執地在心裡給他們定下一個輪廓,不肯接受任何與那個輪廓相悖的人,於是,母女互相思念著對方,卻無法相認。

  任曦工作時聽見走廊盡頭的房間裡傳出口琴聲,心想著,那家的女兒又來看她媽媽了,明明那麼孝順,為什麼不肯接媽媽回家住呢,那樣還有利於病情的好轉,真是搞不懂。

  夜裡,蔣品一上完課坐公車回到家,到家門口時下意識朝斜對面的房子看了一眼,那裡大門緊閉,顯然無人在家。

  不在家也好,在外面要比呆在這安全多了。她想著,便打開自家的門進屋去了。

  這樣過了大概七天,蔣品一一直都沒見到傅煜書回家,她原以為他已經搬走了,可在第八天的晚上的時候,她再次見到了他。

  傅煜書穿著黑色風衣,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側影好像書里的福爾摩斯。只是他手裡提著的塑膠袋破壞了這復古的美景,那袋子裡裝著非常家常的蔬菜,還有一點大米。

  從遠處來的時候傅煜書就看見蔣品一了,走近了後他很隨意地和她打招呼:“蔣小姐,剛下班?”

  蔣品一微微頷首,凝眸問他:“你又回來了?”

  傅煜書道:“是的,前幾天回老家處理了一些事,今天中午剛回來,冰箱裡的東西都不能吃了,出去買了點菜。”

  蔣品一意外地歪了歪頭:“你還會做飯?”

  傅煜書臉上沒什麼表情,風衣立起的領子顯得他氣質越發孤傲:“一個人生活久了什麼都能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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