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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子地不長草。”拓曼忽然小聲對嬴祚道。

  嬴祚有樣學樣,衝著胡亥道:“皇爺爺,沙子地不長草!”

  胡亥笑問拓曼,“你從哪裡學來的?”

  拓曼猶豫了一下,搖頭表示自己不記得了。

  ——然而他確乎還記得,是父親曾從滿是沙石的土地上握起一把沙,帶著幾分愁容,對他道:“拓曼,沙子地不長草。”

  “不長草?”

  “對,不長草。不長好草,也不長壞草,什麼都不長。”

  胡亥撫了撫拓曼的發頂,沒有在意,對賀蘭燕道:“你難得來咸陽一趟,別著急走——留下來,過完這個秋天,看過宮中冬令節慶,才算是見過了大秦的繁華。朕也好多聽些故事。你回去,也有更多故事講給族人聽。”

  賀蘭燕道:“我不愛看繁華,倒是喜歡與人比試武藝。若是陛下准許,我想與大秦最厲害的勇士比試一番。”

  “好!”胡亥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笑道:“那索性朕叫他們給你辦個擂台,贏到最後的,才能上台與你一試。”

  劉螢撲哧一笑。

  賀蘭燕不明所以,還道:“就這麼說定了。”又問道:“閼氏為何發笑?”

  她認識劉螢的時候,身為匈奴女奴,而劉螢乃是單于閼氏。

  這稱呼一直延續下來,也無人來糾她的錯,她便仍是稱呼劉螢為“閼氏”。

  劉螢微笑道:“你不知道中原的習俗,陛下這是要為你比武招親呢。”

  等賀蘭燕弄明白了“比武招親”的意思,爽朗笑道:“這又有什麼?他若果然好武藝,我便帶他回烏桓做公主的夫君又何妨?”

  她這自信叫人喜歡。

  殿內充滿了祥和歡快的氣氛。

  殿外趙乾卻正忙著擋駕。

  “趙大人,您通融一二,楚王那邊的確是不好了。”負責楚王府的長史求肯道:“否則小的絕不敢到您跟前來叨擾,求您讓小的跟陛下匯報一二,好給楚王請個太醫來。”

  “你小點聲!”趙乾道:“陛下難得高興,正與長公主和東胡公主說話呢,這會子讓你進去算怎麼回事兒?”又道:“況且楚王殿下處的一應事務,每日都有奏摺呈報陛下的,你有什麼事兒不能寫在摺子里,非得要面見?”

  楚王府長史道:“摺子里寫了七八回了,總不見回應,小的們等得,楚王殿下的病等不得啊!萬一真出了事兒,咱們誰都擔不起……”

  “喲,你倒威脅起我來了?”

  “小的不敢……”

  “你且等等。”趙乾做了決定,“等兩位公主走了,我瞅著話縫給你報上去——見與不見,那就全憑陛下心意了。”

  “哎喲喂!趙大人,您可真是大善人!”

  “去去去,小聲說話,一邊候著。”

  嬴祚和拓曼到了該去御書房的點兒。

  嬴祚望著胡亥畫的橐駝,戀戀不捨,眨巴著眼睛問道:“皇爺爺,這個可以給孫兒麼?”

  不過一張畫紙,見嬴祚喜歡,胡亥也高興,笑道:“有何不可?”便隨手給了他。

  誰知這張普通的畫紙,卻引出來一段公案。

  第234章

  嬴祚如今也不過五歲, 還是孩子心性, 才知了橐駝這等新奇的玩意兒, 忍不住要再跟拓曼探討一二。

  “皇爺爺說橐駝睫毛長, 有多長?”嬴祚比量著畫紙上橐駝的眼睛大小,“能把它的眼睛都遮住嗎?”

  拓曼小聲道:“也許能像一把扇子那麼大。”

  “一把扇子那麼大?”

  倆小孩討論起來, 直到叔孫通來上課,都沒能停下來, 仍在底下竊竊私語。

  嬴祺與嬴禎就坐在他倆後面, 早都聽見了, 又是什麼“橐駝”,又是什麼“皇爺爺的畫”, 都好奇地不得了, 卻又膽小謹慎, 打記事兒起就知道自己與皇太孫地位迥異,更不敢上前詢問。

  然而不敢上前詢問, 卻又忍不住這該死的好奇心, 更何況嬴祚與拓曼的討論聲時不時飄過來勾人。

  無法,嬴祺與嬴禎轉向坐在他倆後面的大哥嬴禮。

  “大哥, 你知道什麼是‘橐駝’嗎?”

  嬴禮雖然是大哥, 如今卻也未滿六歲。

  就連最大的嬴嫣算上, 滿屋子都還是孩子。

  對於未知事物的好奇心, 是人的天性。

  但是對於嬴禮來說,似乎皇爺爺的畫,比之所謂的“橐駝”, 更叫他好奇。

  “你們既然想知道,自去問便是。”嬴禮一開始不動搖,仍是低頭練字。

  嬴祺與嬴禎道:“萬一給嬴嫣聽到了……”

  嬴祚脾氣好,嬴嫣卻是個火爆脾氣,又護著她那皇太孫弟弟;再者嬴嫣身邊的伴讀,個個都是厲害角色。平時沒事兒,嬴祺和嬴禎都不敢往嬴嫣跟前走動,倒更惹得嬴嫣瞧不上,每常與伴讀道:“難道我還能吃了他們?”。

  嬴禮道:“你放課之後去問句話,難道嬴嫣還能尋你們的錯處嗎?”

  嬴祺與嬴禎顯然不敢冒這個風險,想了想,道:“算了,也別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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