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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劫府中說是右相一早就去見陛下了,李斯府中卻是說老丞相夏天去郊外避暑至今未歸。

  半日下來,太子泩一點有用的消息沒問到,人卻已經精疲力盡、憔悴不堪。

  太子泩對蒙南感嘆道:“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孤今日始知。”

  蒙南想了想,道:“要不然,臣去問問家中小叔父?”

  “是了!孤怎麼忘了蒙鹽!他是曾與陛下漂流海外的人, 情分非同尋常。”太子泩看著蒙南,苦笑道:“孤身邊就只剩下你了。”

  “殿下先回宮中,臣若能問出有用的東西來,立時就回來匯報。”

  而二丫也發現,她的金銀珠寶都走不通門路了——那些曾經殷勤得給她送財物之人,忽然搖身一變,連收她的東西,都似乎帶了分小心。

  見太子泩無功而返,二丫又是一場大鬧。

  這半日功夫,救不出張家眾人,卻足夠二丫問清楚那去捉人的灌嬰將軍究竟是何人了。

  “這都是你的好太子妃做的事兒!”二丫乾脆就指名道姓了,“打量我不知道呢!那灌嬰就是跟著她爹起家的人!這是衝著我來的——衝著我的兒子來的!捉了我的娘家人,算什麼英雄好漢?”又推搡太子泩,“你去!你去!你去叫她放我家人出來!”

  經過這一夜半日,二丫越來越瀕臨崩潰,太子泩卻反倒漸漸鎮定下來。

  畢竟被捉的張家眾人,是二丫的至親,卻只是太子泩的屬官。

  二丫是關心則亂。

  太子泩卻反倒超脫出來——一早醒來,沒有皇帝安排的人馬來捉他,他還能自由出入,甚至去丞相府中造訪;他還有蒙南,還有皇太子的身份。

  太子泩昨夜的慌亂恐懼漸漸淡下去,對張家一事的介懷,更多的是因為屈辱。

  此刻聽二丫攀扯出太子妃來,太子泩心中一動。

  如果說這太子宮中,還有誰的話能讓皇帝聽進去,那就唯有太子妃一人了。

  從當初皇帝為他親自擇定魯元為妻開始,太子泩一直明白,皇帝對這個太子妃看得很重,對整個漢王集團都看得頗重。

  而太子妃雖然無趣,卻到底是個溫厚和善的人。

  太子泩回想起當初與魯元、劉盈等人一同讀書的時光,那時候蒙南、張芽陪伴在側,因為大家年紀都小,尊卑也不分明,彼此感情都好。

  “你果真想救張芽嗎?”太子泩攥住了二丫的胳膊。

  二丫眼中放出光來,“你有法子了?”

  “去求太子妃!”

  “呸!這就是她搗鬼,那灌嬰才捉的人!”

  太子泩不與她爭辯,道:“不去就算了。”

  二丫銀牙咬碎,忍辱道:“我去!”

  二丫做了半天心裡建設,要來求太子妃魯元,誰知道人才挨近太子妃所住的後殿,就被侍女攔住了。

  “請留步。陛下的旨意,太子妃娘娘這裡,近期不許外人出入。”

  二丫強笑道:“你誤會了,我不是生人,而是太子妃娘娘的……妹妹。”

  “妹妹?只知道太子妃娘娘有位弟弟,是漢王;可從不曾聽說還有位妹妹——您請回,否則,奴就該報給陛下了。”

  二丫心一橫,才想往裡沖,腳步一動,就被那倆侍女架起來送了出去。

  二丫想鬧,一看那倆門神似的侍女,又想到是陛下的旨意,心裡先怯了,沖裡面吐了口唾沫,一路罵罵咧咧去了。

  至晚間,蒙南回來。

  太子泩忙問道:“你小叔父怎麼說?”

  蒙南道:“小叔父說,論親近,您與陛下乃是父子,既然有疑惑,何不去問陛下,反而捨近求遠,去找那些外人呢?”

  “就是父皇下令捉的人!孤能去問他什麼?”太子泩氣道:“你小叔父還說了什麼?”

  “他還說,若張家果然做了那些事兒,便是任誰都救不得,是罪有應得。”蒙南頓了頓,又道:“我小叔父還說,殿下是國之儲君,應該親賢臣、遠奸佞。”

  太子泩焦躁不已,復又心慌,道:“這裡沒有別人,我也不怕跟你直說。張芽弄來的那些財物,你也知道,都花在了孤和張氏身上。再者說,孤也不是為了這些財物——而是、而是、孤身為儲君,身邊卻只有你和張芽兩個臂膀,孤放張芽出去,也是為孤經營——你明白麼?張芽他們這是替孤受罰!況且若是陛下深究,牽扯出孤來……”

  蒙南搖頭道:“您是在說……陛下會為了這事兒……”

  太子泩抱頭道:“孤這太子不過是個虛名,是廢是立,只在陛下一念之間——孤危矣!”

  蒙鹽道:“廢太子乃是動搖國本的大事兒,陛下應該不會倉促行事。這次捉了張芽等人,想必只是給殿下提個醒。”頓了頓,又道:“臣早該提醒殿下的,因與張芽同伴之情,屢次回護他,險些害了殿下。”

  太子泩如困獸般在屋子裡遊走,最終道:“孤聽你小叔父的,明日去求見父皇。”

  然而父皇竟然也見不到了。

  太子泩求見,只得了一句話,“叫太子回去好生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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