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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見那栽倒的黑狗甩了甩腦袋,又嘔出一灘紅黃之物,卻是重又站了起來,還有餘力對胡海輕晃尾巴,似乎是認出了主人。

  胡海目瞪口呆,這狗可是給灌了砒霜毒酒啊!

  頓了頓,他反應過來——夏臨淵這廝也太坑了!

  這配的什麼毒藥啊!連條狗都殺不死!

  這破懲罰系統給他安排的小弟,可跟起點男頻升級流爽文裡面的差遠了!

  是夜,胡海摟著一窩沒睜眼的小奶狗,在空曠寬大的龍榻上,擁著夏被,瑟瑟發抖。畢竟他動手毒殺趙高是事實,而趙高誤以為是張良背後指使的,這讓從前的純良青年胡海感到很心虛。

  他可太虛了。誰知道哪一瞬趙高就想明白了?

  坐以待斃,絕對不行。

  胡海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第6章 秦二世這完蛋

  胡海這第二計能這麼快想出來,還真要感謝趙高的弟弟趙成。

  自砒霜毒殺行動無疾而終之後,胡海心虛地過了兩天,發現趙高並無異動,於是試探著恢復了逛宮殿的運動健身項目。是日他逛得累了,歇腳之時,一眼掃過去,忽然發現自己此前暗自留心的那位尉氏阿撩不見了。

  “尉氏阿撩今日為何不在?”胡海問道。

  秦朝的時候,官員還沒有休沐這種約定成俗的休息日,通常不上班都需要告假。

  尉阿撩為何告假呢?

  誰知胡海一問,眾郎官〇皆面面相覷,卻無人回答。

  胡海瞧出不對來,“怎麼?內有隱情,不能對朕講不成?”

  郎官里有位機靈的,瞥了一眼就站在一旁的中郎將趙成,笑道:“陛下,那尉氏阿撩告了病。”

  “告了病?”胡海轉向趙成,“果真如此?”

  趙成道:“不敢欺瞞陛下。”

  “好。”胡海道:“朕要見他。”

  “這……”趙成愣住了。

  那機靈郎官道:“陛下,染病之人不祥,您若有話問詢,小臣願往。”

  胡海固執道:“朕要親見尉氏阿撩。”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胡海盯著趙成道:“中郎將,朕再問你,尉氏阿撩何在?”

  趙成叩首道:“陛下,今疑尉阿撩有叛國之罪,已下獄審查。”

  “好一個不敢欺瞞於朕。”胡海嘲諷道:“朕要見尉氏阿撩。若他已死,你便提頭來見。”

  胡海賭,賭他們不會因為一個小小郎官,冒弒君之險。

  他賭對了。

  尉阿撩被兩人拖行上殿,遍體鱗傷,滿面血污。

  胡海胸中大怒。

  不過因為他跟尉阿撩多說了幾句話,趙高一夥便橫加酷刑,想必是要撬開尉阿撩的嘴。

  看來他一直以來的直覺是對的。

  作為一個搞哲學的,胡海對人的心理與情緒頗為敏感。

  比如趙高對他的疑慮忌憚,比如方才趙成的欺瞞心虛,再比如此刻尉阿撩的感激委屈。

  胡海立令太醫為其診治,此後三日,凡遊覽宮殿,必引尉阿撩於己身左右。

  原來趙高經了毒酒一事,囑咐弟弟趙成徹查皇帝身邊人等,尤其是近日與皇帝有過交談的。這裡面當然就出現了尉阿撩的名字。此前胡海先是見他儀表不凡,而後又知其家學淵源,便留了心;既然留心了,平時偶也閒談幾句。趙成以莫須有之罪名逮之入獄,嚴加拷打。尉阿撩卻始終沉默,未有片言隻語。

  尉阿撩既然入獄,早聞郎中令趙高剷除異己的毒辣手段,皇帝殘害手足、誅殺功臣都因聽信趙高之言,更何況自己一個小小郎官。當下只道死日可期,絕無生理。

  誰知道,竟給皇帝執意救了出來。

  此舉於胡海是一注大賭,以己之命,博尉阿撩之忠。

  當然他早算過牌,贏面很大,幾乎立於不輸之地。

  而他也果然贏了。

  胡海沐浴在咸陽盛夏的陽光里,接受著對面尉阿撩發自肺腑的忠誠目光洗禮,內心感嘆:果然這才是收小弟的正確方式啊。

  施恩於前,而後方可驅使。

  像夏坑坑(夏臨淵)那種自己貼上來的,一看就不靠譜嘛。他當初也是剛來此地,昏頭昏腦抓了瞎。

  胡海把自己哄高興了,上下打量著尉阿撩,對他的佩劍起了興趣。

  只見尉阿撩腰間佩劍,乃關中長劍,長近三尺,可謂極長。銅劍①鋒利,質地細密,呈現高貴低調的啞光黃色。

  胡海看得起了興趣,沖尉阿撩勾勾手指,示意他解劍。

  尉阿撩遵上意行事。

  胡海接過來時,只覺手臂一沉,若不是尉阿撩及時抓住劍柄,他的腳就要被這重劍扎個窟窿。

  再次嘗試,胡海做好準備,雙手接劍,令侍者取竹木鎧甲等物來。他力氣不濟,只能一次刺穿兩層竹簡。

  而尉阿撩運劍,可直透甲冑。

  胡海大喜,“好劍!好劍!”於是附耳低語道:“朕欲誅趙高,尉卿可願為持劍人?”

  尉阿撩叩首道:“雖萬死,猶莫辭。”

  計策已定,胡海卻並不著急動手,又帶著尉阿撩逛了五六天宮殿。

  尉阿撩雖不懂胡海的意圖,卻也不動聲色,只如常行事。

  只是每日裡,時不時聽皇帝說些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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