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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弼心一緊:“陛下的意思是,王爺跟韃子,有所……”

  “他連少時的一點點舊怨也牢記不忘。如此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之人,這麼多年來被困塞北,能不怨恨朝廷、怨恨朕?說不定,早已叛國投敵,成了他們的內應,更說不定,他們私下已經有了什麼盟約。朕沒有追究他,一來是念著手足情誼、他這麼多年來所受的辛苦,二來是想看看他究竟有什麼陰謀詭計。如何,京城危機,圖窮匕見了吧?”

  “您是說,王爺建議您退避南京,是另有圖謀?”

  “韃子狡猾,大軍主力至今難尋。他這一來,倒真是畫蛇添足、自露馬腳。他會對朕有什麼忠心,擔心朕的安危?他巴不得朕亡國滅身,他好兄終弟及。他建議去南京,韃子就一定埋伏在南去途中!他危言聳聽,說什麼宣城下有密道,一定是故布疑陣,朕便偏要去宣城。”

  見承平帝對尚孝王的防備已經接近走火入魔,王弼愕然,道:“陛下,三思……”

  “你不是不知道,自幼,老四比朕更厭惡祝堯禪。再說,老四父子倆是戴罪之身,生死榮辱都在朕一念間,能不極力護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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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塵滾滾,馬車顛簸不已。劉暢實在難忍,掀起帘子:“太后,咱們慢著些吧,再這麼趕下去,臣擔心您的鳳體。”

  “哀家支持得住,快一點,再快一點。”

  “要不,咱們先回宮去吧,興許陛下還未動身。”

  “不,哀家知道陛下,敵軍逼京,他不會多做一日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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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明妃?”祝斗南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靈光一現,想起是小湯山那一夜吳貴妃對他提起過,“是那些修習藏密極樂之音的女樂?”

  韃靼密使有些詫異:“您聽說過?”

  “還聽說,不怎麼樣。當今皇上就聽過她們奏的所謂密樂,並沒什麼效用。”

  韃靼使聞言面露鄙夷:“那是貴國皇帝見識淺薄,不得其法。”

  祝斗南眉一挑:“哦?”

  “十二明妃,是喇嘛教的法王們密灌頂時用來助興的。法王們內功深厚,當然能受益無窮。貴國的皇帝,恐怕是縛雞之力也沒有吧?”

  祝斗南若有所悟:“難道說,這極樂之樂,要對修過內功的人才起作用?”

  “可以說,內功越深厚,所受影響就越大。當年,貴國有一高手王弼,傳說他修先天童子功,修為極為深厚,就是被喇嘛教的極樂之樂破了功。”

  祝斗南怔了半餉,仰天大笑:“祝北極,祝北極,妄你自負身懷絕技、清心寡欲,還真是物極必反,盛極必衰!”

  韃靼使對他的猖狂模樣頗為不滿:“此事要保密,龍虎將軍一向厭惡這些陰謀詭計。”

  “什麼陰謀陽謀,除去祝北極,是在為他清掃障礙。好了——”祝斗南看他倨傲的神情,強抑心中不悅,“不必多言,我自有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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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北極所帥之軍與韃靼軍在陽原縣附近遭遇。韃靼軍立即原地駐紮,拒不出戰。祝北極明知對方主將是祝北狩,可既然兩軍敵對,就不容私情。他等了一整天,韃軍仍是毫無動靜,傍晚時,卻等到了越季。

  祝北極驚喜交加:“你怎麼會來?是怎麼穿過韃子陣營的?”

  越季神叨叨一閉眼:“本小姐有隱身穿牆之術,過千軍萬馬如過無人之境。本小姐還能掐會算,算到殿下您軍中暗藏春\色,艷福無邊。”

  祝北極唯有搖搖頭。這次出京雖然倉促,可王弼想得周到,鑑於皇上多疑多變,還是讓王晨嬰隨他同去,可以往來傳遞消息,自己才好暗中支應。祝北極雖覺得無此必要,卻也盛情難卻。軍中皆是男子,王晨嬰只能單擇營帳而居,頗為顯眼,被越季發現也不足為奇。

  祝北極道:“閣下既有如此法力,想必也能幻化作別人,一定是偽裝的。我所識的越小姐,心胸開闊、落落大方,而且跟我心意相通,絕不會有如此猜忌。”

  越季當即紅了臉:“呸呸呸,誰和你心意相通了,不要臉……”

  祝北極便不言語了。

  忍了一會兒,越季舔著臉湊過去:“怎麼不說了?”

  “說什麼?”

  “我的好處啊。”

  “剛不是說了好多?”

  “誒呀那都是些什麼,你怎麼不乾脆說我忠勇仁孝、足智多謀、俠肝義膽,想跟我結拜兄弟?”

  祝北極忍著笑。

  越季始終沒等到想等的,丟過去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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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時起,帳外響起樂聲。敘話幾次被打斷,二人終於靜下來。細細一品,覺得似不像是中原樂器所奏。也難怪,不遠處就是韃靼的軍營。雖然不熟悉,可那曲子卻說不出的好聽,又隱隱透出一絲詭異,只讓人心搖神馳,甚至……

  帳子不遠處,王晨嬰一陣陣的耳熱心跳。看來那藏人樂師沒有虛言,這極樂曲果然厲害。

  忽然,她腕子被人一把握住。

  祝北極?

  他的臉剛好掩進月光照不到的一角暗隅,並不十分清晰,可憑著對他的熟悉,王晨嬰仍可認出:“北極,你怎麼……出來了?”

  “裡頭……好熱……”

  聽著他不大正常的聲音,她心神蕩漾,是樂曲產生了作用——樂師說過,男子所受影響要強於女子十倍,此時只怕他已經是欲\火\燒\身。她忙得反握住他。

  “不……”他的意識似乎清醒了些,“不行。我、我要走了……”

  “別走——”她一把攥得死死的,“不要走。我願意,我願意的……”她第一次靠進他懷中,他只是稍向後撤了撤,到底是沒有躲。

  輕輕摟住他腰身,王晨嬰自己也是身軟如綿:“只要你,今夜之後,不負心。”

  ……

  燈燭在黑暗中亮起,王晨嬰慵懶地拉過一條被子,蓄滿柔情的雙眸微眯,慢慢適應著光亮。

  抵死纏綿之際縈繞於心的那張俊臉終於在眼前清晰,似乎……也不是那麼毫無瑕疵,細看,好像有些淺淺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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