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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我……”倒掛的越季結巴道,“我不是……”

  她賊心不死,一定要看看那個菊花烙印,料著祝北極白天騎了馬,晚上一定會沐浴,想趁夜鑽到他的臥室一窺究竟。難為她一邊餵蚊子一邊盯梢,見窗欞上映出浴桶邊的人影,就躡手躡腳過去。

  飛檐走壁本是她強項,可沒想到的是當真虎落平陽,給王爺殿下準備的這間房是個什麼破玩意兒,屋頂沒剩幾片瓦,連她這常常遭人調侃的瘦身板都經不住,一腳就給踩漏了。

  祝北極抬頭問道:“那你是在做什麼?”

  “我這不是……我認床,初來乍到睡不著,出來走走。”

  “走到屋頂上來了?”

  “呵、呵……可不是麼。都說這邊地勢高,還真的是。”

  “那現在可以下來了麼?”

  “不行。呵呵,卡住了。”

  祝北極無法,伸臂接了她一把。他在屋內只著便服,衣袖寬大,這一舉起,袖子滑落,越季人未下地,心先沉了下去,他的左臂上,那個菊花烙印清清楚楚。

  原來,自始至終,只有一個祝斗南,根本沒什麼兩個人,都是她的胡思亂想。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心情這樣低落,一個壞透腔的壞傢伙,為什麼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為他開脫。

  “活該——”她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也不知是打落在上面的蚊子還是打自己。

  好了蚊子包忘了癢。難道忘了他是怎麼用招蚊子的花燈戲弄自己,怎麼害她掉下來遠堡的城牆……

  越季忽然站住,一下子想起,來遠堡那次,墮城之前,她用無痕狠狠傷過祝斗南。所謂無痕,指的是劍刃太過鋒利,一劍下去沒有痕跡,可是傷口卻不容小覷,甚至很久都難癒合,之後更是會留下無法根除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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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上映出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絕不是宋平那副娘娘腔模子。越季敢斷定,這一次一定是祝北極本人在沐浴。

  這是她最後的希望,也不用再鬼鬼祟祟,一腳踹開房上破瓦,‘嘩啦——’,碎瓦紛飛中,如一隻翩躚蝙蝠脫穎而出——

  六師弟鍾祥生得人高馬大,性情也豪爽,正赤條精光站在浴桶邊搓得歡快。

  鍾祥:“……”

  越季:“……”

  一聲氣壯山河的嚎叫迴蕩在馬場。

  祝北極慌忙放下手中的書,腳步匆匆,一邊暗自思量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不宜沐浴?

  祝北極看著不知道捂哪裡好乾脆只捂臉的鐘祥和又一次掛在上面的越季。

  “……”

  祝北極:“你……還睡不著?”

  “睡著了。這次是……夢遊。”

  “師兄——”鍾祥捂著臉哀嚎,“咱們派的人,她是一個也不放過啊!”

  祝北極無奈,又一次朝她伸出手。越季死死抓住他手臂,還沒落穩,迫不及待地一把掀起袖子——沒有!一直到臂彎都沒有一點疤痕。她只想更確定,什麼也不顧了,死命把他按在牆上,揪著衣領就撕。

  祝北極:“誒……”

  鍾祥:“嗷——”

  連衣服也不顧上穿,鍾祥撒腿就往外跑,邊跑邊喊:“快來人!採花賊對師兄用強了!”

  眾人破門而入後面面相覷,只見‘採花賊’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鍾祥放下棒子來,輕聲對宋平說:“師兄啊,師父他老人家原來總說老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當真不錯。你看這姑娘那點福氣都長臉上了,腦子就……”

  祝北極揮退眾人,看著越季的眼睛裡有一種無可奈何地縱容。

  忽然越季一撲而上:“太好了!”

  他任她摟著,兩臂直挺挺地垂在兩邊身側,手指卻有一點蜷曲:“……什麼?”

  越季逐漸冷靜下來,不好意思的那根弦終於重新接上了,放開他,低頭咕噥一句:“她配不上你的……”

  他繼續用眼神表示詢問。

  “王晨嬰啊……”越季低聲道,“她可壞了。”

  “她有什麼好的,不就是胸……雄雞一聲天下白!”

  祝北極:“?”

  越季又嘀咕了句:“緊要時候連救命的火雷都沒地方藏……”

  祝北極終於開始懷疑越季兩次倒掛把腦子給攪混了。

  見祝北極始終沉默,越季終於忍不住了:“你還不對我講實話?”

  “我……”

  “你怎麼這樣?我連這麼難開口的話都對你說了!”

  “什麼難開口的話?”北極星把她剛才的話迅速過了一遍,難道是自己漏下了什麼?

  “王晨嬰啊。”

  “王晨嬰是壞人?”

  “不是……不只是……”越季要急死了,在抓耳撓腮和保持淑女姿態之間掙扎,他怎麼就不明白呢,“我剛還……抱你了呢。”

  祝北極靜了一下,淡然道:“你也抱過祝北覲。”

  “那是他先……”越季突然不說話了,瞪圓的眼睛就像望月,一點點一點點彎成個月牙牙,“你是不是吃醋了?”

  祝北覲實在耐不住被推來晃去,低道:“‘執事非無膽,高堂念有親’。”

  越季安靜下來:“那是什麼意思?高堂……高堂……哦,我明白了,你是顧忌著你的娘對麼?你跟那壞蛋長這麼像,一定是兄弟——雙胞胎!你是哥哥還是弟弟?都說呆老大奸老二,你一定是哥哥!”

  “……弟弟。”

  “我猜也是!他那麼壞,事事爭好的,怎麼可能讓你先出世呢。”

  “……”

  越季又開始晃他:“你快原原本本講給我聽。你娘是你娘,你哥是你哥,你是你。”

  祝北極並不善於言辭,有時太過言簡意賅,有時又說得太慢。越季耐著性子安靜了半天,忽然道:“你說什麼?你跟王公公師出一門?”

  “嗯。”

  “那你……你是……你不會是……”

  “嗯?”

  “你不會也是個……公公吧?”

  祝北極斷然:“不是!”

  在這個問題上,但凡男子都容不得旁人有一星半點的懷疑,祝北極豁然站起身。

  越季揚起臉:“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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