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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以越季以往性情,得他這般仗義,自己熱血上涌,幾乎就要不管不顧一口應承。可自從越孝陣亡,她日日夜夜心裡揮之不去的都是前一次在榆林鎮作別時的情景。現在想來,種種跡象都隱隱透著不祥,是她粗心大意,一味貪吃貪玩,生生忽視了。人經過痛悔,才會長大,所以今天,她雖心懷感激,仍是冷冷靜靜地答道:“殿下,並非是我怕什麼飛短流長。您說的不錯,我哥的死,我不信、不甘心,我一定要追查到底!我現在心中只有這一件事,再無半分分給其他,若是急在這時與您……對您,不公。”

  祝斗南置顏面於不顧,幾乎是孤注一擲了,以他對越季的了解,應該是能一擊即中的,不想卻換來她這樣的答覆,心中霎時十分惱火。那麼多眼睛看著,那麼多耳朵聽著,堂堂親王竟被一個女子拒絕,他們心中的竊笑在他耳中無限放大。

  “既然如此……”即便盡力掩飾,祝斗南的臉色仍然無法好看,不過看在別人的眼裡,卻更像是情殤,“你也要節哀順變,本王改日再來悼唁。”

  作者有話要說:  姑娘們,你們可以罵祝斗南,暗罵破口大罵都可以,但是不要罵作者哦(#^.^#)

  第21章 卷帷望月空長嘆(嘔——)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十一快樂周末快樂一切快樂,明天還是休息一天。

  這一章我也寫得很噁心,請大家堅信出來賤早晚都是要還的,以後一定回來虐渣。

  “瑕姐姐——”

  鳳儀公主這脆靈靈的叫聲一出,所有宮女的臉色都變了,吳貴妃的臉色尤為難看,變換再三,勉強笑道:“五公主,本宮跟你講過多少遍,不能再叫姐姐了,該叫娘娘。”

  “父皇——”鳳儀公主的小嘴嘟起來,“瑕姐姐教訓我呢。”

  承平帝露出少有的、毫無摻雜的慈愛笑容,摸了摸她髮髻。吳貴妃面露些許不自在,立即辯解道:“陛下……妾並非教訓公主,只是教她倫常規矩。”

  “咦?”鳳儀公主小小年紀卻是話不饒人,“我和父皇父女兩個講話,瑕姐姐你一個外戚怎麼還待在這裡不走?這算什麼倫常,什麼規矩?”

  吳貴妃一下子氣結。鳳儀公主別看才十三歲,心思靈巧不輸大人,她這是倚小賣小,裝傻充愣地從就沒承認過她貴妃的地位。

  偏在皇上心裡,她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吳貴妃早忘了當初是如何借著進宮陪伴公主為名,一步步接近承平帝,引起他的注意的,此時只有恨意,大聲道:“這裡是翊坤宮,公主不經通報私自進入已是不守規矩,現在倒要攆本宮走?”

  鳳儀公主被嚇到了,一頭扎進承平帝懷裡:“父皇……滿滿是想跟父皇捉迷藏,這才悄悄藏在這裡的。”

  承平帝近來心情頗佳。祝北赫果然不負聖望,接任榆林鎮後,不出一兵一卒,就退去敵軍,也沒有耗費太多銀兩,只是將鄂爾多斯南一塊荒地劃了出去。這片地原本就讓承平帝頭痛,常年爭來奪去,朝廷還特意增設了兩衛,每年不知多養多少軍隊,多耗多少餉銀。附贅懸疣,割去乾淨。是以他今日對吳貴妃也尚有耐心,道:“朕陪滿滿遊戲一會兒,你先去別處走走便是。”

  這樣的答覆讓吳貴妃更加惱火。承平帝有五女,他只喜嫡女,自從大公主出閣後,更是獨寵五公主一人,這些吳貴妃向來是知道的,可也不能到了喧賓奪主的地步,這裡是翊坤宮,卻讓她走?欺人太甚!她已明白,今生今世,在承平帝心中,她也無法跟先皇后相比,可是有一點,先皇后無子。這是一個死了的人無論如何也爭不過活人的。這樣想著,吳貴妃覺得灰了的心又有些熱起來,便耐住性子,軟語道:“皇上近來政事繁忙,難得偶有閒暇,駕臨後宮,不宜過勞,何不讓宮人陪伴公主到配殿中玩耍,臣妾留在此間伺候皇上,方不負這花月良宵。”

  “瑕姐姐這說得什麼話啊!”鳳儀公主捂住了臉。

  吳貴妃有些懵,她不是一向裝小孩子麼,這回又懂了?承平帝的臉色終於變了,冷淡地斥了句:“當著公主,休要胡言亂語,讓你出去,你出去就是。此間不用你伺候。”

  “走開,走得遠遠的!誰也不准跟著!”出了宮門,一腔的憋悶氣噴泄而出,宮女們的臉仿佛格外可憎,一言一行都讓人無比厭惡。

  吳貴妃發了一通脾氣,愕然發現,已置身宮後苑,身旁也再無一人。宮後苑位於坤寧宮之後,竟一路走到這裡,心底深處,竟還是放不開皇后之位。後宮中的日子,如臨深淵,步步走險,兩手空空的,總想抓住些什麼,既抓不住君王的心,抓住權位,也聊勝於無。只是,事事皆不如意。

  “唉——”

  嘆息聲卻是兩重的,一沉一細,交疊在一起。

  吳貴妃吃了一驚,朝左上一仰頭,顯然,那另一方也發現了她,正低頭看下來。

  亭台之上,宮燈之下,是一張石泉漱玉般明淨的臉,燈光映照下的眉目分外清雋。

  看到這張臉,吳貴妃的心就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疼,恨,又有些酸麻。

  祝斗南。

  太后反反覆覆勸他,婚姻大事不可操之過急,尤其是人家現在的這個境況……勸著勸著,天色都晚了,宮門已經落鎖,特准他留宿宮中。

  如何不急?被人用劍尖指著七寸,不知什麼時候一觸即發。

  吳譽……祝斗南切齒,卻只能鬱結於胸,不由長長出一口惡氣。然後,他看到了另一個人,吳貴妃。

  同樣的,他有些驚訝,驚訝之後是一種對世間萬物相生相剋的瞭然。吳譽,任你銅頭鐵臂,也有這一段豆腐腰。望著吳貴妃轉身而去的曼妙背影,一個斜起的笑,定在祝斗南的嘴角。

  他本打算啟步,卻還是將自己定在原處。果不其然,吳貴妃越行越慢,終是站住了。

  夜風中,他衣袖翻飛,月朗星稀,月下的人,顯得格外孤高。這是吳貴妃轉回身來看到的。

  “祝斗南……”吳貴妃也站在亭上,嘴唇微微發顫,“你,難道沒有看見本宮?”

  祝斗南黯然,片刻方啞聲道:“相見不得親,不如不相見。”

  她最是耐不住的,便是他這種深情款款的直白,可好了的傷疤仍隱隱在疼,她咬著牙:“好一個隱忍不發,好一個委屈難言。你當初是如何大義凜然,在宗正面前脫冠請罪,將那封信原封不動呈給皇上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無話可說。”

  可他的神情分明就是藏著萬語千言,吳貴妃忍不住問道:“本宮回來,就是要聽你說的,你……你說!”

  “身不由己,言不由衷,娘娘……臣原以為,沒人比您更感同身受,沒人比您……更知臣。”

  祝斗南甚至不用自己去編什麼理由,吳貴妃早已有了最好的理由,顫聲道:“是她麼?那封信,是被她截獲了,這一切,都是她要挾你、逼著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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