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謝文昊的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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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把這種想法隱晦地和莫書棋提起的時候,他直接朝我翻了個白眼,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我,非常不屑地說:「王八對綠豆說的就是你們倆,梓帆哥要不是愛你,早把你送精神病院去了好吧?」

  我直接把他揍了一頓。

  揍完莫書棋,連加班都變得輕快起來,嬌嬌看我這樣子,很自覺地把前兩天替我分擔的那些報表又送回來了,頓時我就嘴角抽搐起來,她朝我儀態萬千地笑了笑:「怎麼,胃病剛好就有中風的前兆了嗎?」

  有時候真懷疑她是鄧梓帆親手教出來的好徒弟啊,毒舌得好想讓人一口咬死她!

  張瑋適時嘲笑她:「演雷鋒呢好歹也敬業一點,演個半吊子就落跑算怎麼回事兒啊?」

  其實每次他跟嬌嬌鬥嘴,從來也沒落著好,可他就喜歡撩撥她,嬌嬌這次直接懶得理他,可秦柳卻一反常態地過來把我還拿在手上的文件夾抽過去:「我剛好手頭沒什麼事,我來幫你吧。」

  連婉拒的機會都沒給我,這麼樂於助人是為哪般啊!

  嬌嬌這回是真生氣了,我看著應該不是手滑,她直接把杯子給摔了,陶瓷杯子落在地上發出好大一聲響,秦柳看也沒往這邊看,可是驚動了組長,他老人家威嚴地看過來,張瑋趕緊起來道歉:「是我手滑了!我馬上弄乾淨!」

  瞧瞧,這吵吵著還出革命情誼了,我朝他豎起大拇指,悄悄蹲去跟他一起收拾,嬌嬌還氣呼呼的,我蹲在她腿邊戳了戳她膝蓋,小聲說:「你差不多得了啊。」

  嬌嬌直接旋轉椅一挪……我就被撞到地上了。

  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現在的感覺,原本覺得我就是一傾國傾城禍國殃民的爭議美人,現在忽然覺得是人家兩大巨頭掐架,我只是個被殃及的小池魚而已。

  這落差還真有點兒大秈。

  就算我再傻現在基本也能看出來,嬌嬌和秦柳應該不睦已久,你捧得我打壓,你踩的我偏捧,兩個人在我進來之前就是這樣一種狀態了,再想想這些天嬌嬌對我連好都得好得那麼彆扭的樣子和秦柳如此刻意地示好……

  呵呵。

  我回到座位上開始思考要怎麼把我的報表從秦柳手裡頭要回來。

  不等我想出一個好辦法,嬌嬌已經在張瑋的輕聲驚呼聲中站起來,她徑直走到秦柳面前,直接抽走了我的文件夾,秦柳到底還是走嬌弱路線,看她這架勢就知道鬥不過,於是她叫我了:「書媛,這怎麼回事?」

  用這麼……嗲的聲音叫我的名字,我道行不夠頭皮一麻,嬌嬌不等我開口,已經御姐范十足地回答她:「莫書媛新來的,經驗不足,組長交代過讓我關照她,之前她車禍請假,報表都是我負責的,就不勞煩秦秘書操心了。」

  話音剛落,秦柳臉色大變。

  組長聽了一耳朵,隨口接了句:「對,讓雪嬌帶帶她就行了,小秦你把上個月的總結拿來我看看。」

  他打了這麼個岔,嬌嬌就拿著東西回自己座位了,秦柳也只好去找總結給組長送過去,張瑋敲敲我的隔板:「什麼感覺啊你現在?」

  我摸了摸額頭:「我怎麼跟做夢似的啊?這要不是倆***,我都要以為是為我在爭風吃醋了!」

  張瑋點點頭:「這意思已經差不多了。」

  我朝他嘿嘿一笑:「吃醋吧你?」

  他哼了一聲,「我吃誰的醋啊,對了,上次來接你那帥哥是你誰啊?男朋友?」

  「那哪兒能啊,」我壓低聲音:「鄰居哥哥而已。」

  鄧梓帆聽見一定又要生氣。

  不過我這麼說張瑋也沒信:「情哥哥還差不多。」

  於是我就不跟他說了,認真開始工作起來。

  對於嬌嬌和秦柳的矛盾,我是沒打算插手的,她們宿怨已深,我想插也插不進去,關鍵是現在似乎是因為我的事兒兩個人才又起矛盾,想來想去我決定當個和事老,於是趁著工作差不多了,我就提議道:「今晚沒事兒一塊兒吃個飯唄?」

  張瑋歡呼一聲:「好啊!」

  「邊上呆著去!」我趴到嬌嬌的隔板上,諂媚的問:「怎麼樣啊嬌姐,晚上一起吃個飯唄?」

  「沒空。」人家甩都不甩我。

  秦柳正好從我身邊過,我就拉住她:「晚上一起吃個飯吧,這陣子我麻煩事兒這麼多,多虧了你們倆幫我,給我個機會請你們吃頓飯行不行?」

  嬌嬌冷哼了一聲:「我不去。」

  「不去拉倒,」我站直了伸了個懶腰,順嘴問秦柳

  :「那咱們倆去?」

  「好啊。」

  一個懶腰還沒伸完呢,嬌嬌忽然站起來:「我也去。」

  「……」

  當然不可能就我們三個去,不帶上張瑋活躍不了氣氛啊,我們部門除了我們四個還有兩個小姑娘和一個沉默寡言的大叔,加上組長一共八個人,在邀請嬌嬌和秦柳之前我已經邀請過他們了,可人家都說有事,心領了我的好意,於是我趁收拾東西的時候打電話告訴鄧梓帆:「今天晚上你有應酬來著吧?讓莫書棋過來接我一趟,開你們公司那輛八人座的車過來,我們這有四個人。」

  鄧梓帆那頭很安靜,他的聲音很清晰地傳過來:「聚餐?」

  我答應完才想起來他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說過午有個會,於是體貼地說:「你在開會吧?那我不吵你了,我自己給莫書棋打電話。」

  「不用了,」他很快回答:「你二十分鐘後樓,我訂餐廳。」

  這麼好?那我也不跟他客氣了:「那行。」

  結果二十分鐘後我領著頭朝三個方向的同事們來時,等到的不是我提前跟他們介紹過的腦殘表弟,而是風度翩翩的鄧梓帆。

  鄧梓帆今天真是風度翩翩,還特意繞過來替我開車門,后座……為了和平友好地到達飯點,張瑋坐在了嬌嬌和秦柳之間。

  上車我就問:「不是說晚上還有個應酬嗎?叫莫書棋來就可以了。」

  「應酬他替我去,這裡我替他來,有什麼問題?」

  問題大了好吧,我注意到後視鏡里的秦柳眼神一直落在鄧梓帆身上,我別開頭悶聲回答:「沒什麼問題。」

  秦柳對鄧梓帆什麼想法我確實不算很清楚,可我非常清楚第一次在酒吧看到她看鄧梓帆的眼神時我就不怎麼痛快,從那次以後,我從心理上開始偏向嬌嬌一些了,現在真是怎麼看秦柳怎麼覺得她簡直和盛子曰一樣礙眼,看鄧梓帆都跟大尾巴狼看窩裡的兔子似的,怎麼看怎麼像不懷好意。

  我也不知道這麼想算不算想太多,可秦柳現在已經主動跟鄧梓帆搭話去了,張瑋跑到我身邊來,一手搭在我肩膀上湊在我耳邊問:「你這鄰居哥哥有主沒主啊?我們秦妹妹看樣子是打算手了啊。」

  嬌嬌哼了一聲,張瑋立刻把手從我肩膀上放來,咳嗽了一聲溜達回她身邊作鵪鶉裝,我頓時就樂了,看樣子家教還挺嚴!

  這時候走在前頭的鄧梓帆和秦柳終於意識到後頭還有人沒跟上了,回頭看我們,我故意挽著張瑋的胳膊蹦躂著往前,終於走到鄧梓帆身邊的時候還朝他和秦柳咧嘴笑:「你們挺投緣啊,接著聊啊,不用等我們。」

  秦柳看著還挺不好意思,她走過來,親親熱熱地挽著我的胳膊:「我跟鄧先生就隨便聊了幾句。」

  解釋就是掩飾!

  我還保持著微笑:「隨便聊啊,接著聊嘛,多聊幾句就熟了,叫什麼鄧先生啊多見外,就叫梓帆啊。」

  秦柳含羞帶笑地快掃了鄧梓帆一眼,那笑容簡直……看得我都有甩開她往她臉上踩一腳的心了。

  偏偏鄧梓帆還一臉笑意,順著我的話點頭微笑道:「確實不必見外,叫我梓帆就好。」

  順杆兒往上爬的那位趕緊叫了一聲:「梓帆。」

  我:「……」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吃飯的時候鄧梓帆習慣性坐在我旁邊,秦柳原本應該順勢坐在我右手邊,可她不辭辛勞繞到鄧梓帆的左手邊坐著去了,對面的嬌嬌和張瑋笑得那叫一個意味深長。

  我真想朝他們笑出個「你們沒必要笑得這麼意味深長、我跟他真沒什麼關係」的樣子來,可惜沒有成功。

  這也怪不得我,秦柳笑得跟朵花似的,怎麼看怎麼覺得礙眼,就這麼憋著顯然不符合我性格,於是我敲著筷子就問:「張瑋你上回不是說有個兄弟不錯,要介紹給我認識的麼?得是真的青年才俊才行啊!」

  張瑋本來正喝水,這直接嗆住了,我溫柔地問他:「這是這麼了?不是你說的嗎?我年紀也不小了,有合適的千萬不能錯過啊!」

  餘光都能瞥到鄧梓帆臉色不太好的樣子,這我終於高興起來,繼續高高興興地問張瑋:「你那兄弟干哪行的?」

  張瑋好不容易緩過氣來,被我一問又差點背過氣去,還是嬌嬌接過話頭來和我搭腔:「張瑋什麼性格你還不知道?他就不樂意跟比他強的人當兄弟,也就是說跟他混的那伙狐朋狗友裡頭數他還像個人,你能看上他麼?」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她白了張瑋一眼,然後繼續:「這女人吧還是得有點追求,結婚過日子也不是是個男人就行,就拿上回來公司找你那位,」她像是怕我聽不出來說的是誰,還特意解釋了一句:「就跟之前查帳那個唐處長熟的那個,姓什麼來著……」

  秦柳笑容滿面地提示她:「姓謝。」

  餘光

  中鄧梓帆臉色更差了。

  嬌嬌當然照例不想理秦柳,可鄧梓帆黑臉了我多高興啊,興沖沖地說:「對,姓謝,跟我青梅竹馬來著,叫謝文昊,他怎麼了?」

  「對,就是他,」嬌嬌吃了一筷子菜才繼續:「你這青梅竹馬吧長得好,看得賞心悅目的,他那種人就比張瑋這種人強,實在發生矛盾了,看他那張臉也有個原諒他的理由。」

  張瑋不樂意了:「會聊天兒麼,不帶人身攻擊的啊!」

  嬌嬌理都不理他:「可選男人也不能光看臉啊,我跟你分析分析,」說著還正經嚴肅地扭頭過來看著我:「他是不是平時比較大男子主義?」

  這個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啊,我一時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然後鄧梓帆逮著機會就接口了:「確實有點兒。」

  「一看就知道,」嬌嬌一副「我早就看出來了」的表情,「仗著比你大個幾歲,什麼事都想替你做主,完全不考慮你自己的想法,你要還單著呢他絕對不會跟你說破,要是你身邊有個異性走得近點兒他就會跑出來搗亂,實際上這種人只是占有欲比較強,要說真有什麼非你不可的愛情吧,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我想了想,虛心求教:「那我要找個什麼樣的比較合適?」

  嬌嬌忽然扭頭看著鄧梓帆:「鄧先生在這兒,可別怪我胡說八道,你和書媛吧,跟剛才說的那位謝先生就不一樣,我看你雖然有心替她做點兒小主,可還是本著尊重她的原則,不至於逼她非聽你的不可,這男人比女人大個幾歲就得有這種胸襟,而不是仗著大那幾歲,就一副『我這都是為你好』的樣子。」

  我一聽,這話風不太對勁啊。

  鄧梓帆顯然對話題這樣的走向比較滿意,十分感興趣地說:「那照你這麼說,覺得我和書媛合適?」

  「合適啊,」嬌嬌一口承認來,然後對我說:「書媛你聽我的,現在這世道就得把窩邊草可看緊了,不然啊——」她意有所指地往秦柳坐的方向扯了扯嘴角:「沒吃飽的狐狸可就要撲上去了。」

  張瑋猛地一站起來,臉色難看極了,雖然從我進公司開始他就一直表現得比較脫線,但這樣失態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連忙問他:「怎麼了?」

  他看向嬌嬌,可嬌嬌根本沒有看他的意思,終於他把頭扭回來,對我說:「真不好意思書媛,我想起來還有點事,你們慢慢吃,我就先走了。」

  「有什麼事不能吃完飯了再去……」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嬌嬌打斷:「讓他走。」

  這張瑋臉色更難看了,又向鄧梓帆說了次抱歉,然後就這麼走了。

  怎麼感覺忽然淪為女配了……而且連女二號都不是,我這簡直成圍觀群眾了啊!

  接來吃飯大家都比較沉默,吃完之後嬌嬌堅持讓我們先送秦柳回家,用的理由是:「我和書媛還有點話要說,先送你比較合適。」

  秦柳雖然不大樂意,可經不起她這樣直接,車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的,那叫一個難捨難分,等鄧梓帆調頭了我才終於鬆了口氣,嬌嬌在一旁直接戳穿我:「多跟她吃幾次飯你的胃病就別想好了。」

  我雖然早知道她和秦柳之間宿怨已深,可這種認識一直停留在「同性相斥」的簡單階段,今晚這飯一吃,總算有了點頭緒,我猶豫了半天才問:「秦柳……和張瑋?」

  嬌嬌冷笑一聲:「張瑋是個什麼東西?秦柳那樣的野心,能看上他?」

  我小心翼翼地從後視鏡里看她的臉色,斟酌著用詞問:「那你幹嘛那麼說話,你看看張瑋那時候臉色差成什麼樣了!」

  「那是他活該!」嬌嬌傾過來嚴肅地告訴我:「書媛,秦柳這種人的野心,絕不是張瑋這種小角色能滿足的,可就連他她都沒放過,你知不知道為什麼?」

  「難道因為……」鄧梓帆的車速放慢了,我從副駕駛座扭轉身體看著嬌嬌:「你?」

  「可不就是因為我,」她低頭,好半天才繼續:「那時候我馬上就要升職了,和張瑋的關係也正是微妙的時候,她稍微用了點小手段,那個職位就和我擦肩而過了,我和張瑋到現在還膈應著,這都是拜她所賜,偏偏我連脾氣都不能發,人家到現在還覺得是我小題大做、咎由自取。」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嬌嬌最後車前對我說:「其實要是她真的只玩這些小手段,你也不需要防備她,可我在她手裡吃的虧太多了,玩陰招玩不過所以我現在就直接跟她明擺著鬥了,書媛,你的戰場不在公司里,你得留心別讓她搶走你更重要的東西。」

  送走她之後我對正在重新發動車子的鄧梓帆說:「我怎麼覺得我沒聽明白她在說什麼呢?是想提醒我如果對你有意思就提早點手,別讓秦柳把你搶走嗎?」

  「如果她不提醒你,你以後還打算讓我和秦柳再見面?」

  我老實搖頭:「沒這打算了。」

  「你自己能想到防範的事,她還有沒有必要這樣鄭重其事地提醒你?」

  說得也對。

  我問他:「那你覺得嬌嬌這人怎麼樣?」

  「在我看來她比那位秦小姐更值得成為對手,」鄧梓帆笑笑,「不過我沒打算讓你踏進什麼戰場,工作而已,你玩的開心最重要。」

  我更糊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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